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利在幫病人索倫托太太做微創手術,她提問道:“格蕾,纖維狀組織減少了,下一步怎么辦?”
梅瑞徳斯回答:“用鉗子把膽囊取出來,好進行解剖分析。”
貝利很滿意格蕾的基礎很扎實:“很好,我們在膽囊的三角區找什么呢?”
“膽囊動脈。”
“非常正確。”這時,貝利手中的探針在顯示屏上照射出一個明顯的異物:“等等,你看到了什么?”
“鈣化膽囊。”梅瑞徳斯也看到了,這是最壞的結果。
“情況不好。”貝利搖搖頭。
她們結束了手術,來到候診室去跟索倫托太太的家屬談話。
貝利表情嚴肅的對病人的家屬表述:“索倫托先生,我們切除你太太膽囊的時候發現鈣化跡象。”
“那是什么意思?”索倫托先生不太了解醫療術語。
梅瑞徳斯回答:“那通常是膽囊癌的征兆。我們已經拿去病理科去化驗了。”
索倫托先生的神色大變:“她得了癌癥?”
“恐怕是的。我們可以讓她舒服一些,但是她需要做更多檢查我們才能決定接下來要怎么做。”貝利肅然道:“也許要進行更多手術。”
索倫托先生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的旅人,渴望的看著貝利:“但是手術能救她,對嗎?”
“癌癥看起來已經到了末期。”貝利很艱難的說出最壞的結果:“我們所能做的只是減輕她的痛苦而已。手術只能減緩痛苦,但是無法治愈疾病。”
索倫托先生張了張嘴,眼睛里似乎有水光閃過,他扭頭看了一眼窗戶那一邊病床上的妻子:“她還能活多久?”
“大概還有四到六個月。”貝利輕輕的拍了拍索倫托先生的胳膊:“我很遺憾。”
貝利離開后,索倫托先生乞求地看著格蕾醫生:“我不想讓艾絲蜜知道。”
“什么?”
“艾絲蜜······”索倫托先生的表情變得堅決:“我不想告訴她她快死了。”
“你不想告訴她?”
“拜托了!你看到她了,她那么開心······讓我帶她回家吧。”索倫托先生神色復雜地說:“我不希望她死前感到害怕,她不需要知道。”他慢慢走近窗戶,手輕輕的按在窗欞上。
梅瑞徳斯心生憐憫卻有無計可施。
診療室里喬治又開始興奮了——
“不要,請不要!”躺在床上的病人在喬治張嘴的時候先打斷他說話的苗頭:“別跟我說什么及時行樂了,我不想把握今天。”
“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喬治開始了他的話匣子:“我站在這里,因為活著而欣喜。我看到的天空比以前更藍了,食物也更好吃了。但是我沒有從五樓掉下來還活著。”
病人嘆了口氣扭過頭去。
喬治看著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你是自己跳下來的,對嗎?”
病人動了動嘴,沒有說話。
喬治看了他許久,病人才說出心里藏了很多年的話:“我掉下來的時候腦袋里想的只有黛西。她是我的前女友,她在這家醫院工作。”他發出“嗤”的一聲來嘲笑自己:“這是什么笑話?!”
喬治眨眨眼睛安慰他:“或許,或許你有第二次機會。”
聽到這句話,病人突然激動起來:“黛西······你能幫我去找找她嗎?我希望跟她談談。告訴她,我因為她而活了下來。”
——
“我們還有將來,我們還有計劃。”韋斯坐在床邊的空病床上不可理解的在跟德瑞克哭訴:“我們還一起選孩子的名字。她背叛了那些,甚至沒問我的意見,甚至沒給我時間適應。”
德瑞克倚在門框上同情的說:“對你們來說,這是困難的時刻。
“荷爾蒙失調使她很情緒化。”他理解,但無法接受:“他們說她也許會失去性欲。”
“你們會挺過來的,對嗎?”德瑞克安慰韋斯,走過來坐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手:“你能做到的——你們彼此相愛。”
“你跟艾蒂森也一樣嗎?”韋斯反問。
“什么?”德瑞克的眼神有了細微的變化,他不知道朋友知道了多少。
“你離開了她。”有些事在某些圈子里并不是秘密,而且在德瑞克離開曼哈頓之后其實是有后續的,但是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隱瞞了對那件事一無所知的德瑞克,因為不知道該怎么說。
“那是不一樣的。”德瑞克試圖粉飾太平,但神色偽裝不了。他的恥辱一直沒有結束,他如鯁在喉,無法排解。
韋斯反問他:“是嗎?德瑞克,真的嗎?”
德瑞克的偽裝一下子被扯破了,他沒有辦法再待在朋友身邊自我欺瞞。
“我要去檢查一個病人,然后準備吃晚飯。”他拍了一下韋斯的腿站起來:“待會兒見。”
韋斯對著德瑞克離開的背影說:“好吧。”
——
喬治電梯里在研究手里的人名單。
同乘的梅瑞徳斯問他:“你真的要去找這個女孩嗎?在她工作時找上她?”
