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山霧彌漫于芳山的山林間,晨曦的甘露順著葉芽滑下,水滴滴落在寺廟空地邊的佛陀銅像上。
“乒乓乒乓!”乒乓球跳動的聲音,在空曠的寺院空地處回響。兩名少女站在乒乓球桌的兩面,努力的互相推打著乒乓球。
“哎~呼···”山霖看到球從右桌邊掉出,全身冒汗的呼出一口氣,將手中的乒乓球拍放在桌面,雙手抱著膝蓋微曲調整著呼吸。
從旁走來的何尚玲甩著馬尾辮,看到她很累的樣子,關心的問道:“沒事吧山霖,要不休息一會。”
山霖歪頭看著她點點頭,兩人來到寺廟外的石階邊坐了下來。
“怎么樣,跟我打,和跟老和尚打不一樣吧。”何尚玲從自己帶來的背包里,拿起一瓶礦泉水遞給她。
“對啊,咕嚕咕嚕!啊舒服了~”山霖贊同道,拿起遞過來的礦泉水瓶,就將一瓶水很快喝完了。她伸手抬起塑料瓶,看著邊緣的水滴滑落瓶底,山霧之下是何尚玲低落的神色。
“山霖要不然,我們還是不打的這么認真了吧。”
“你看如果天天都這么打,你體力可吃不消。”
“況且,我們現在也不是打職業比賽,只是對打而已,要不就打輕松點···”
“不要!”山霖還未等她說完,就立刻堅決的擺頭否決。
“為什么?明明不是在打比賽,只是打球的話就隨便打打吧。”何尚玲疑惑的轉頭說道。
“我不贊同你說的,雖然這幾天我的確打的很累,體力也已經快透支到極限····”
“那為什么?”
“但是!我想要打···我想要打出更好的球!”山霖越說越激動,站起身眼光望向云霧繚繞的天空之上。
“即使被打敗無數次也無所謂,我所追求的···不是單純的勝利。”
“而是將球拋起打出絕佳好球時,發出的清脆乒乓聲,和乒乓球飛速的流動感。”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世界的一切都與我隔離,而我的感官里只有乒乓球律動的線條,那種感覺真的非常奇妙。”山霖雙眼亮著微光,看著何尚玲認真的說道。
等過了一會看到何尚玲整個人呆住,她又有些尷尬的摸著頭說道:“抱歉,有點自我意識過剩了,你如果聽不懂,就當我隨便亂說的。”
“我···我懂你,我也曾經體驗過這樣的感覺,但是過去了這么久····我卻已然忘記。”何尚玲垂下頭,雙手放在石階上握緊了拳頭。
“那是最原始,發自內心的對乒乓球的熱愛。”
“那我們就繼續認真打吧。”她眼光明亮的看著山霖帶著笑意的說道。
“好的!”黑發于肩膀前后歡快的擺動,山霖帶著活潑的笑意看向何尚玲。
從云霧彌漫的白日,到黃昏將至的夜晚,乒乓球桌前的少女們,認真對打的乒乓球聲響個不停。
當一天的對打結束后,山霖照常的順著石階回到了學校報道,再聆聽著放學的鈴聲走向縣城里,搭上回村的晚班車。坐在晚班公交車后排的一瞬間,她就感覺到整個人都疲憊的軟趴趴下來,不知不覺間將身體仰靠在座椅的后背。
“啊~好累。”她瞇著眼睛抬頭自言自語道,等待著鐵皮公交車發動之時,她又勉強直起背來。
山霖雙手握住乒乓球拍的小包,眼光望向車窗外,突然微笑著說道:“不過···還是很開心。”
窗外夜晚縣城喧鬧的景象,隨著公交車的前行而逐漸遠去,彌留下來的只有安靜的樹林,和一排排黃色的路燈。
山霖的劉海微微被風吹起,自己默默的帶上耳機,手機開始播放搖滾而活躍的音樂。時間一下飛速劃過半個月,她和何尚玲之間如同日常般,度過著激烈的乒乓球對決時光。
青春期,出家成僧還是離家出走,Choose it~
托缽遞出碗
什么什么?「不行」這不對吧?
