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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流層、平流層、大氣層······”顯示屏上顯示著，飛行器很快就到達第一宇宙速度。“提高速度，再快點，不然就會被地球引力束縛，只能繞地球軌道運行了。”他拍著我的肩膀，指著顯示屏說。我又調整了飛行參數和矯正了飛行方向。“這個三維坐標的參數怎么調整啊？”我看見了熟悉的X軸、Y軸以及Z軸，感到腦子疼，問。“這就好比你們那個時代的飛機，飛行需要經度、緯度以及高度一樣，這三個自由度就能確定飛機的位置，同樣，在太陽系以太陽作為坐標原點建立太陽系坐標系，把月球的坐標輸進去就行了。”他告訴我。“這不廢話嗎，這誰都知道，我是想知道月球的坐標。”我說。“有工具書，到時候你查閱下，”他說完后停頓了片刻，“你直接點擊智能導航就行了，讓它自動駕駛。”“不早說。”我笑了笑，便讓飛行器自主飛行，我則從一個操縱者變成了旁觀者。“專家級別的操縱有些難，需要人來觀察和控制，專家一下級別的都是‘傻瓜式’飛行，基本不用人來操縱。”他說。

　　“很好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看飛行器已經著陸并開始采集工作，便將更多注意他，問。“宇宙語，具體是宇宙語的探索。”他說。“啥？什么是宇宙語？”我問。“因為我們已經發現了外星文明，當務之急是到達他們的星球并和他們溝通。但是語言不通啊，一方面是派星際宇航員到他們那里，和他們一起生活，學會他們的語言，另一方面就是尋找宇宙語。”他解釋道。

　　“你說的前一個方法倒是比較容易理解，后一個方案是什么意思呢？”我大惑不解，問。“怎么說呢？你們那個時代好像有些組織叫做‘公司’，我也不知道是干嘛的。”他看向我，說。“哦，公司啊，就是以盈利為目的的組織，說白了，就是掙錢的，又提到你不理解的錢了。”我告訴他。“不管是干什么的吧，反正這玩意兒到一定程度后就會出現壟斷，‘壟斷’這個詞，你懂不懂啊？”他問我。“我就是那個年代過來的，就是壟斷嘛。”我撓了撓頭，想不清楚怎么解釋這個詞。“別說壟斷了，你連錢是什么都搞不明白，也不指望你理解壟斷的意思了。”我心想。

　　“先不說什么壟斷不壟斷的，你說的這個宇宙語和壟斷有啥關系啊？”我問。“我不知道這么說恰當不恰當，壟斷的下一個階段叫什么呢？”他問我。“壟斷的下一個階段。”我想了想，說：“壟斷就是最終階段啊。”“對的，就是這個意思。宇宙語也是這個意思，就是一個文明發展到最終形態，它的語言是互通的。”

　　“還是不懂。”我直搖頭，說。“我們暫且稱呼文明的最終形態叫‘高級文明’，它會以或和平或侵略的方式傳播自己星球的文化。”他說。“這個我倒是明白，就像老外在中國傳教或者侵略中國。”我緩緩地點了點頭。“這其中就涉及到語言，近點的星球好辦，通過這種方式，而遠點的最好找共同語言了。”他說。“說了一大堆，又繞回來了，我的意思是怎么找宇宙語言或者你說的共同語言？”我問，“這回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吧”

　　“就是找文明的共同之處。或者具體來說，什么東西在所有星球都適用呢？比如物理學中的萬有引力，在任何星球都適用。這只是其中一個方向。又或者是聲音，聲音都會有頻率、音量等物理屬性，特定頻率和分貝的聲音表達某個特定的含義，就像坐標系一樣，幾個維度就確定一個特定位置。”他說。“聽起來不錯，很可行啊，沒想到你們這個時代的人腦洞這么大，想象力也太豐富了。”我夸道。

　　“想象力塑造了我們如今以及之后的生活。”他說，“不僅是聲音，圖像也在考慮當中，如果你到了一個極其偏僻的地方，你和當地人語言不通，比如你想喝水，你會怎么辦呢？”他問我。“按照你的思路，就畫個水的樣子，或者在紙上寫上H2O，或者寫上water，或者比劃出喝水的樣子。”我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對，非常不錯，畫水的樣子就是圖像，而H2O和水就是國際通用標志，這在星際也是一樣。”他說完后仰望著天空，隨后對我說：“我們在人馬系探測到文明存在的跡象，如果我們想把自己的位置告訴他們，有兩種方法，一是以人馬系為原點建立坐標系，以光年為基本長度單位，把地球的坐標告訴他們，這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方式。”“原理很簡單。”我說道。“對，原理就是很簡單，不過另一種就很難了，需要找到宇宙的中心，以它為原點建立坐標系，那所有星系、恒星乃至行星的位置坐標就固定了，這就是所謂的共同語言之一。”他告訴我。

　　“極難。”我隨機說出這兩個字。“宇宙不斷在膨脹，所以中心是固定的嗎，再說了，宇宙有中心嗎，為什么像橢圓一樣有兩個焦點呢？”我說。“這種方法只是一種假設，就算宇宙是規規矩矩的球體，就算找到宇宙的中心，那星系的位置也會隨著宇宙的膨脹再不斷發生變化，而且星系挪移的速度和方向都是不同的，這就是困難所在。”他告訴我。

　　“還有一個問題，就算到了外星人跟前，就算他能聽懂咱們說的話，那一定能理解了？”我問，“比如說，很多人都知道‘量子力學’和‘相對論’，但他們知道具體是什么意思嗎？”“好問題，這就涉及到文明程度了，高級文明能理解低級文明，低級文明很難理解高級文明，就像生活在三維世界的人類能理解生活在二維空間的蟲子，可蟲子都看不到人類。”他解釋道。

　　“可你怎么判斷哪些文明比人類文明高級，哪些比它低級呢？”我問。“我們目前有兩個假想，一是隨機均勻說，二是具體情景說。”他接著說，“隨機均勻說可謂是簡單粗暴，只要大前提也就是這個假說成立，那就太好判斷了。不過目前學界更認可具體情景說，但效率極低，只能一個一個地判斷，沒有統一的公式，而且判斷起來異常復雜，不過準確率可達到90％，剩下的10％是由人所不能控制的各種誤差導致，沒法消除。”

　　“哦，聽起來很有趣啊，那你具體講講兩種假說吧。”我饒有興致地聽著，早把飛行器的事忘到了腦后。“隨機均勻說就是假設宇宙大爆炸產生的物質是隨機均勻分布的，就是說咣啷一炸，在咱這兒炸出個有生命的地球，同等條件的另一個星球也一定有生命。同等條件指的是星球年齡、大氣成分和氧氣含量等產生生命的參數相同。我們把這些參數稱作生命參數。他接著說，“那我們就尋找和地球年齡相同的星球，聽起來很難，其實極其簡單，任何星球有放射性，都會發出特定唯一的光譜，我們也稱之為年齡譜，光譜被我們地球或者太空的儀器所接收，加以處理分析，很快就能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