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先拿下去了。”嚴靜馨捧著幾瓣琉璃碎片跑了出去。

　　圣賢書上說要發乎情止乎禮，十七看來，偶爾逾矩也挺有趣兒。

　　十七又派了進朝去跟嚴靜馨說那小盞子是御賜之物，別的事情可以都先不用做，專心修就好。

　　進朝再次無語，十七殿下從小到大磕壞碰壞了多少御賜之物了。

　　十三年西北邊關，十七可說話的身邊人就少了一個，在宮外辦事也少了由頭。

　　不過此時老三和老十都被軟禁在宮里，人出不來說不定也會掀起什么浪，得想個辦法讓他們翻不了身。

　　宮里各司這段時間忙的腳打后腦勺，十七臘月二十八要過生辰，過完他的生辰便是年下了，宮宴一場接著一場。雖說今年因為西北戰事，宮里開支裁減了不少，但還是及其繁瑣的。

　　如此聲勢浩大，嚴靜馨想不知道哪日是十七的生辰都難。

　　不得不說，琉璃小盞鑲了金，就有些媚俗了，遠不如之前那般脫俗可愛。

　　嚴靜馨捧著看看，怎么都覺得不滿意，想著十七看到會不會為難人。

　　不知是出于彌補還是想送十七個生辰禮物，嚴靜馨找了塊在御花園撿到的一顆長的很標致的鵝卵石，打磨的透亮，在上面刻了十七的名字。

　　刻完又覺得不妥，這個時代，皇族的名字好像不能亂叫，顯得不敬。

　　但十七好像不是這么拘禮的人。

　　嚴靜馨在小石頭下面抹了一點點膠，好讓石頭不會在小盞里叮當作響，但用力拿就能拿下來。

　　去給十七小盞的時候，十七正在書案前讀不知道誰的來信，見嚴靜馨過來，就壓在了鎮紙下面。

　　拿過拿小盞子端詳一番：“本就是俗物，如此更俗了。”

　　嚴靜馨有些不好意思，她可是借著這小盞光明正大的偷懶了好幾日。

　　不知怎么，十七就愛看她這局促不安的模樣，余光看到嚴靜馨的臉有些微紅，還是沒忍心再逗：“這盞子雖說名貴，宮里也不缺，修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嚴靜馨沒說盞子里有小石頭，十七也沒發現，隨手就把盞子放到了書案上。

　　“你先下去吧，讓進朝煮杯茶來。”十七這幾日雖說沒有上朝，皇帝也給他指派了些事做，不似從前那般來去自在了。

　　“是。”嚴靜馨退出去，摸了摸臉頰，不知怎么回事，這段時間在十七跟前特別容易臉紅。

　　***

　　鎮紙下的來信是郭志洲的。

　　禹王和老十無暇顧及宮外，宰輔行事多有不便，許多事都是王卓在奔忙。

　　郭志洲就趁著這段時間，打探了嚴靜馨的家里人。

　　一番打探才知，嚴靜馨在家里爹不疼嫡母不愛，能威脅到她的也就只有她的親生母親。

　　嚴靜馨進宮才不到一年，姨娘日子本就過的苦，如此更不好了。身體也是每況愈下，患了癆病。

　　嚴夫人嫌放在家里晦氣，就把人送到了小醫館，郭志洲打探到之后，暗中把姨娘接到了別院養著。

　　十七猶豫著這些事要不要告訴嚴靜馨，畢竟是她的親生母親。可就算她現在知道了，出不了宮也于事無補。

　　“開府再說吧。”十七把那封信壓在一堆文書下面。

　　“進朝。”

　　進朝聞言進來：“殿下有何吩咐。”

　　“今日做的飯不合胃口，你去叫御膳房的李象過來。”

　　進朝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