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藏煞圖的新功能
小嬰煞呆在藏煞圖里,似乎也能察覺到陳羽的注視,原本百無聊賴,見他“來”了,立馬站了起來,興高采烈地揮起胖乎乎的小手。
“出來吧。”陳羽給他傳遞了一道信息。
眨眼間,穿著紅襖的小姑娘跳出藏煞圖,站在了床前,好奇地打量這個不大的房間,而陳羽也在打量著她。
如同初次見面一樣,這小姑娘面色紅潤,有點嬰兒肥,五官精致可愛,絲毫看不出一點陰煞的影子,哪怕放到破煞司衙門里去,都不會有人能用肉眼看出異常。
陳羽不禁感到很是奇怪,根據藏煞圖的說法,她應該是柳陳氏腹中的胎兒,在母親死后成為嬰煞,躲回了泥水巷。
但是在陳羽的記憶中,嬰煞雖然棘手,也不至于能在短短幾天內成長到這個地步,他聯想到這小家伙似乎對百煞圖和陳羽使用術法時放出的陰氣很感興趣,不禁有了一個才想,她之所以不同于一般嬰煞,是從百煞圖現世引起的異象中獲得了好處。
這樣一來便說得通了。
解決了心中的疑惑,陳羽問她道:“你是不是沒有名字?!?p> 小嬰煞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委屈,仿佛覺得這樣一來她便在世間沒了根腳。
陳羽笑道:“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好不好?!?p> 聽到這話,她猛地抬起頭,眼神里全是希冀。
“唔……既然你一身紅衣,不如就叫你阿朱好了,喜歡嗎?”
“阿朱,喜歡!”
小姑娘在房間里高興得轉起了圈。
“噓——”
陳羽低聲喝止她的吵鬧,“你不要被人發現了,若是讓破煞人察覺到你的存在,那可就危險了。”
他并不是存著利用小阿朱的心思,只是覺得她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上,又不曾害人,而且從現在的狀況來看,似乎和普通陰煞不同,她通人性,沒有那種兇厲的性子。
因此,陳羽便覺得,不如先將她保護起來,循循善誘,叫她不要誤入歧途,也許能讓她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雖然是生活在藏煞圖里。
阿朱全然不似陰煞,天真爛漫,此刻已經滿心歡喜地擺弄起陳羽床頭的物件。
看著她充滿童趣的行為,陳羽也不由感到一陣安寧,忽然間,他想起小家伙能夠自由地在藏煞圖與現世之間穿梭,那她能否把現實的東西帶入其中能。
想著,他吩咐阿朱拿起床頭的油燈,然后化作黑氣回到藏煞圖里。
然后他驚喜的發現,圖卷上的紅衣小人手上真的有一盞油燈,如同墨畫。
因為小阿朱的存在,陳羽解鎖了藏煞圖的儲物功能。
小姑娘站在畫里,手拿油燈,忽然癟起了嘴:“不好玩?!?p> “……”
陳羽是沒想到,哪怕是嬰煞也有玩耍的需求,轉念一思索,既然藏煞圖就在體內,那他自己是否可以在上面作畫呢?
之前他純粹把藏煞圖當成提升實力的工具,也沒想著一展自己的書畫才能(其實并沒有什么才能),這時候不禁起了創作欲,將意念凝聚成一點,在圖卷上勾勒起來。
陳羽先是按照記憶中的樣子,畫出了一個秋千,他發現,與手繪不同,在藏煞圖里作畫,幾乎是將記憶直接刻印在上面,精致異常,美輪美奐。
阿朱從沒見過這種東西,試探著戳了戳,只見被繩索吊起的座椅來回晃蕩,卻不知有什么用。
陳羽告訴她坐上去,見小姑娘照做之后,他用意念推動了秋千。
“呀?。。?!”
阿朱坐在秋千上,一邊拍手一邊笑。
見她如此興奮,陳羽也感到極大的滿足,仿佛自己的畫作受到了大家賞識,索性又在旁邊東添西湊,沒一會就整出了一座兒童樂園,滑梯轉盤小火車,應有盡有。
阿朱哪里見過這等新奇的東西,在里面玩的不亦樂乎。
陳羽如同老父親一樣看著她,同時見縫插針的提問,最終弄清楚了,小家伙雖然喜歡藏煞圖的氣息,也覺得陳羽使用術法時的煞氣很好吃,但這些對她的力量并沒有影響。
從前她還是個胎兒時,可以對周遭煞氣進行吸收利用,但是大概從兩三天前起,就再也不能用這些來增強自身了。
至于原因,稀里糊涂的小阿朱自然不清楚。
陳羽只好暫且將此事按下。
解決了大部分問題,他忽然感到一陣困意,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
“陳羽,陳羽……”
一陣溫柔的呼喚將他吵醒,睜眼一看,是吳小依又來了,這次她手上端著一個碟子,上面放了兩張燒餅,另一只手上是湯碗,正冒著撲鼻的香氣。
“該吃飯了,這是我燉的羊肉湯,你傷了筋骨,要多補補。”
陳羽心里暗自感嘆,這少女當真是善良,自己不過是隨手幫她解了一次圍,竟然就能換來如此悉心的照料。
他這次沒有戲弄對方,也沒有推辭,而是認真地說:“多謝了,不過陳羽無故受到恩惠,心中惶恐,所有吃喝用度都要折算成銀錢給你,請務必答應?!?p> 吳小依的眼神愈發溫柔,輕輕點了點頭。
陳羽就喜歡這樣干脆利落的交流,比那你推過來我推過去的假客套舒服多了,便想做起來去端碗,可一用力,胸腹背脊皆是傳來一陣疼痛,讓他哎喲了一聲沒能起來。
吳小依噗嗤一笑,拉過板凳坐下,纖手拿起勺子咬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好幾下,這才遞到陳羽的嘴邊。
這夯貨也不客氣,吭哧就是一口,滿臉傻笑,含糊不清地贊道:“真香!”
……
平拱縣破煞司。
正堂里擠滿了破煞人,有站有坐,看上去在商量什么大事,不過眾人臉上的表情倒不如何凝重,反倒有說有笑。
“都靜一靜,說正事了?!?p> 柳宗南一開口,立刻就讓大堂里安靜下來,“對于白役陳羽所說的嬰煞,諸位有何看法?”
一名綠袖有心表現,答道:“柳大人,縣衙既然詢問了附近百姓,不曾發現有胎兒早夭的情況,說明此事定有蹊蹺。”
柳宗南白眼一翻:“廢話。”
綠袖訕訕地縮了回去,又一名藍袖站出來:“諸位覺得,那嬰煞是否可能與五方司在望氣缽中察看到的彌天煞氣有關?”
唐松梧道:“不太可能,從現場的戰斗痕跡來看,那嬰煞最多不過危階,此等嬰煞,柳大人出手都可輕易解決,應當無法引起那般動靜?!?p> 在場有人差點沒憋住笑出聲,唐松梧能力很強,按理說早該升遷,還在小小的平拱縣,完全是因為生了這張嘴。
柳宗南又翻了個白眼:“……好吧,松梧,徐渭,綾州府事務繁多,我等明日便要返程,你二人以后要對此事多加留心?!?p> “是。那名誅殺嬰煞的武夫如何解決?”
柳宗南道:“我已與王縣令商議過,從明日起開始尋訪周遭三境以上的武者,后續如何,便交由他們吧,不過你們若是得知了那人身份,倒可試著問問他愿不愿入我破煞司?!?p> 柳督司的愛才之心又開始泛濫,不過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名神秘的“三境以上”武者此刻正在章業巷的一座小院里被少女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