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遠山區,許是不受廟堂待見,沿途沒多少軍營,就是有,也都是當地部落金封的猛安,根本沒有斗志。因此獵軍大旗一到,各部落積極響應,全部倒戈相向。實際上,金國沒多少正規軍,都是各個部落聯合起來的,閑時放牧漁獵,戰時拿起刀槍,也沒軍餉領,只為搶點戰利品。
此時的北疆,局勢很微妙,金剛滅了遼,大片土地入手,百萬遼民歸降,十倍于金。按理說應該鞏固政權,管理遼地才是。可偏偏宋國自露殘疾,幽州一戰,宋軍十倍于遼,卻敗得荒唐,讓金人得望無蛋之軀。最終還是金人攻陷幽州,搶光城里,從兵馬大元帥童貫手里撈了一筆,才把個空城給了宋。
金軍回去跟金太宗一學這些事,金太宗大喜,沒想到鄰居老宋這個大款原來是個偽娘,反正也沒有110啥的,趕緊搶他一把!基于這種情況,馬上兵分兩路南下伐宋。都元帥完顏杲坐鎮京師,西路完顏宗翰,東路完顏宗望各統兵六萬,目標直指東京。
也就是說,金國盡派精銳,國內空虛,楚河他們現在等于是捅金太宗菊花,也算圍魏救趙,更是讓宋金同時出現內憂外患的尷尬局面。
等到獵軍出了大山,進入北部草原,已增兵五萬余,別說搶馬場了,都能一氣打到上京會寧府。
已入冬季,氣溫驟降,北風呼嘯,溫度降到了零下二十幾度,草原上,無遮無掩,吹得臉生疼。
楚河和德布庫領五百騎兵為先鋒軍,探馬來報,前方草原有蒙古包。楚河讓部隊原地休息,自己和德布庫前去探察。跑出十幾里,上了一處丘陵,兩人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藍天白云下,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散落著幾十座潔白的蒙古包,成群的牛羊在悠閑的吃草,遠處無數駿馬在奔跑,好一幅草原美景。
“真美啊!”
德布庫沒出過遠門,第一次看見草原,雖然草都枯黃了,可依然讓他震撼,接著還唱了起來。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p> 別說,一個月的小灶真沒白吃,這要是把德布庫帶到大宋參加科舉,絕對一狀元郎。
“走,去看看!”
“楚河,就咱倆行嗎?”
“怕什么,這些蒙古包里住的都是牧民,再說了,一會尼格來也到了?!?p> “我怕毛啊,我是擔心你,真要是出點意外,我怎么向你的家人交代啊!”
楚河看了眼德布庫,心中感激,笑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楚河,你最近變化真大,膽子也比以前大多了,呵呵,走吧,最好能混點吃的,肚子餓了!”
“駕!”
兩人疾馳到最近的蒙古包,幾條牧羊犬夾著尾巴看過來,卻不敢上前,兩人翻身下馬。蒙古包的門推開,一個穿著蒙古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掃了一眼牧羊犬,滿臉困惑,沖兩人喊道:“尊貴的客人,你們是從大山里過來的嗎?”
說的是蒙語,一個老祖宗,兩人都聽得懂,楚河笑道:“是啊,我們是山上的獵戶,大叔,能討口水喝嗎?”
“當然可以,快請進,剛熬的奶茶,香的很!”
跟著大叔進了蒙古包,里面很寬敞,一個人沒有,大叔彎腰請兩人坐在中間的羊皮褥墊上。
“你們先坐著,我去端奶茶!”
大叔說完,轉身出去,兩人開始打量起蒙古包。兩人腦后掛著把精致的弓,轉圈都是畫有圖騰的皮畫,地上鋪著柔軟的羊羔皮,看來蒙古包的主人一定是個貴族。
正想著,推門進來兩個年輕女人,捧著手把肉、黃油、奶酪和一壺奶茶,躬身放到兩人身前,連頭都沒敢抬便退了出去。
羊肉和奶茶的香味撲鼻而來,楚河抓過托盤上放的濕布巾擦擦手,接著上手去抓羊肉。
“安達,小心點吧!”
德布庫拉住楚河,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外面,楚河也聽到了動靜,起身走到門邊往外看。
好家伙,蒙古包外面站著十幾個膀大腰圓的蒙古族大漢,這時正爭論著什么。楚河退回來坐好,小聲說道:“看來,美食難咽??!”
“誰讓你們這么無禮的,都給我回去!”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接著,紛雜的腳步聲走遠,門推開,一位穿著紫色蒙古袍的老人走了進來。
兩人剛要起身,老人卻突然屈膝跪在地上,兩手前伸開始磕起了頭,弄得兩人一頭霧水。
“感謝長生天送白狼神到我們部落,神啊,請賜我們一條明路吧!”
楚河聽了直皺眉,看來自己這個白狼神是坐實了,不過他怎么知道的?
“老人家,您肯定弄錯了,我不是什么神,我叫楚河,他是我的安達德布庫,我們是山里的獵戶。不知道你們是哪個部落,怎么稱呼您?”
“不會的,不會的,您就是白狼神,我們是弘吉剌部落,我是薩滿師不里不勒赤魯?!?p> 楚河一愣,穿越前看過《成吉思汗》的小說和電影,對里面的一些部落和人物還是記得很清楚。弘吉剌部可是盛產美女的部落,鐵木真的老婆就是這個部落的,后世更是不知道出了多少皇后和嬪妃。
“哦,尊貴的長生天使者,請原諒我們的冒昧!”
北疆少數民族篤信薩滿師通天,走到哪,薩滿師都是萬民敬仰的。這不,德布庫一聽老人是薩滿師,立刻撅著屁股開始磕頭,把楚河整的挺尷尬。老頭剛給他磕完頭,這就要還回去?
想歸想,還是乖乖跟著德布庫跪下磕了起來,老人的臉都嚇白了,趕緊又跪下,整得跟三人要結拜安達似的。撕吧了半天,三人終于都好好坐下了,邊吃邊聊了起來。
原來,女真建金后,塔塔爾部馬上貼了上去,成了金的打手,開始兼并附近的小部落。草原上蒙兀聯盟隨之建立,合不勒稱汗,開始與塔塔爾部戰斗,雙方是半斤對八兩,誰也沒把誰干趴下不說還都損傷慘重。三天前塔塔爾部開會決定,除女人和孩子,男人一律上陣,七日后與蒙兀聯盟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