喬治認真的看著梅瑞徳斯:“聽著,我知道這很瘋狂,但是有人要把他的感覺告訴她。他還活著,對吧?這件事總有好的一面。這也許能改變一切。”喬治看著默默不語的梅瑞徳斯:“我以為你是個浪漫的人。”
“曾經是。”梅瑞徳斯低沉的說:“過去了。”
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了。
是德瑞克挾著病歷走進來:“很有意思。”他低聲吶吶地說,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梅瑞徳斯:“我喜歡那個卡通創可貼,非常卡通,非常喜悅。”
梅瑞徳斯沒有說話,喬治為了打破尷尬,看著手里的紙片問:“黛西在收費部門工作,那在哪里?”
“地下室。”梅瑞徳斯和德瑞克再次異口同聲的回答。
——
貝利突然有點不舒服,扶著手術布告板揉了下鼻子。
理查德突然出現在走廊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貝利察覺到理查德的視線:“你要干嘛?主任?我再動一個手術就沒事了。”
“不,不。”理查德說了不之后,貝利就走過他的身邊轉到另一邊走廊了。
理查德連忙跟上貝利:“你決定了嗎?”
“嗯?”
理查德連忙解釋:“關于那些研究基金,西雅圖圣恩醫院的研究基金。我以為你已經接受了······”他沒有從文件里面找到貝利的表格,所以專門來問問她。
“我太忙了,還沒有機會過去填表······”一聽理查德就感覺這是貝利的托辭。
“我們是私人醫院,擁有豐富的資源,你在這里得到的手術經驗比其他地方都多。你可以做你喜歡做的事情,為什么你不興奮呢?”這是最讓理查德疑惑的地方。
“不,我很興奮,抱歉失陪了,我要進手術室了。”貝利明顯還是不想多談。
——
莎芙穿回便裝,在鏡子前化妝······她在顧影自憐······
伊茲推開病房的門進來,突然發現病人脫掉了住院服,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我還沒······”
伊茲驚訝的問:“你可以出院了嗎?”
“不,我跟我先生要給我的手術的醫生夫妻出去吃飯。”她回過頭去繼續涂抹口紅,打趣著說:“就像是最后的晚餐。”想起醫囑連忙回頭跟斯蒂文斯醫生解釋:“我知道午夜之后我不能再進食。”
伊茲笑著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你失望了,是嗎?”莎芙在她身后問。“我看起來怎么樣?”
伊茲站住腳,認真的恭維她:“你是個漂亮的女人。”
“你也是。”莎芙笑著看門口的性感醫生。
她頓了一下,問:“因為這樣才這么難理解嗎?”其實她問伊茲的過程也是自我檢視的過程,她拿出梳子認真的梳著自己的頭發,看著鏡子里的女人不是不感慨:“啊,絕經期,乳房,但是他們會有替代荷爾蒙的方法,但是性感的莎芙——走進房間時引起眾人注視的莎芙,午夜叫醒她的丈夫要求做愛的莎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曉得那個莎芙還會不會存在······”顧影自憐的女人再怎么表現的得堅強,內心的忐忑是無法掩藏的:“坦白說,我毫無頭緒。但是我想,韋斯就是因為這樣才娶我的嗎?我希望不是。”
其實她心里也沒底,不然不會講這些話給陌生人醫生說。
——
喬治拿著單子走岔了好多路口,又迷失了幾次方向,千辛萬苦來到了地下室。
這里的門牌卡上寫著收費部、病歷部先前走,維修部向左走,停尸間、驗尸間向右走。
喬治根據門牌卡找到了收費部。
“這地方還能再更遠一點嗎?好像來到了西伯利亞。”喬治打趣著對一間敞開著門里的工作人員說,那里有個女子,門口寫著收費部。
她回答:“那是因為我們不喜歡病人。”
喬治有點口吃著說:“你要知道,你在醫院里。”
女子沒有搭理他,一瞬間的沉默讓喬治很是尷尬,他自我解圍:“啊,你是黛西嗎?”
她連頭都沒抬起來:“七點之后,我不解答任何有關收費的問題。晚上我只是個數據輸入員。”
喬治走進來,撐著桌子說:“事實上,是斯杜叫我來的。”他原本以為這個任務很容易完成。
女孩終于有反應了,驀然抬起頭來:“你在說笑嗎?”
“不,他在醫院里。”喬治笑著說:“他發生了意外,我是他的醫生,他現在沒事了。我們馬上要給他動手術,但是他要我來找你。”
黛西瞪著眼盯了他一眼,氣憤的說:“那就告訴那個混蛋,他應該10年前就來找我。”說完她不再理喬治了。
喬治呆住了,只能悻悻的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