“我知道。”
最后,來之前的千言萬語,被周姄的這一通話,只有這三個字了。
李安說完,就在醫院坐了小會兒就走了。
看著他送來的東西。
周姄想著事情,她知道李安只是覺得愧疚,才幫助她,但其他人不知道。
就拿之前,他一直跑到小區給她丟垃圾,然后買菜這些。
李安是看著她大著肚子,不方便,搶著給干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有什么呢。
只是別人要來,她又怎么攔得住。
但她從沒給李安開過門,也沒讓他進家里喝杯水。
往常都是準備丟的垃圾,她收好放在門口,等去花店的時候一起丟,但等她出門時,垃圾就不見了。
還有時不時出現在門腳的新鮮蔬菜。
只是她不曾收過。
也是從知道是誰以后,周姄就再也沒有把垃圾提前收放在門口,而是自己出時再收順便拿去丟掉。
她本來沒多想,只是不想面對那個間接導致自己老公死的人。
但她也沒有理由責罵人家,所以她沒搭理他。
可,別人就不這么想了,別人看樣子就會覺得他們有貓膩。
還不知檢點,剛死了丈夫就又勾搭上了。
長舌婦,周姄知道。
所以她剛才對李安說那段話,也是讓他內心里不要內疚,只有他心里沒有了這種想法,也就不會再想著幫她做這樣,做那樣的來彌補。
緬甸機場。
身穿黑色風衣,帶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拉著行李箱從機場走了出來。
手機振動。
衛欽停下,解鎖一看,一條短信:
摩耶神社。
點了支煙,他坐在行李箱上吸著,先給莫黎回了個短信,然后在手機上搜索這個地址。
還挺偏。
煙滅,衛欽隨后起身,拉著那黑色的行李箱往一個地方走去。
秦氏集團。
正坐在辦公桌前的莫黎,把手機放下,隨后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
“這次,我一定要把你的老巢一鍋端了!也讓你嘗試嘗試什么叫監獄生活,也讓你嘗嘗什么叫死刑!!”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滿腔惡意。
等了這么多年,她茍且偷生這么久,終于要結束了…
此時,敲門聲響起。
“黎姐,秦先生讓您去他辦公室一趟。”門外助理說道。
聞聲,莫黎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知道了,馬上過去。”
最后一次了!
莫黎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整理了一下著裝,隨手從右下邊的抽屜拿了一個東西,這才踩著恨天高出了辦公室。
叩叩叩——
“進。”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碩大辦公室的男人,在女人進來的時候,他才把電腦上的文件關閉。
“秦總。”莫黎穿著一身職業裝,短裙下是一雙修長筆直的白腿,她作為秦霄的特殊秘書,所以有時候也做著一些特殊服務。
公司里的人知道她存在的意義,也知道秦霄看重她,所以哪怕看不上她這種賣身求職的行為,也會來巴結她。
所以,這一切快結束吧!
忍辱負重的這些年里,她從不敢去看初鷹,也從不敢奢求他來到自己的夢里,因為她怕他知道從前的那個傻丫頭不在了。
等她做完了要做的事情,她也不想活了,這人間活著太累了……
身上的殼壓得她快窒息。
轉椅上坐著個帶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他正慵懶地靠在椅背,翹著腿,雙手交叉地放在腹前。
那雙眼睛,真的像極了她。
當年那個揚言要殺了他的小姑娘!
不過也僅僅眼睛像罷了,其他的則是兩極化。
莫黎溫柔懂風情,而她脾氣火辣,面對自己時,從她嘴里永遠可以吐出最惡毒的話,也可以罵個不停。
甚至,會對他動手。
他知道,是他秦霄親手把她的男朋友送進監獄,也是他,初鷹才被槍決。
時間過得太快了,快得他都忘了自己當初是一時興起,還是……
竟然和下屬搶女人,聽著屬實荒唐,可他真如此做了,只是他以為他會贏,但是,他沒想到初鷹死后。
女人跳海自殺了。
她跟著他去了。
所以當看到眼前這個女人來應聘時,雖然所應聘職位是基層,但他想都沒想就讓她當了自己的貼身秘書。
或許是因為那雙眼睛吧!
“來了,坐吧。”秦霄看著她說道。
“謝秦總。”
莫黎也不和他客氣,徑直走到他對面的椅子坐下,隨后她把手中的東西放到桌上。
那是幾個tt。
秦霄習以為常,并未作聲,只是從桌底下拿出一個盒子。
那是個精致的白色盒子,上面還系著黑色綢帶。
“這是?”莫黎沒接,只是轉而回問。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男人沒直說,莫黎也就只得接過,然后打開。
呆住……
那是一套連三點都遮不住的黑色情趣套裝,里面還有一個卡片,上面寫著地址。
莫黎見此,身體僵硬,拿著盒子的手微顫,若不是要忍著,那么這個盒子就會砸在眼前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
真惡心!
“喜歡嗎?阿黎。”
“這可是我挑了許久的,送給你三十二歲的生日禮物。”
秦霄很認真地看著莫黎。
許久,室內一片安靜。
只見,莫黎修長的手指勾著黑色一塊少得可憐的布,搖搖頭,“看來,秦總換口味了?”
聞聲,男人低笑,站了起來,隨后來到莫黎身后,環抱住她,低聲咬著她的耳垂,嘶啞地道,“你還不知道嗎?我的口味一直都這樣。”
“阿黎,今晚米斯別墅,我等你。”
男人的氣息籠罩著她,十分惡心。
可這又如何,她只能裝作驚喜,甜蜜的模樣,應了聲好。
“后天,我和南昆出趟遠門,后面的一段時間,你可以好好休息,給自己放個假。”男人抱著她站在落地窗,看著窗外霓虹閃爍的世界。
“去哪?不可以帶上我嗎?”莫黎假裝問道。
身后的人并未回答,只是把頭埋在她的頸項,貪婪地吸允著,她也就當作沒問,只是冷眼看著窗外的繁華景象。
……
醫院這邊,周姄辦理了出院手續。
大包小包的,打了個車,她抱著孩子坐在回家的車上。
“喲,妹子,就你一個人呀?”司機大姐問道。
本來在逗著寶寶的人,聞言一愣,隨后抬頭對著大姐回道。
“嗯,我一個人。”
“哎呦,這生孩子可是件大事,你老公呢,怎么沒陪你?”
周姄準備解釋,頓時,大姐聲線提高,有些憤不平地說著,“你男人也太不像回事兒了!”
“噯,你說說這生孩子只是我們女人的事嗎?這些個男人就知道自己討輕松,也不知道心疼心疼。”
周姄為了阻止她嚇到孩子,連忙解釋。
“大姐,我老公他半年前就走了。”
“……”
大姐語塞。
“這大妹子,不好意思阿,我只是看你一個人,提著大包小包的,還抱著個孩子,挺難的,就想到當初的自己,就忍不住多嘴了些。”
誰能想到,這么年輕的人,守了寡呢。
“沒事,您也是好心,我知道。”周姄淺淺笑道。
“不過話說回來,生孩子這種大事,他爸媽怎么沒陪著呢?”
周姄拍著孩子的手,停了下來。
“我老公他,他是個孤兒……”
這……,確實挺慘的。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這話,就安靜地開著車。
這一路上,司機大姐時不時透過后視鏡,看著后排落座的女人,她神情淡淡,唯獨低頭看著懷里的孩子時。
才透漏出些許生氣。
真是苦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