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岳神色肅穆地從屋內走出來,荷元走向前,對著馬岳打招呼。
“馬岳大人,這些日子不見,您上哪了?”
除了進宮當天,馬岳就很少出現在后殿,荷元忍不住問道。
“大人指派要事要我前去處理,所以忙的無法偷閑呢!”
馬岳一身正氣,十足護衛將軍的模樣。
“不虧是大人的護衛,然怪大人如此器重您。”
被荷元這一夸,馬越故作鎮定,但臉上藏不住驕傲。
“這是當然!我可是陪著我們家大人從天界下到人間,一路披荊斬棘。”
馬岳一得意便開始忘形。
“天界?人間界?”
一臉疑惑的荷元,不明白馬岳是什么意思,她小聲地問。
“要不是為了尋妳,我家大人也不用在人間界受此薄待和委屈。”
這時,馬岳越說越忘我,他打量后殿四周,比起洛河殿,甚是寒酸。
荷元越聽越好奇,卻也越聽越感到似曾相似。
于是,她便試探性地問馬岳,
“天界是什么樣子?”
沒什么心眼的馬岳便回答,
“天界可比這兒更浩大寬廣,數不清的神靈宮殿,仙泉奔流不息,各路仙人上神齊聚。”
馬岳說的有模有樣,荷元便問,
“那你們家大人在天界是什么地位?”
馬岳一副驕傲的樣子,回答荷元,
“大人可是天子,是掌水上神,掌握著三界和人間的水源。”
這如同神話故事般的情節,讓荷元忍不住笑出聲。
“馬岳大人,您別再說了,再說下去,我都要當真了。”
荷元聽見馬岳越說越扯蛋,她著實覺得好笑。
“我可是認真的!”
聽見荷元的笑聲和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馬岳忍不住又說,
“大人有一個神物,名為迷谷玉,僅有天界天子擁有,妳可以去瞧瞧。”
這一說,的確引起荷元的好奇心。
可是這聽起來如此荒誕的事情,她仍將信將疑,以為馬岳只是鬧著玩的。
“少來了!這騙人的把戲罷了。”
荷元不屑地說著。
“罷了,這件事說來話長,跟妳說也是徒勞。”
見太陽快要下山了,馬岳還需趕路到女宜國,他便往門外走去。
“怎么這樣就走了!”
荷元以為馬岳禁不起玩笑,也沒多加理會。
走進房內,十冥正橫躺在長椅上,閉著眼。
“睡著了?”
荷元小聲地滴咕著。
她悄悄走近十冥身旁,她仔細地端詳十冥,他的五官輪廓長得恰到好處,一身合身的白袍襯托他的皮膚,濃淡適宜的眉毛和唇色,如同從畫里走出來的人。
“平日不怎么留心,可這仔細一看,長得真俊俏。”
荷元蹲下身子,靠近十冥的臉。
隱隱約約,荷元注意到十冥胸前有個東西正發出柔光。
“這是什么?”
雖然有失禮儀,但好奇的荷元,被一股力量驅使,將手輕輕地伸進十冥的衣服里。
色澤溫潤的迷谷玉,透出紅絲,微微的光暈顯得特別。
荷元手拿迷谷玉,從光暈之中,她隱約看見自己與十冥依偎在樹下;替十冥做桂花糕;十冥照顧臥病在床的自己,種種的景象,一幕幕浮現在光暈之中。
突然,荷元感覺自己的頭,如同被鐵錘狠狠敲擊。
她痛苦的的呻吟,一陣陣強烈的疼痛感來襲,荷元兩眼昏花。
迷谷玉原本柔和的光,變得刺眼,甚至炙熱。
荷元想松手,但迷谷玉就像鑲在她的手心里,不管她如何想掙脫它,它就是死黏著。
頭疼的感覺一次比一次強烈,荷元不斷地哀嚎著,臉色蒼白。
這一陣騷動,驚醒了十冥,他看見臉色發白、意識模糊的荷元。
“妳怎么了?”
十冥焦急地問。
“元元!元元!”
