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我只是個幫廚,我什么也不知道啊,你們不能冤枉好人吶!”
名叫白小林的伙計,張口就叫屈。
他年約二十歲,普通人的長相,沒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
“冤不冤不是你說的算,你只要把你看到的,明明白白都講出來,本檔自當秉公執法還你清白。”唐安沉聲回答。
也不知是不是唐安的話起了作用,還是這伙計看唐安身份似乎不低,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話。
“大人,小的只是個幫廚,也是后來才被獄刀衛的大人們,從底下后廚叫上去的。
小的根本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么,上去才看到酒樓被人破壞了。
您要說看見什么鬼東西,小人是真不知道。”
可惜,白小林想說的并非是唐安想聽的,他一個勁地推脫自己的嫌疑。
唐安之所以先提審他,并不是隨機抽選,而是綜合了卷宗,和渭水酒樓所有人的檔案之后,才把白小林當做第一個提審的對象。
“我有問你看見什么了嗎?”唐安不動聲色反問。
白小林語塞,囁嚅著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眼神有些微微閃爍。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準說不知道,不準模棱兩可,不準超過三息時間才回答。
但凡違背任何一點,你就沒有機會說了!”
唐安臉色嚴肅,學著原身記憶中的方式,一板一正,雙眼死死地盯著白小林。
眼見白小林微微點頭,唐安滿意地屈了下身子,往后一靠。
“渭水酒樓,是誰的產業?”
“慶......這,大人,我只是個幫廚,這我哪里能知道?”
“本檔的話你沒有聽清是么?
本檔問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許有任何遲疑。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如果再有一絲猶豫,那就到底下三層去。
那些妖魔鬼怪餓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讓你跟他們作伴,看你能撐幾個時辰!”
肉眼可見的,白小林打了個哆嗦,顯然是被唐安的話嚇到了。
獄刀衛是做什么的,大棠百姓一清二楚,也清楚地知道獄塔底下關著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白小林的神態被唐安觀察地一清二楚,這還要歸功于混沌清氣。
現在唐安的境界,依然是煉精境中階,但是綜合實力遠遠超出不少。
唐安自己猜測,這些細小的改變,恐怕就是那混沌清氣的好處。
“渭水酒樓,是誰的產業?”
“是,是慶國公府的產業,掛在慶國公府三夫人,貼身丫鬟白芹的名下。”
“你跟白芹是什么關系?”
“白芹她是,是我姐姐,親的。”
白小林斷斷續續,說著一些還算容易能查到的信息。
“你們姐弟兩,是什么時候加入的白蓮教?”
“七......不是,大人,草民沒有加入白蓮教,草民冤枉啊!”
白小林臉色驟變,連忙大叫起來,一口咬定自己是冤枉的。
唐安沒有理會白小林的叫冤,而是從身后一名獄刀衛手里接過一疊檔案,從中取出一份標注這白小林的冊子打開。
“白小林,臨安縣臨東集白蘆灣村人,家中父母健在,有兄弟姐妹四人。
六歲起替白蘆灣富戶放牛,十四歲某個夏夜放牛未歸,疑似被人牙子擄走。
五年后突然重返家中,帶著衙役搗毀了人牙子窩點。
后借著親姐姐白芹,在慶國公府做事的關系,你也進了慶國公府當了個掃撒仆從。
那么,你來告訴我,十四歲到二十歲這五六年時間,你去了哪里?”
唐安將白小林的檔案放下,目不轉睛的盯著白小林,希冀從他臉上找出些有用的信息。
“大人,草民十四歲時,就被人牙子拐賣了,這事兒衙門的鄒大人最清楚。”
白小林答非所問。
“本檔不是問你是誰辦的你的案子,本檔是問你,你這幾年去哪了?”
唐安打斷了白小林的話。
“大人,草民被拐走了啊,自然是被擄去了人牙子的窩點。
當初鄒大人帶隊清繳的窩點,就在臨安縣北的臨渭河村,村里后山上的河神廟就是人牙子窩點。
整個村子都參與了拐賣,小半個村子的人都被捉拿了,這在當時還轟動了一時呢!”
白小林說的確有其事,但很巧妙地避開了重點。
“你確定,你這六年,都在臨渭河村?”
“對,草民一直在臨渭河村,從沒出去過。”
“你說謊!”
唐安猛然一拍桌子,將白小林嚇了一跳。
“大人,草民,草民沒有說謊。
這件事兒早就已經蓋棺定論了,草民要是說謊了,衙門那些大人們也不會包庇我呀!”
白小林似乎有恃無恐,雖然被唐安拍桌子嚇了一跳,但并沒有露出什么破綻。
唐安冷聲一笑,“我說的是并不是包庇不包庇,而是你這六年,根本不在臨渭河村!”
白小林的眉毛似乎動了動,陳印等人站在一旁可能沒察覺到,但是唐安很敏銳的捕捉到了細微的變化。
混沌清氣果然是至寶,那一縷清氣不但有起死回生之功效,更有洗精伐髓改善資質的妙處。
唐安對于外界的觀察掌控能力,實實在在地強大了不止一點。
金手指來的雖然遲,但效果屬實一流。
“大人,草民沒說謊,草民這六年確實就在臨渭河村,從未離開過,大人何故冤枉草民?”
白小林死不承認,那件事都過去了這么久,此案早就已經蓋棺定論,當初承辦的衙役都已經升了官,想要翻案可不容易。
“你姐姐白芹在你還未被拐賣之前,就入了慶國公府做事,自你被人牙子拐走之后,她曾多次隨慶國公府三夫人到河神廟拜佛。
河神廟就在臨渭河村里后山,你被拐到了村子里,人牙子不可能好吃好喝供著你不干活,那么你為何沒被你姐姐認出來呢?”
“我,我也不知道,慶國公府三夫人出行,我等奴仆安能靠得近前?”
白小林鼻間冒出了些許水汽,眼神微微有些慌亂,像是在努力思索著應對話術。
“可本檔剛剛翻閱了河神廟一案的卷宗,里面清楚地寫著,你能逃出臨渭河村,是因為你成了負責清掃后山石階的領班。
你是得到了村長足夠的信任,才摸準了時機逃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