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淼和卓瑪借助神鳥的幫助下了陡崖,神鳥把他們送到地面后,轉頭飛上了天空。卓瑪仰頭對著神鳥大喊:“謝謝!”。漠淼看著那只大鳥逐漸在天空中變成了一個黑點,轉頭對卓瑪催促道:“我們快下山回家吧!”
卓瑪聽后又失神起來,半天后愣愣地說道:“家?我的家在沙羌,瀚海衛的人能收留我嗎?”
“沙羌人都想要用你的命換水了,我們不會把你當敵人的。”漠淼咧著嘴笑著說道,像是很開心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到自己有些失言了。
“沙羌已經回不去了,現在又要去以前的敵人那里,我對不起族人。我應該死在鳳棲湖底祭祀神明的……”卓瑪一時間竟然又自責起來。
“別說傻話了,哪里來的神明?!我們現在要馬上下山,吃的已經沒有了。再耗下去真的要給神明當祭品了。”漠淼催促道。
草草地收殮了掉下山崖的同伴,漠淼和卓瑪立即下山。一路上,卓瑪沉默不語,心事重重。漠淼急著回家把鳳棲湖將近干涸的消息告訴大家,準備南遷,也是有點兒魂不守舍。兩人就這樣一路跑,一路無言,急著跑向未知的命運……
魏司東九死一生,孤身一人遍體刀傷地回到了瀚海衛。漠遠讓軍醫盡力救治魏司東,同時通知其他幾個校尉立即組織大家準備南撤。他知道,沙羌人在往西遷徙之前,一定會南下拔掉背后的這顆釘子。
漠遠狼狽地回到瀚海衛后,立即組織人手加固隘口城防。他們從軍械庫里搬出了多少年不曾用過的弩機,抬上了箭樓;把各家各戶收集的焦油抬上了隘口城墻;組織各軍戶家里的男丁編排成隊,準備迎擊沙羌人的部隊。如果沙羌人要來,留守的死士要給南撤的人爭取足夠的時間。
漠淼和卓瑪餓著肚皮,拖著疲憊的身軀走了很長時間才回到了瀚海衛,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漠淼已經忘了路上看過幾次日出日落,看到瀚海衛隘口城墻的時候,漠淼和卓瑪已經昏昏沉沉了,到達隘口望樓的時候,漠淼終于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了下來……
當漠淼再次醒來看到母親憔悴臉龐的時候,第一反映不是告訴母親鳳棲湖湖水的事情,也不是告訴她同伴的不幸遭遇,張口就問:“卓瑪呢?”
“你爹爹把她帶走了。”漠淼母親回答道,然后關心地問:“感覺怎么樣了?喂你吃了點兒東西,你又吐出來了……”
“在哪兒?”漠淼沒有回應母親的關心,急切問道。他用力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沒有在家里,躺在一輛架子車上。周圍亂糟糟的一片,擠滿了老人、婦女和孩子,有的推著獨輪車,有的推著架子車。幾個女人身上背著重重的包袱,有些老人手里提著破布作成的袋子,孩童喧鬧和哭泣的聲音摻雜其中,漠淼還看到幾個維持秩序的軍吏。漠淼用力睜大了眼睛,發現大家是在校場,他聽到幾個大叔在喊:“快些,再快些!”
“你父親把她帶到了隘口附近的牢房。斥候發現了沙羌的大批馬隊,就要過來了。”母親回答道。
聽到母親的話,漠淼掙扎著從車上起來跳下了車,朝著隘口方向跑了過去。
“你干什么去?!”母親追在后邊,大聲地問道。
“去跟沙羌人拼命!”跳下車的漠淼頭也沒回,大聲回答道。
“你爹爹讓我們跟著大家南下!別跑了!”母親追在后邊,最終還是沒有趕上前邊跑的漠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