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祜說道:“不管如何,這是朝廷的命令,如果抗命的話,那就等于謀反!請諸位保持冷靜,我們只是收走兵權,而且不會追究任何人的責任!”
就在此時,一個人大聲喊道:“什么朝廷的命令!就是鐘會的詭計吧!”
只見一個人手持長槍,直接從府邸的墻上翻了過來,直接對準衛瓘和羊祜。“少將軍……”
鄧忠說道:“我父親還沒起來,但這里有我一個就夠了!衛監軍,你應該很清楚,自從這場伐蜀戰役開始,我們這一路就是沖在最前線,直接偷渡陰平,翻山越嶺,奇襲江油,攻陷綿竹,擊殺蜀國名將無數,最終讓蜀國皇帝劉禪投降,可以說是立下了最大的功勞,如果不是我們的話,鐘會的部隊現在還在劍閣之外動彈不得吧?既然立下了這么大的功勞,為何要收取我們的兵權,難道這不是陰謀詭計嗎?”
羊祜和衛瓘一時之間無言以對,鄧忠大笑道:“怎么了?這就心虛了嗎?鐘會那個混蛋,無時無刻不想著對付我們,讓你們兩個當馬前卒嗎?好吧,今天就先收拾了你們兩個,再去跟鐘會一決勝負!”
說完,鄧忠直接一槍刺向衛瓘,衛瓘大吃一驚,羊祜急忙把他拉到身后:“監軍大人,我來擋住他!”
羊祜直接用懸魚劍擋住了鄧忠的攻擊,鄧忠說道:“羊叔子聽說你劍術出神入化,杜元凱對你是五體投地,今天我倒要領教一二了!”
鄧忠的槍術非常快,而且武器長度也占了上風,羊祜也不能使出全力,只能以化解對方的攻勢為主,因此一直在后退。
“什么嘛?天下聞名的羊叔子也不過如此……”鄧忠的攻勢越來越猛烈,羊祜心想:“如果不使出全力的話,真的會被他打敗,但是使出全力的話,后果也會不堪設想……”
鄧忠突然橫掃一擊,勢大力沉,羊祜靈機一動,直接將懸魚劍高高扔起,隨后自己往后臥倒,鄧忠吃了一驚,只見羊祜穿過鄧忠的槍之后順勢一跳,在空中接住懸魚劍,隨后往前奮力一擊,鄧忠連續阻擋這一擊,只聽“砰”的一聲,鄧忠的手震得發麻,整個人連續往后退。
羊祜落在地上,懸魚劍握在手中,儀表堂堂。
鄧忠剛想繼續攻擊,結果發現槍桿中間斷開了一半:“原來如此,這才是羊叔子的實力,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對手!”他內心想道:“他應該是收斂了自己的力量,不然的話……”
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忠兒,你退下。”只見門被推開了,鄧艾和杜預走了出來。
鄧艾對著衛瓘說道:“衛監軍,以你的權責來說確實能逮捕我,但是我想知道這次逮捕我的罪狀是什么?”
衛瓘直接拿出了通函說道:“這是朝廷官方的通函,上面寫著鄧士載攻滅蜀國之后,收攏人心,居功自傲,擅作主張,有謀反的嫌疑,但并未直接定罪,只是收回鄧士載將軍您的兵權,并且將您跟相關人士全部送往洛陽,再行處置。”
杜預問道:“那就奇怪了!推算時日,鄧將軍上奏的表文差不多現在才差不多到洛陽朝廷,怎么朝廷突然就說鄧將軍收攏人心,居功自傲,擅作主張呢?這個時間也太快了吧?莫不是有人……”“杜元凱,不要多嘴!”
鄧艾說道:“我確實是寫過有表奏朝廷的文章,之前您應該也看到了,衛監軍,我只會如實稟告情況,絕對不會有任何僭越的意思,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能否讓我看一下通函?”
