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驥是我們院去年招進來的老師,科研能力很強,他剛進來的第一年,就發了兩篇C。”張南選了一家傣味餐館,菜未上桌前,與云繡聊了起來。
昆明這地方廣聚各個少數民族,自然也就有各種風味菜肴,傣味餐館開得多,味道獨特,經營也比較成熟,深得人們喜愛。
云繡將她即將與高瑜、夏驥一同前往蘭坪的事情與張南解釋,張南略有驚訝:“馮老師肯讓你們學生進怒江做田野?哎,現在怒江那邊,只有高老師敢帶學生進去,其他老師還是擔心安全問題。”
“去年廖院長在會上說,現在的學生,比他們那個時候金貴了,磕了一點碰了一點那都是要命的,所以田野調查也做得畏首畏尾。但他覺得,民族學哪里有不能做的田野調查,總這樣畏懼是不行的。”
“今年暑假,民研院安排一批學生去滄源那邊做田野,正逢雨季,那邊路況不太好。學校讓廖院長簽風險擔保書,說出了事,讓廖院長負全責。你也知道廖院長那個脾氣,他那是毫不猶豫就簽了。他說民族學的學生,必須要去,否則將來能但什么重任。要他負責就負責,簽字就簽字。你看,我們現在條件越來越好了,但有時候調研的勇氣卻遠不及從前的學者。”
云繡聽著這些話,心中很是佩服廖院長。這位昆南大學民研院現任院長名叫廖天明,在領域內名氣不小,以研究藝術人類學出名。
廖天明的行事作風,云繡是了解一些的。她讀本科時上過廖天明的課,那時廖天明還只是副院長,學生們時常議論,廖老師是院里看起來最嚴肅的老師,卻是最不拘一格的老師。
云繡還記得有一次,學校進行課改嘗試,要求任課老師期末必須給學生進行一次閉卷考核。廖天明在課上正經地嚇唬學生,他出的題很難,要掛掉一大片的。學生們戰戰兢兢地迎來考試之日,結果試卷上洋洋灑灑三個大題,答案都是教科書上的原文。
有老師私下里與廖天明聊起來,說他也太敷衍了。廖天明抽了根煙,一本正經地說:“我教的這門課,有什么需要閉卷考試的?考他娘的考。”
過了這么多年,許多學生仍對這件事記憶猶新。
菜上了桌,張南與云繡邊吃邊聊,張南聽說云繡出國的打算,便說道:“等你回國,你的履歷就又上一層樓了。云繡,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后來昆南大學工作?”
云繡笑笑:“是有這個打算,不過,昆南大學的招聘條件很嚴格。”
她確實是想拿到昆南大學的教職,這里是她權衡利弊后認為最合適的工作地點。她是昆明人,又是從昆南大學畢業的,她可以很快適應這里的環境,且不用擔心背井離鄉的難處。
更重要的是,昆南大學是邊疆民族研究的重鎮,專業對口,田野資源豐富。
只是優秀的學校,自然也就需要招聘優秀的人才,云繡如今離昆南大學的引進人才條件,尚有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