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夫提刀錄》同人文(by第1章):
白平賑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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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平下山歷練,途經寧泰縣城,于客棧暫歇。
店內食客往來,喧囂嘈雜。正用餐間,鄰桌言談飄然而至,入耳驚心。卻是寧泰縣城下屬一小山村,因賦稅積欠,觸怒縣衙,慘遭重罰,斷絕兩載雨水恩澤。
白平聞之,眉峰緊蹙,憂色頓生。
兩年無雨,莊田荒蕪,禾苗萎靡,根本養不活人。當地百姓,如陷絕境,必然會餓殍載道,哀鴻遍野。
他嘆了一聲,未作遲疑,旋即便攜行囊,匆匆別客棧,直奔此山村,欲以真靜道宮弟子的身份祈雨,幫村里百姓撐過今年秋收。
一路上,他腳步匆匆,山野小徑蜿蜒于腳下,兩旁林葉簌簌作響,似在低聲勸阻他折返,然其目光堅定,步速甚疾,不曾有半分遲疑。
入村之時,日已西斜,余暉慵懶地灑在破敗屋舍上,投下冗長而陰森的暗影,幢幢似惡獸蟄伏。
村民三兩成群,形容枯槁,目光呆滯而空洞,唯有瞧見白平時,眸中閃過一絲幽微的光亮,旋即隱沒于無盡的灰暗。
白平不曾多想,只道是久旱之下人盡麻木絕望,生無可戀。
他找到村長,欲詢問旱災詳情。
“老丈,小道途經此地,見旱災荼毒,特來祈雨相助?!卑灼秸Z氣溫和,眼中滿是悲憫關切。
老村長身軀佝僂,宛如一棵被歲月壓彎的枯樹。他抬起渾濁眼眸,打量著白平,聲音沙啞低沉:“道士小哥,你也想祈雨么?之前幾個,可都是沒成。此等天罰,人力難挽吶?!?p> 心知所謂的前幾個道士多半是江湖騙子,白平嘆道:“縱有萬難,一試何妨?”
“也好也好。”老村長思慮片刻,終是側身讓開道路,“道士小哥且隨我來?!?p> 白平隨老村長進了一間昏暗農舍,屋內彌漫著腐朽濁氣,桌椅搖搖晃晃,似在風中瑟縮的殘兵敗將,隨時可能傾頹。
老村長顫巍巍地端來一碗粗茶,渾濁的茶湯熱氣裊裊升騰,模糊了老者的面容。
白平道謝后接過,也不嫌棄渾濁,仰頭一飲而盡。
卻不想,茶中竟摻了蒙汗藥,還非是凡品。
不過片刻,藥力如洶涌暗流,奔騰上涌至腦海,眩暈之感排山倒海而來。
白平大吃一驚,但眼前光影斑駁陸離,四肢仿若被抽去筋骨,癱軟無力,神志漸泯,終是沉沉倒地,不省人事。
良久,白平悠悠醒轉,發覺自身已被麻繩緊緊縛于一柴房。
麻繩粗糲堅韌,緊縛如蟒,掙動則愈緊,磨出道道血痕,劇痛鉆心,冷汗浹背。
好在,那些村民只當白平是普通人,雖用麻繩縛住白平,卻不妨礙白平以手掐訣。
只要白平愿意,掐動劍訣,就能從被人扔在腳旁的行囊里召出飛劍,斬斷麻繩。
他深吸一口氣,凝神側耳,竊聽戶外碎語,終悉村民久旱致亂,已皈山妖,向其獻祭血食以祈雨。
這種情況下,主動送上門的白平,自然被村民們選為獻祭山妖的活肉。
白平心潮翻涌,暗忖:“若即刻脫困尋妖,恐妖遁形,禍根難除。不若待機,趁獻祭之時山妖現蹤,將其誅滅,一了百了。”遂假寐裝昏,靜候良機。
不知過了多久,柴房門“嘎吱”一聲洞開。
數名村民魚貫而入。他們面色陰沉,眼神麻木,仿若被抽去靈魂的行尸走肉,行動僵硬,有氣而無力。
幾人合力,方才架起白平,仿若拖拽重物,抬至村子中間的空地,綁在了柱上。
另有一奇裝男子,昏厥路旁,亦被村民擒獲同綁,恰于此時蘇醒,惶然失措,四望驚悸。
白平輕嘆:“可憐人也,猝臨此劫,安能無懼?”遂與交談,覺此人見識不凡,絕非常人,淪落至此,誠為不幸。
祭祀將啟,廟祝至,妖氛漫溢。
此時,村子空地上,篝火烈烈燃燒,火舌肆意狂舞,舐噬夜空,映亮村民麻木臉龐。
他們圍繞著廟祝,瘋狂地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詞,皆是對妖鬼的諂媚唱詞,詭異音節交織,仿若夜梟嘶鳴,營造出奇詭氛圍。
終于,伴著唱詞,村民們祭祀的山妖,從黑暗中走出,開始享用村民們獻祭的血食。
白平生出決意,哪怕拼上性命,也要誅此妖孽。
但在此之前,得給無辜遭劫的小哥制造逃生之機。
白平對高見說道:“嘿,小哥,我數一二三,你什么也別管,就往后跑,或能保命?!?p> 說完,白平開始掐訣。
一邊掐,他一邊冷靜報數:“一……二……三!”
在此一瞬,白平掐完劍訣,眸光驟厲,決然斷喝:“劍來!”
剎那,柴房里的飛劍應聲而動,撞破屋頂,飛至身前,倏忽一下便斬斷白平、高見兩人身上的麻繩。
然后,寒芒耀目,直刺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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