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通過這次展會簽了兩個大單，不枉此行。
展會結束后，林溪離開了燕效，回到BJ市區的家中。
她想起鐘艾麗說的話，里菲艾麗系列國內銷售第一戰似乎打得不錯，在網絡上一搜索，各主流電商平臺和直播帶貨平臺都出現購買鏈接，而且銷量驚人，應該是不久前的電商購物節積累下來的銷量。
林溪看到了艾麗公司拍攝的宣傳視頻，一望無際的葡萄園，川流不息的自動采摘車，昏暗古樸的酒窯，現代化灌裝流水線，還有優雅帥氣的釀酒師---雅克。
最后那十幾秒雅克出現的鏡頭，他站在橡木桶前端著量筒的樣子，專業專注，像施了魔法般，讓她忍不住反復觀看了好幾遍。
她在電商平臺上下單了幾瓶里菲艾麗系列的葡萄酒，其中的甜葡萄酒是第一次在中國上市，她記得雅克說過。
每天晚上，她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搖曳紅酒杯，輕酌幾口。果香撲鼻，酸澀中帶著絲絲的甘甜，舌尖的余味久久不能散去，就像雅克留給她的回憶。
轉眼到了圣誕，BJ飄起了小雪。
外企員工過圣誕的氛圍要濃郁一些，林溪被前同事邀請到家里過圣誕，同行的還有不少法國前同事和關蕾等人。
那位同事是富二代，聚會的地點是他家在郊區的別墅。外資企業給員工放了假，大家早早的開始為晚上的圣誕派對做準備。
林溪等人趕到時，院子里已經擺放好了圣誕樹，掛上了彩燈。
一道道自制的美食陸續端上餐桌，火雞、生蠔、牛排、蝸牛、鵝肝，紅燒肉、水煮魚、油燜大蝦，中西合壁，連餃子都有。
“在中國，團圓是要吃餃子的！”一位同事如是說。
林溪自然也不能空著手來，她贊助了一箱葡萄酒，里菲艾麗系列的。
關蕾調侃她：“你還挺會打廣告。”
林溪回嗆她：“滾蛋！我又沒有廣告費，只是覺得里菲的酒味道確實不錯?！?p> 大家邊吃邊聊，好不快活。當最后的甜點端上桌時，大家早已吃撐得人仰馬翻了。
有人建議搞點娛樂節目消消食，關蕾自告奮勇地拉著林溪一起跳了段傣族舞，那是大三學校元旦晚會時她們班幾個女孩一起表演的舞蹈。
雖然沒有風情萬種的短衫和筒裙，但好在林溪和關蕾身材與上學時并無兩樣，窈窕健美，婀娜多姿，時而如蝴蝶飛舞，時而如孔雀嬉戲。
外國同事對中國民間舞蹈尤其喜歡，一位法國女同事拉著關蕾說：“我想跟你們學這段舞蹈。”
關蕾將林溪拉到她跟前，說：“還是讓林溪教你吧，我也是她教的?！?p> 林溪從小習舞，有些舞蹈基礎，當時就是她跟著視頻先學了這段傣族舞再教給同學們的。
林溪和關蕾開了個頭，接下來每個人輪流著表演節目。
忽然，熟悉的鋼琴旋律響起，一位外國同事咬著發音不太標準的中文，哼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林溪心里瞬間泛起了漣漪，想起那晚的海灘，朦朧的月光，熾熱的眼神，同樣具有濃濃異國口音的歌聲……
當真是老外學中文傳唱度最高的中文歌，在座的友人，不管是外國的還是中國的都跟著哼唱起來。
一人自彈自唱的曲目，變成了全員大合唱：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不知何時，歌聲已經停止。
午夜將至，一位同事打扮成圣誕老人拿著一個盒子挨個走到眾人面前。
“嘿！想什么呢！”
林溪被關蕾用手臂碰了碰，這才回過神來。
她將手伸進盒子里面，抽出了一個號碼。
他們來參加派對時，每個人準備了一個禮物，編好號放在圣誕樹下，然后通過抽號的方式抽取禮物。大家都不能說出哪個禮物是自己準備的。
林溪抽到了一瓶香水，她很喜歡一個法國品牌。她拍了張香水的照片放到朋友圈：今晚抽到的圣誕禮物，我很喜歡。
屋內的派對還在繼續，大家開心的拆禮物，在相互猜測自己抽到的禮物到底是誰包的，娛樂現場又變成了推理現場。
過了不久，手機上傳來雅克的視頻邀請，這是繼上次不愉快的電話之后他第一次跟她聯系。
林溪走到屋外，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接通了視頻邀請。
雅克的臉映入眼簾，他的身后是一桌子的法式佳肴。
BJ已經過午夜了，法國天才剛黑。
羅塞爾夫人正在擺放餐具，看這餐具的數量，應該不止他們一家四口。
