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令》同人文(by第170章):
夜不疑割袍斷義。
————
大祭在即,赤霄劍臨時供奉在陳國皇城的麒麟宮中。
不僅安排了五百禁軍看守,還從金吾衛里點了三人,值守麒麟宮。
這三人,正是金吾衛最近表現最好的三位,即李觀一、夜不疑、周柳營。
當然,相較于五百禁軍,值守的三個金吾衛,更多是放在麒麟宮里當裝飾品,體現一下金吾衛的存在感。
這也是身為夜馳騎兵統領之子的夜不疑,之前不想進金吾衛的原因——他覺得金吾衛都是些繡花枕頭,純粹鍍金裝樣的樣子貨,也沒啥正經事做。
雖然這次有幸近距離得見名揚天下的赤霄劍本貌,但總的來說,比起在皇宮里當金吾衛值班值守,夜不疑更向往在夜馳騎兵訓練營地里酣暢淋漓地訓練廝殺。
畢竟,這值班值守,可不是什么松活舒服的好差事。
因為守衛得披甲,甲胄在身悶熱無比不說,汗水濕透衣衫黏在身上,更是非常難受,還會有股淡淡的汗臭味。
好在夜不疑幾人,是在宮殿內值守,起碼不用曬太陽,多少會好些。
像是禁軍守在外面的五百位兄弟,更慘。不僅同樣披甲,還得曬太陽,渾身汗臭,乃是實打實的臭男人。
然后值守期間,得嚴格值守,不可失了金吾衛儀度,不準聚在一起賭牌或打鬧切磋,著實叫人無聊得慌。
夜不疑只得閉目養神,在體內暗催功法,運轉周天,打磨勁力,借助這種水磨功夫來打發時間。
終于,隨著時間緩緩推移,太陽落山,晝氣消散,不再像白日里那般炎熱,總算是涼快了些許。
同樣佇立一天的周柳營伸了個懶腰,說:“總算是舒服了。”
“就是一日無事,委實是太過無聊。”周柳營開玩笑說道,“不若老天爺來點刺激的。”
夜不疑翻了個白眼:“平安無事,不是大好?你還想要什么?”
周柳營大笑:“比方說,話本里面什么沖撞皇宮……”
他的話音沒有說完,忽然傳來幾聲轟然巨響,似乎有墻壁被砸塌了,然后兵戈之聲,隨之陡然大盛。
周柳營頭皮發麻:“真的有?!靠啊,我就開個玩笑啊!”
夜不疑也在心里暗罵了一句烏鴉嘴,卻顧不得罵出來,連忙把戰戟抓穩,看向麒麟宮外。
宮墻倒塌,有煙塵滾滾四散,在武者勁力吞吐下橫掃四方,將這一片的燈籠全數打翻。
驟然黯淡下,五百披甲禁軍并不慌亂,結陣迎敵。
但滾滾煙塵中,來犯之敵如有拔山之力,氣勢如虹,就像是一塊巨石猛地撞入豆腐,腳步絲毫不帶停頓。
他手持一根青竹,不過片刻,竟已將禁軍打穿,凡是阻礙者,皆被其打暈在地。
夜不疑定睛看去,此人身著粗布僧衣,眉宇之間溫和平靜,赫然正是岳帥昔日同袍、太平公麾下二十四名將之一的,扛纛猛將燕玄紀!
燕玄紀闖禁軍軍陣,如入無人之境,而且,仍未止步!
夜不疑等人揮動戰戟,迎向繼續闖入麒麟宮的燕玄紀。
但燕玄紀青竹一掃,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根青竹,卻將夜不疑百煉精鍛的戰戟生生敲碎!
夜不疑虎口迸裂,下一刻脖頸一痛,便昏厥了過去。
不過,因為所修功法的緣故,夜不疑醒得很快。
他環顧四方,只見禁宮地陷,一片狼藉,眾人皆四散著昏厥在地。
顯然,這是已入佛門的燕玄紀手下留情,沒有下殺手。
但夜不疑看了一圈,竟獨獨不見了李觀一的身影。
難道,李觀一是被燕玄紀裹挾為人質了?
因為適才被打暈的緣故,夜不疑頭疼不已,難以深思,只覺心亂如麻,弄不清楚局勢。
他勉強壓下種種心緒,先將昏厥中的同袍們搬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拄著兵器,踉踉蹌蹌去找人,想著先與其他金吾衛匯合抱團,再看怎么去找李觀一。
只是兜兜轉轉,夜不疑卻發現有禁軍士兵在追李觀一,把李觀一當作反賊。
聯想到燕玄紀等人是來營救岳帥,夜不疑登時醒悟,李觀一是跟岳帥一伙的,所以在燕玄紀來襲后,才會忽然失蹤,沒有跟他們一起被打暈。
換句話說,李觀一一直都在欺騙他。
夜不疑顫抖著身子,射出了手中弩箭。
弩箭插入地面,令李觀一陡然止步。
夜不疑走在御道上,看向迎面而來的李觀一,聲音顫抖:
“你,是岳帥一脈的。”
“你一直都在,騙我們。”
往日種種,如在眼前;欺騙之舉,痛入骨髓。
可岳帥冤屈,亦痛恨深切。
夜不疑手提著長劍,忽然長劍一轉,直刺入自己胸膛。
他紅著眼睛,任由鮮血流淌下來:“不戰,是我不忠于國;戰,是不從于義。今日,金吾衛夜不疑,抵抗叛賊李觀一不能——
攔!之!不!住!”
夜不疑雙目泛紅,任由鮮血流淌,一字一頓地嘶吼。
而后,本就有傷在身的他,一時脫力,癱坐在了地上。
等到李觀一走后,有禁軍來問李觀一去向,夜不疑抬手指了個相反的方向,讓李觀一得以徹底擺脫禁軍追兵。
過了會,夜不疑捂著傷口踉蹌起身,忽然笑了起來——既似哭,也似笑。
他踉蹌走到了御道一旁的湖邊,扯出一截戰袍下擺,提劍割下。
低頭看著手中的衣袍碎布,夜不疑仍舊在笑,似哭也似笑。
“岳帥得脫,義舉已全。”
“李觀一,我們,不再是兄弟了!”
他將割下的衣袍碎布,猛地擲入了湖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