衛瓘猶豫了一下,隨后將通函交給了鄧艾。鄧忠說道:“父親,這個通函一定是鐘會偽造的,千萬不要相信!”
鄧艾看過之后,稍微遲疑了一下,說道:“原來如此,看來抵擋是徒勞的。”鄧忠大驚道:“父親,你不能認罪啊!”杜預說道:“沒錯,此事如果仔細調查的話,一定會有破綻的,絕對不能束手就擒!不用說我了,我相信叔子兄一定也清楚!”
隨后杜預看著羊祜,羊祜無奈將視線轉向別處,顯得非常尷尬。
鄧艾搖了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有認罪!但是如果抵抗的話,那就等于變成真的謀反了,這種事情我是做不出的。我愿意束手就擒,但是衛監軍,我也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衛瓘問道:“什么事?”“不管如何,這件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兵權的問題能否讓鄧忠或者杜預暫時行使,如果貿然轉交給其他人,我怕會激起驚變……”
衛瓘說道:“關于兵權的問題,我會暫時接管,而且此事就是涉及到您一個人,其他人都不會有任何牽連,請你放心上路吧,鄧將軍。”
鄧艾點了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忠兒,還有元凱,你們就留在這里輔佐衛監軍吧。”鄧忠直接奮力將槍扔在地上:“這怎么可以!我誓死追隨父親!”鄧忠對衛瓘說道:“要抓的話,我們父子一體同心!”
“那好吧。”羊祜走到鄧艾身前行禮,說道:“為了后續交接方便,還請鄧將軍寫一份公文通告全軍,以免生變。”
“無妨,杜元凱去取紙筆來吧。”杜預點點頭,便往后走去,羊祜直接跟了上去。
杜預看到羊祜跟了過來,十分吃驚:“叔子兄,你有什么打算嗎?”羊祜說道:“這是個好機會,元凱,你也跟著鄧將軍父子一起回洛陽吧。”
“什么意思?”羊祜拍了拍杜預的肩膀:“你難道不想早點見到你的第二個孩子嗎?”“這……”“菁姑娘一定等著你回去呢!”“那這么說的話,妙兒姑娘她……”
羊祜壓低聲音:“這只是表面的意思,我是希望你能保護好鄧將軍父子,我暗暗覺得這背后一定是有驚天的陰謀,鄧將軍對大魏社稷是立下大功,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白白送命……”
杜預說道:“原來如此……可是這樣的話,豈不是……”
羊祜繼續說道:“這邊我知道也不能大意,不管是鐘士季那邊,還是蜀國的舊臣那邊,我會嚴加注意,總之,鄧將軍那邊就靠你了!”
杜預點了點頭:“叔子兄能明察秋毫,而且能隱忍待時,在識人這一層面,你遠遠在我之上。”
杜預拿好紙筆,兩人回到了鄧艾的身前,鄧艾隨便找了一個桌案,奮筆疾書將公文寫好,交給了衛瓘。
杜預說道:“衛監軍,我也愿意跟隨鄧將軍一起起行,還請您允諾。”衛瓘吃了一驚:“這樣真的好嗎?”
羊祜說道:“有鄧將軍的公文在的話,應該是萬無一失了。”隨后羊祜在衛瓘耳邊耳語了兩句,衛瓘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隨后說道:“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當下,鄧艾、鄧忠、杜預三人略作準備,便在衛瓘部下的護送下坐上馬車前往洛陽。
此時田章急匆匆跑了過來對衛瓘說道:“衛監軍,大事不妙了!鄧將軍的部下聽說主將被擒,全部都準備起事了!”
衛瓘說道:“沒事,我馬上帶著公文前往陣營安撫他們!羊叔子可否與我們同行?”
三人正準備出發,后面一騎馬沖了過來,喊道:“且稍待!”三人一看,是之前未能出現的胡烈。
胡烈說道:“我是奉了鐘將軍的命令而來,鐘將軍不日就會重新返回成都了。在此之前,希望衛監軍能夠控制住鄧士載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