“林溪，你也在過圣誕嗎？”
“對啊，你們還沒開始吃飯？”
朋友圈的那些互動還是有意義的，讓他們的對話不再那么生硬。
“準備開始了。你那邊好像很熱鬧……”
透過林溪鏡頭內的玻璃窗戶，雅克看到屋子里正在打鬧的一群人。
“嗯，是以前的同事。你家里好像也來了客人？”
“是的，來了些親戚。”
林溪剛出門接電話時沒穿外套，站了兩分鐘，鼻頭開始變紅，身體凍得直打哆嗦。
雅克看出來了。
“外面很冷吧？”
“嗯！”林溪吸了吸鼻子，她被凍得鼻水都流出來了。
“我們這里下雪了，你看……”
雅克將手機對準窗外，透過手機屏幕，林溪看到密密麻麻的雪花四處飄灑。
“趕緊回屋子里去吧，免得又凍感冒了?！?p> “在你眼里我就這么弱不禁風嗎？”
他想起她在五臺山感冒發燒的樣子。
“唔……”雅克想了想，笑著說：“是不太強壯?！?p> 這時，別墅的門被推開，關蕾拿著林溪的外套沖過來，披到了她的身上。
“你瘋了嗎？出來也不穿上外套！”
林溪輕聲說：“我馬上就回去了……”
關蕾瞟了一眼她的手機，看清她的視頻對象時，白了她一眼，轉身又進了屋內。
“掛了，你回屋去吧。”雅克說。
“好……”
林溪轉身回屋，臨結束視頻之前，她最后說了一句：
“雅克，圣誕快樂！
轉眼時間又過去了大半個月，又到了酒水搶占春節市場份額的旺季。
由于艾麗團隊多渠道多平臺的賣力推廣，“里菲艾麗”迅速打開了知名度。
無論打開哪個直播平臺，都能看到當紅主播的宣傳線推廣。
眼看春節消費旺季即將到來，艾麗公司策劃了一場下品酒會，邀請實體葡萄酒代理商、商超負責人參加，同時邀請平臺頭部主播做現場直播。
作為“里菲艾麗”的合伙人，雅克自然要親自到場目睹這一盛況。
當然，他此次來中國還有別的目的。
“你是哪個航班，我派人到機場接你。”
鐘艾麗知道他來，要派人去機場接。
“不用，我先去一趟BJ。我會在酒會的前一天趕到上海?！?p> “你要去BJ？去做什么？”
“去見個朋友?！?p> 鐘艾麗心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什么朋友，我認識嗎？”
雅克的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艾麗，這是我的私事……”
雅克記得艾麗曾因為林溪的事情跟他鬧過不愉快，她也將她在展會上遇到林溪的事情跟他說了，還特意強調了林溪是在幫一個男性朋友的忙。
雅克清楚，艾麗對林溪有些誤會。
“我的助理先過去協助你們準備酒會的事情，我會在酒會的前一天到達上海。不用接我，我會自己去酒店?！?p> 第二天，飛機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雅克打了個車，直奔林溪的公寓。
這段時間，他忙著從別的小酒莊收購葡萄原漿，反復調配，再釀造，頗費一番周折。
自從圣誕節那晚視頻之后，他就再也沒和林溪聯系。他這次來BJ也沒跟她說，他想給她個驚喜，他想知道林溪見到他時會怎么樣。
他懷著急切又忐忑的心情走進了那個小區，上了樓，站在那套曾短暫停留的居所門前。
他還記得門鎖的密碼，但他沒有按，他敲了幾下門，沒有人回應。
按照林溪的職業，她如果外出旅游了應該會在社交賬號上發動態的，但是她的社交賬號最近都沒有更新，應該是沒外出的吧。
雅克站在門口，等到了天黑，依然沒見她回來。
或許她出去跟朋友聚會了，很晚才回來吧。
雅克到小區外的餐館吃了晚飯，又回到公寓的門口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回應。
繼續等下去？還是給她打電話？
這時，手機響起了關注的社交賬號有更新的提示音。
林溪發張星空的照片，配文：
“一路顛簸到達博卡拉，骨頭都快散架了。還好看到滿天的繁星，不枉此行。
喜馬拉雅山脈阻隔了北方來的冷空氣，卻讓印度洋海風在這里停留，讓這里溫暖得如同春天。
天氣預報說明天天晴，期待看到喜馬拉雅山的日出?！?p> 雅克查了一下博卡拉，是尼泊爾有名的旅游圣地。
原來她去了尼泊爾。
雅克有些失望地離開了公寓，在小區附近找了個酒店。
第二天，他便坐上了BJ飛往上海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