不可以為所欲為什么的
怎么辦呢?
怎么辦呢?
怎么辦呢?
吶告訴我怎么辦才好?
「繼承家業阿保」「離家出走阿保」
釋迦佛釋迦佛釋迦佛釋迦佛
身心投入檀家Dance
拼盡全力Boon
舍那那那那那那釋迦舍那那那那那
舍那那那那那釋迦舍那那那那那
戴眼鏡的禿子
佛前誦經晨練悼詞
那場比賽 Ones again
哎呀我知道才能天差地別的啦
第108次大爭斗
教派!真言!教派!凈土!
釋迦佛釋迦佛釋迦佛釋迦佛
來堂堂正正地對攻一場廢話少說面對面說法
戰法秒速回旋100次賭上時機發球
BackHand·Future
不要用覺悟般的眼神狠盯揮汗跌倒刮傷指甲
聚集此處為了取勝賭上全部奔跑
都只是班門弄斧罷了
舍那那那那那釋迦舍那那那那那
舍那那那那那釋迦舍那那那那那
戴眼鏡的禿子
逐漸的在多日的對打過后,山霖終于找到自身的技術問題,能夠和何尚玲堅持打到第五局了。
黃昏的落日余暉之下,是乒乓小球來回往復的白色殘影,兩位少女的身位來回挪移于球桌兩側。
“乒!”只見旋轉的小球切旋到左側的球角,伸手過來的球拍雖然非常迅速,卻差之分毫的掠過,讓小球掉落在地上。
“乓乓····乓···”
“我又輸了。”山霖回頭看看小球,有些無奈的喘氣躺倒在地上。
“嘿嘿嘿~想戰勝我還早了幾百年呢。”何尚玲笑著走向她伸出手。
“不一定哦,說不定我下次就贏了。”山霖鼓著臉握住她的手站起身,看著她臉上的汗珠,知道她也耗費了不少體力,并不似她表面表現的輕松。
“哇,不論何時看,這樣的黃昏都太棒了。”何尚玲轉頭看向天空,山間的霧氣帶著橙黃的蕭瑟輕薄的起舞,仿佛如同波瀾壯闊的沙海。
“山霖不得不說,芳山是個好地方。”
“是啊,我也這么覺得。”山霖和她一齊看著天空,表示贊同的附和道。
“哎對了,這兩天我剛好學校放假,你這兩天有空嗎小玲?”
“有的,我這兩天都有時間,但是之后·····”
“那太好了!明天凌晨三點我來寺廟找你如何?”山霖開心的舉起雙手,眼里亮著光看著猶豫的何尚玲,期待的問道。
“嗯,可以吧,但是要這么早做什么?”
“嘿嘿,這我自有主意,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山霖笑著對她說道,然后相比往常更早一點的時間,她先離開了佛寺。
何尚玲看著她遠走的身影,一臉疑惑的提早回寺廟里休息。并于次日凌晨兩點的深夜時分,來到寺廟大門前輕輕打開小門。再次關上門轉身的瞬間,一張人臉突然從她身后靠近過來。
“哇!!誰啊!”何尚玲害怕的一屁股坐下來,恐懼的閉上眼睛抱住頭。
“是我啦小玲。”
“啊?山霖,你嚇死我了,能不能在靠過來之前,先出聲提醒一下我啊。”何尚玲虛驚一場的站起身吐槽道。
“嘿嘿,抱歉,那我們走吧。”山霖呆呆的摸頭傻笑,指著石階朝向下方的路說道。
何尚玲點點頭,身穿著黃色的外套,背著紅色的書包跟隨山霖的步伐,在夜色里悄咪咪的離開了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