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朵肉煙花
聽到這句話，廚師明顯愣住了。
它摸了摸自己已經密布著黑色毛發的臉頰、，將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名食客身上：“我真的會影響你們食欲嗎?”
姜云思考片刻，最后打算順著旁邊這位說下去：“確實有那么一點...”
廚師沉默了。
它在原地站著，下一秒，雙腿，腹部...巨大的鼓漲將衣服都給撐裂。
瞳孔，也轉變為一種詭異的猩紅色。
在經過了，刀工，食材，賣相，氣味的四重打擊后，它本以為這次，應該能夠合格，但沒想到，對方竟然給出了長得丑沒食欲這種近乎于玩笑般的理由。
換而言之，它繃不住了。
......
......
“終于還是接受不住打擊了嗎...”
看著面前這位已經徹底完成畸變的廚師，李言忍不住嘆息起來，這么一點點挫折，就直接開狂暴，想當年，自己可是在那片暗無天日的屠宰房中度過了整整一年的時間。
雖然現在自己那一身屠夫裝備全部都在倉庫當中，不過以面前這只怪物的戰斗能力來看，充其量，最多也就是個高級魔物的水平。
而在他身后，姜云此時將身位稍微往后靠了一些，相較于沖上去一通廝殺解決戰斗，她更加傾向于看看這名把自己偽裝成人類的畸變源的實力到底在哪種層次。
她低聲對著被隱藏在頭發中的耳麥道：“李隊，現在異常能量波動值漲幅到什么程度了？”
“四百五十左右，現在已經停止漲動了，按照這個數據來看，這家餐廳的威脅等級和咱們先前預測的一樣，屬于危險級，對了，那另外一名食客是怎么回事？”
“等出來后再和你仔細說，現在，你仔細盯緊了儀器，一用動靜就說出來。”
“行。”
......
......
“為什么...”
畸變源用一種模糊不清的語氣低喃著，一種神秘的磁場波動從它身上擴散開，頓時，燈光瞬間破滅，原本靜謐的餐廳中，忽然就多了一些極為可恐的生物。
墻角當中忽然睜開的明亮眼球，天花板上蠕動的肉塊，保持著凄厲哀嚎的靈魂，一切顯得那么詭異。
當然，這對于李言來說，就像是已經成年的大人看動畫片一樣，一切都那么沒新意和無聊。
“呵~”
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做飯不行也就算了，沒想到，唬人的把戲也這么次，看來，還是沒把你給嚇怕啊...”
李言微瞇著眼，瞳孔中明晰出一縷幽藍的火光，身體周邊，逐漸衍生出一絲宛如實質般的血腥氣息。
這是他身上多年累積而來，現在通過血之壓迫的技能，全部從身體當中釋放出來。
彈指一揮，下一秒，這些氣息驅散掉，齊齊朝著畸變源身上擠壓而去，這種帶有死亡的味道會順著它的呼吸沁入心中，引起強大的心悸感。
.......
.......
“五百...七百..一千了！姜云，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情況，難道畸變源不止一個？”
“嗯...那名食客，根據我的推測，應該也是畸變源，只不過它非常特殊，具體事項還得等我從這里出來才能慢慢說，你繼續看。”
感受著從他身上彌漫出來的那股濃郁血腥味，姜云胃部開始劇烈沸騰，干嘔起來。
這氣味實在是太過于濃烈了，手中如果沒有幾百上千條生命，絕對孕育不出如此令人戰栗的恐懼感。
如果將它放在游戲世界中比對一下魔物等級...至少，也是魔將級別。
那在現實當中，其對應的災害威脅等級應該在...災禍級！
......
......
墻角當中的明亮眼球閉上了。
由各種器官堆積在一起的肉塊也停止了蠕動。
廚房中的怨靈停止哀嚎嘶吼，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感受著這股籠罩在頭頂的死亡威脅，蝠人忍不住開始后退起來，先前堆砌的狂躁形象現在變得蕩然無存。
果然，在真正的死亡面前，一切東西都是假象。
只可惜，它現在認慫實在是太晚了一點。
自己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這個地步，如果不把你給宰了，著實有些丟人臉...噢不對，是丟魔臉。
抬起手。
一柄深綠色，布滿銹跡的屠刀由虛幻緩緩凝實。
熟悉的厚重手感被神經所接收到。
空氣中的血腥味隨著這柄武器的出現都變得躁動起來。
.......
.......
“王隊...現在能量檢測數據如何？“
“三千左右...還在往上漲，按照這個速度來說，五千應該能達到...這是餐廳中的畸變源所產生的，還是說那名食客？”
“食客。”
耳麥那頭沉默了很久。
“災禍級別的威脅指數...你看看能不能盡量跑出來或者牽扯一下吧，我現在去尋求一下支援。”
......
......
寂靜的餐廳當中，響起了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
這是李言活動骨頭作響。
他將手中的屠刀揮舞了一圈，果然，在沒有那一身裝備的束縛下，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有著大幅度的提升。
“沒想到啊...剛回來，就又要開殺戒。”
李言接著道：“不過鑒于你先前的那幾片面包的緣故，我給你個痛快的。”
面前，蝠人已經退無可退。
眼看著如何示弱討好都無法逃脫被宰殺的命運，最終，它嘶吼起來，聲音凄厲尖銳，深紅筋絡于周身鼓起。
“是打算反抗？”
李言饒有趣味地回應著，停下腳步。
磁場收束回來。
燈光驟然亮起，晃得眼睛有些刺痛。
蝠人抓住了這個機會，沒有任何猶豫，身后的肉翅猛地展開。
下一秒。
轉過身去一頭將餐廳墻壁撞破，展翅飛走。
速度之快令人嘆為觀止。
等李言回過神，卻見，面前就只剩下一堵被撞破了的墻壁。
以及在天空中，被血月映照著，發出尖銳笑聲的蝠人。
竟然還有些腦子...
他嘖嘖稱奇幾句，也懶得繼續追擊，正打算收回目光，下一秒，卻聽見一道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位于餐廳前的深林中，火光乍現，緊接著，一枚潤著銀色光澤的導彈以更加迅猛的速度追了上去。
“砰！”
天空中綻開一朵絢麗的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