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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了章

似乎奇妙(三)

斷了章 竹春久 3455 2021-09-26 00:00:00

  還是熟悉的自然醒,我看了看手機依舊是八點鐘。外面的太陽還是熟悉的明媚,天氣仍是沒有變化。

  “今天,是個出門的好日子”

  我又很快地收拾出門了,這次沒有乘公交車,而是騎著我的自行車去,理由很簡單,要趕在車禍發生前,阻止事故的發生。

  一路上我沒有停歇,飛快地踩著踏板,朝著記憶里的路段奔去,時不時還看一下時間。

  ……

  「到了」

  我掏出手機一看,“9點54分”

  「還好,還有時間,現在就等著那對母子過來了」

  我站在路邊無聊地等著,發呆地看著路邊的工人在梯子上,拆卸著一個有些老舊的監控,放眼過去這一路上的監控都已經被卸下來了,只剩這最后一個。

  等著的時間里心里又想著盡快處理,最好趕在那個女孩到圖書館門口。

  「這次,要問到她的名字」

  「不僅如此,還要和她一起說話,了解她的興趣」

  「哦,還有聯系方式」

  我抬起頭看著湛藍的天空,盡管心里想著得不到就算了,但既然上天給我了這么多次機會,不把握一下不給面子啊…我冷冷一笑。

  “媽媽,要過馬路到對面是嗎?”

  一個奶奶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

  我回過神,轉過頭看到了一對再熟悉不過的母子了。想起那個母親失聲痛哭的模樣,我毅然地邁起了步伐朝著他們走去。

  “過馬路是嗎?前面不遠有一條斑馬線,去那邊過吧,安全。”

  我看了看那個小孩,他看到我過來后,趕緊躲在他母親的背后,用著純真的眼神看著我。

  我彎下腰,對著那個小孩說:“一定要走斑馬線,等紅綠燈哦”

  那個小孩只是一直盯著我,他的母親先開口了說話了。

  “嗯,好,謝謝你。”

  “沒事,安全第一,過馬路的時候小心一點,別人這么可愛的孩子亂跑。”

  說完我轉身離開了,回到了自行車旁邊,騎著自行車緩緩地開到一個小拐角,偷偷地看著他們。

  他們確實走到了斑馬線,在紅燈的時候,一輛白色轎車飛馳而過,這時候,我才放心,終于沒有像之前那樣抱怨自己了,反而還對自己很驕傲,挽回了一個家庭的幸福。沒驕傲太久,又開始騎上我的自行車,輕快地前往那和她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

  「似乎來的有點早啊,怎么還沒看到她人呢?」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10點22分”

  「沒辦法,就等她一下吧」

  「不對,她要是看到我一直站在這里,肯定覺得我在等人,到時候找她聊天就感覺我是在等她」

  「不行,肯定會被當做變態的,還是找個地方躲一躲,等她到了假裝自己也剛來吧」

  “嗯!”

  ……

  沒過幾分鐘,那個女孩就來了,我趕緊走上前,一起來到圖書館門口,一起嘆了一口氣…

  “唉,你也是忘記今天圖書館不開門嗎?”

  「好耶,第一次主動開口對話了!好激動!」

  “啊,跟我說話嗎?啊,是的,我太笨了,現在才想起來。”

  女孩尷尬地笑了笑。第一次聽見她的聲音,是那么的柔弱、動聽,連同她那微微揚起的嘴角直擊我的心靈。

  「啊,聲音好好聽啊,而且笑起來都這么可愛」

  “哈哈,我也忘記了,哈哈。”

  我也張口嘴,笑了笑。然后,她也笑了,我們兩人就這樣笑了一會……

  「怎么會這樣,不行啊,太緊張了,都不會說話了」

  “我叫路哲,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愛好呀?”

  “啊?我叫蘇九歆。然后,其實我還好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但有一個我比較感興趣的就是把一些好看的風景用照片記錄下來。”

  “哈?拍照?我一般宅家里,對這些沒有什么感覺。”

  “啊……哦,好吧…”

  我們陷入了沉默……

  “你還有事情嗎?如果圖書館沒開的話,那我就要回去了。”

  “你要離開了嗎?好吧,我想起來我也有事情,那下次再見吧”

  “嗯”

  于是,我們兩人又再次的分離,這次除了有些后悔之外,已經很不錯了,但是下次一定要更好,一定要正常聊天,再多了解她一些!

  ……

  現在已經循環了將近一百多次了,除了一開始的前幾次,現在的每一次循環都變得很有趣了。

  每次完成我的拯救任務之后,就是跟九歆聊天,而且我跟她聊的話題每次都不一樣,漸漸地我對她的認識已經很深了……

  她是一個情感豐富的女孩,別看她外表柔弱跟小女孩一樣乖巧,其實她心里很有自己的見解,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而且每次她都會犯一下小錯誤,看到她抱怨又哀傷的表情,真是讓我欲罷不能啊。

  但是,我知道其實我還是沒有很了解她,因為對她而言這是和我的第一次相遇,聊天。每當我想到這些,內心難免有些失落。

  無論我多了解她,我們之間的認識仍只停留在第一次。當我和她聊得很開心的時候,難免會看到九歆露出一絲驚奇的表情,畢竟明明是第一次聊天卻感覺對方早對自己有很深的認識,這種差異我很難不去在意。