他連喚幾聲。
“我的頭……好痛!”
荷元氣若游絲地說。
這時,十冥看見荷元手里握著迷谷玉,原本該是黃暈柔光,卻變成赤色光暈。
這是十冥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他還沒來得及弄明白為何迷谷玉會出現異常時,荷元用僅剩下的力氣對他說,
“我的頭好痛,十……冥……”
說完,迷谷玉與荷元的手分離,荷元向后倒。
十冥立即扶住荷元,護住她的頭。
他趕緊將荷元抱到床上,見她情況危急,他顧不得禁忌,將自己的靈氣注入她的體內。
漸漸地,原本面容毫無血色的荷元,恢復正常,氣息也穩定許多。
荷元穩定后,十冥替她蓋好被子,轉身離去。
神靈仙子將靈力渡化給凡人,便會受到神脈裂損的反噬,一旦神脈裂損,需花千年時間才能恢復,若是裂損深至神骨,即便真神之體,也終將化為虛無。
十冥看著手腕上因為渡化靈力給荷元,神脈裂損而留下青紫色的傷口。
傷口宛如利刃切割的紋路,隱隱作痛。
白翰走進門,他看見十冥手上的傷,大驚失色。
“大人,您手上的傷……”
十冥趕緊將傷口掩住。
“這點傷無礙。”
渡化靈力不僅會受到反噬,而且更容易虛耗神體。
白翰見十冥臉色差,心里不安地說,
“大人,在人間萬萬不能將神靈之力渡化給凡人,一旦這樣做,神體會傷及骨髓。”
十冥何嘗不明白這道理,但他無法眼睜睜看見荷元痛苦難受。
他拿起胸前的迷谷玉,它又恢復往常的柔黃光暈。
“我剛剛聽見荷元喚我的名字。”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迷谷玉,并告訴白翰剛剛在房里發生的事情。
“荷元恢復記憶了?”
聽見十冥這樣說,白翰語氣里帶著期待地問著。
“還不能確定,或許是迷谷玉觸發荷元的記憶,讓她短暫想起來我是誰。”
不僅是白翰,十冥也是殷切期盼荷元記起他是誰。
說完,一股灼熱感燒燙著十冥的手腕。
白翰見渾身冒著冷汗的十冥,著急地向前。
“大人,您先休息,我這去備藥!”
說完,白翰便往殿外奔去。
手腕上的灼熱感不斷蔓延至十冥的身體,他躺在床上,任由這火燙的反噬侵蝕體內。
深夜,兩個黑影翻過城墻,進到后殿。
辛辰和浣月偷偷摸摸地進入房間內,他們四處尋找荷元所在之處。
他們兩人穿過長廊,來到一間房門前。
此時,荷元從昏睡中醒來,她仍覺得頭有些疼。
荷元的房門悄悄地被打開。
進到房間后,辛辰和浣月見到荷元神情難受的模樣,趕緊上前詢問,
“荷元,妳臉色怎么這么差?”
辛辰坐在荷元身旁,看著虛弱的荷元,他心里擔心。
仍伴隨頭疼的荷元,昏昏沉沉間聽見辛辰和浣月的聲音。
她花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回過神來。
“你們怎么在這?”
荷元邊說邊從床上起身。
“我們是來救妳的。”
辛辰和浣月早已經打聽好,今日光祖王要舉辦迎賓宴,宮內忙得很,侍衛們都在大殿上守備著,根本不會管后殿發什么事。
“荷元,妳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
浣月見荷元的狀況差,她擔憂地看著荷元。
荷元想起稍早在房內發生的事情,想得入神。
“荷元。”
這一個呼喚聲,讓荷元回過神來。
她看著辛辰,一時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總之,我們先救妳出去,等出去了再說。”
還沒等荷元開口說愿意,辛辰便示意浣月將荷元扶起來。
剛經歷頭痛欲裂的荷元,身子無力,站都成問題。
“我們趕緊走!”
說完,辛辰和浣月便撐著荷元,二人帶著虛弱的她離開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