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這是二哥新得的胡椒酒，特地拿過來兩壇給你嘗嘗。”

　　齊王拍拍手，兩個侍衛進來，每人手上一壇酒，走到謝兆跟前跪下。

　　謝兆道了聲謝，而后朝背后使了個眼色，柳貞忙從侍衛手中接過放到一邊。

　　齊王見他沒有啟封意思，有些不虞道：“五弟可以打開看看。”

　　柳貞大腦飛速運轉。

　　大夏朝胡椒價格昂貴，一兩胡椒大約八千錢，而一兩胡椒大約有40枚。

　　一壇胡椒酒一般放胡椒八十枚，拋開其他不談，一壇酒光使用的胡椒價值一萬六千錢。

　　按照朝廷規制，男子年十五授口分田四十畝，一畝地年收入大約為150錢，四十畝地約為六千錢。

　　光這一壇酒，相當于一個男子兩年多收入。

　　算到此，柳貞心里再一次感慨二皇子的小氣——以二皇子素日豪橫，送兩壇酒實在是小氣。

　　想當初為了讓她引段汐月到齊王府，二皇子給她半斤胡椒。

　　——她身份低微，不好藏錢。

　　“二哥，大哥喜歡喝酒，我想借花獻佛。”謝兆不好意思撓撓頭。

　　齊王臉色煞白，旋即回復正常，沖他淡淡笑道：“你倒是提醒我了，應該給東宮送去兩壇。”

　　還真沒給太子送去……柳貞非常乖覺地跪坐在謝兆旁邊，大氣都不敢喘。

　　“還有父皇。”謝兆純真的笑臉再次提醒齊王。

　　柳貞有想掐死這位爺的沖動，您老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想要掐死謝兆的不止她，還有上座的齊王：一共才得了十壇，這個也送，那個也送，那我還能剩幾壇。

　　還有，父皇看到后肯定罵奢靡。

　　齊王緩緩深吸氣，盡量讓面部表情不那么僵硬。

　　在此間隙，沈翠翹怕齊王怒火攻心注意力全落在趙王身上，眼珠轉了兩圈，決定把話題拉到柳貞身上。

　　畢竟齊王和趙王都是親王，且一母同胞，齊王就算是為著面子好看也不能對兄弟發火。

　　“妾……”

　　“五弟，你這開口大哥，閉口父皇的，是在指責我不念父子兄弟情誼嗎？”齊王質問他道。

　　“二哥，是君臣之禮，父皇和大哥是君，我們是臣。”

　　謝兆聲音溫和，少年人目光澄澈明亮，將齊王心里那些個齷齪想法照個無處遁形。

　　不知為何，齊王竟有些怕這雙眼，一聲脆響后，他拂落面前案子上的青花茶盞，怒道：

　　“你我都是謝家子孫，骨子里流著同樣的血，少在這里跟我演！你以為太子很器重你嗎？！

　　本來打算跟陛下請旨讓你去封地，老三、老六和老八都比你懂事。既然你不識好歹，那我就先剪除太子身邊人！”

　　他在說剪除時，是咬著牙的。

　　謝兆起身朝齊王拜道：“不知哪里得罪了二哥，竟然讓二哥如此憎恨？”

　　您老不說話會死嗎……柳貞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她小心翼翼把眼皮往上抬，看到了臉色鐵青的齊王，以及一臉懵懂無知的謝兆。

　　論做戲，還是趙王更勝一籌。

　　——柳貞特別想給趙王豎個大拇指，順道思考將來埋在哪里比較好。

　　“你！”

　　齊王起身指著謝兆，而后‘哼’的一聲甩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