  「我好想快點結束這個循環,然后和在她一起過完這一天,之后我們可以一起說話,一起玩,也讓她多了解了解我啊……」

  ……

  “就這樣吧,我們聊得太晚了”

  確實,我們在奶茶店里一起學習太投入了,都忘記了時間,加入后面又邊走邊聊,現在已經6點08分了。

  「唉,馬上又要重新循環了」

  “今天我很開心,希望下次還能再見面,我準備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愣住了,這是我也不知道多少次循環中唯一一次九歆主動邀請我。

  “啊…好,我太期待了……那我一定要……”

  我停下來了,站在原地,看著蘇九歆詫異地看著我。

  「明天嗎……」

  「等不到的吧……」

  「算了……沒辦法」

  「可是如果哪一次循環突然結束了,我也不知道,就這樣放棄這次寶貴的機會嗎?」

  「好像如果重復按照今天的流程下來,應該也還可以再碰到九歆邀請我吧」

  「不過,想想這好像是第一次邀請我吧」

  在這無數次的循環里,有時候會運氣好,碰到一下之前都沒有遇到的情況,比如第一次知道蘇九歆胎記在肩上,第一次聽到九歆罵人,小小的聲音里藏著她大大的怒火,真是可愛啊。

  所以,在這無數次里,第一次就顯得太寶貴了,因為第一次知道時候的心情真是太美妙了,之后盡管還能碰到,但怎么能和第一次碰到時候的心情相比。

  「我一定要留下我的第一次驚喜」

  “九歆!”

  “啊,我在”

  “請你務必現在就告訴我我們要去哪個地方”

  “啊……這”

  我堅定地看著她,眼神里期待著她的回復。

  “哈,別這樣看著我,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先跟你劇透一下嘛”,九歆向我勾了勾手,示意我湊過去。

  “我們要去附近的那個公園,我發現那后面有一片花田,天然的!很漂亮,我準備帶你去看看!”

  “好,那就別等明天了,現在就去”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第一次牽著她的手,拉著她一起跑去那個公園,一路上沒有休息。

  現在已經黃昏了,天空被明顯地分割成了三層,每層都有不一樣的顏色,云朵也有自己的色彩,紅中帶著一點粉,又有橙色鑲嵌其中。

  公園后面是一座小山,我們兩個人爬了有些時間才來到蘇九歆說的那個花田。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不過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這一天最后的太陽。

  紅的花,黃的花,紫的花,高的,矮的都叫不上名字,不過它們都很美,尤其在這最后的夕陽下面,它們都在努力地展現最后一天的光彩。

  “好美啊……拍照,拍照!”

  蘇九歆趕緊掏出手機找好角度,光線,咔嚓咔嚓行云流水地拍了好多張。

  “我來看看”

  我走上前,想要看看什么拍出了樣子,雖然前幾次循環蘇九歆都有給我看過她拍的照片,不得不說確實有水平,但是這第一次出來拍還是很激動的。

  我剛踏出一步,胸口就突然有些發悶,喘不過氣來。

  “路哲!小心”

  這時候蘇九歆突然向我沖來,我還沒緩過來蘇九歆就已經轉身抱住了我。

  之后便聽見蘇九歆的叫聲……

  我的手從她的后背拿開的時候,發現手上沾滿了鮮血,我抬起頭看到蘇九歆身后站著一個人影,太陽下了山,看不太清,感覺是個成年男性。我又看了一眼蘇九歆的后背,一把匕首深深地插進去幾厘米。血液還不停地從里面冒出,流經她的大腿最后流向這整片花田。

  “九歆——!”

  還沒等我緩來,黑影再次襲來。

  「啊,動不了了……胸口好痛,啊…快點動啊,快點啊」

  精神恍惚了一下,一時間我的肚子就已經被他刺穿了…

  他離開了,拔下了蘇九歆背上的刀,清理著過來時留下的腳印。

  我的肚子前后都冒著血,感覺有一絲絲涼嗖嗖,又有一點發熱。我將蘇九歆摟在了懷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順著她的臉龐擦拭著臉上的鮮血,她已經閉上了雙眼。她我們兩人一起躺在了這片花田,相互交融的血液向四處流淌著,直到將這片花田完全染上血紅色,我緊緊地牽著九歆的手。

  “為什么……為什么要救我……明明我們才剛認識。”

  我看到了地上躺著的我的手機。

  「啊……手機掉出來了」

  「也許是剛才摔掉的吧」

  手機屏幕一直亮著,我用盡最后的力氣移了下身子,能剛好看到手機屏幕。

  “8月8日,周天,7點18分”

  「啊……這么晚了,老媽會說我的」

  「我要是就這么死掉了,循環是不是就停下來了啊…」

  「好痛,好痛,好痛啊」

  「有點困了……睡吧…」

  「也許這樣就不用再循環了……」

  「也許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九歆了……」

  “九歆……”

  我勉強地吐出。

  “九歆,其實我還想再看一眼你笑的樣子……說實話,看起來有點蠢。”

  說完,我看著蘇九歆最后的臉龐,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一滴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滑下,沉入了這片血的汪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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