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念不敢相信眼前面容憔悴的老婦人是曾經那一身艷麗的女人,白色病服里那一抹彼岸花才讓她回過神來,許青青。
“什么???”
“肺癌晚期”蒼白一笑。
“你才這么年輕??!”北念情緒激動,這些年到底她經歷了什么?!
“是嗎?我還年輕嗎?”許青青抬起眼看向窗外,那片嫩綠,自己明年是看不到了,病痛已經折磨的她喘不過氣。
“這幾年我去了很多地方,遇見了很多人,但是沒有一個人能讓我感覺到歸宿,果然啊……死也想死在家鄉……”
北念已經好久沒哭過了,這一刻她忍不住落下淚來,為什么所有人都要走在她前面,留下她一個人。
“可以治好的……”
許青青搖了搖頭,就算治好了難道要留下一身債給那個孩子嗎?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轉過頭看向北念“其實,我想請你幫個忙”
北念點頭答應。
“前幾年去山區的時候撿到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是個女孩,你可以幫我照顧她嗎?”許青青的雙眼帶著乞求。
北念沉默了一會兒,反正自己也是一個人,就答應了。
許青青頓時一臉笑容,她不想那個女孩像自己一樣,沒有親人,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謝謝你,葬禮的時候不要來,我不喜歡離別”
離開的時候北念告訴了她,見到過左慕,許青青只是錯愕,隨即釋懷一笑“可是人生不是總得留點遺憾嗎?”
北念在粵省呆了幾天,葬禮的時候沒有去,只在墓碑前面抱著小女孩放下一朵紅玫瑰,她正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紀,只看著那張黑白照喊著“媽媽”。
回到小鎮繼續開著花店,不知道是因為身邊多了個小孩的緣故,還是許青青死亡的緣故,她戒了煙。
小姑娘很乖,餓了會喊北念,想尿尿了也會自己蹣跚著走向洗手間,不吵鬧,總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北念。
北念拿起那張許青青留下來的銀行卡看了一眼又鎖在箱子里,這是小小青以后的嫁妝,是的,北念給她上戶口在自己的名下,起名叫“安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