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靜止了。

　　季清嶼明顯一滯。

　　少女滿含期待地看著自己，水光瀲滟的眸子里寫滿了忐忑，纖長白皙的手指緊張地抓緊了書包。

　　看著她閃著光的眼睛，那一瞬間，他似是被蠱惑了，幾乎將要脫口，“可以。”

　　半響，像是想起了什么，男生眼眸一暗，垂下了鴉羽般的長睫，遮住了眼底里的情緒。

　　桑椀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過。

　　攥緊書包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開始泛白。

　　耳邊的議論聲也一起停止了。

　　她就這么望著他。

　　半響，男生薄唇微啟，“不可以。”

　　如遭雷劈。

　　桑椀被釘在了原地。

　　幾乎是瞬間，少女原本紅潤的臉失去顏色，變得慘白。

　　眼里水光閃過。

　　他看著她慌亂地扯了扯嘴角，牽起一個笑，“哦哦，這樣啊，沒事沒事，那我和別人一起坐吧。”

　　應該是剛才過于緊張的緣故，在轉身的那一秒，少女一歪，失去了平衡，跌在了地上。

　　季清嶼一向冷靜自持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片刻的慌亂。

　　他想扶她。

　　在即將起身時又想到了什么，硬是逼著自己僵在座位上，看著少女跌跌撞撞起身。

　　遠處的姜曉曉已經跑過來扶她，桑椀擺了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起來，站得太久腿都麻了哈哈。”

　　笑聲突兀，桑椀驀地咬住了唇。

　　姜曉曉看著她，眼里的擔憂快要溢出來。

　　她聲音輕輕的，“軟軟，你沒事吧。”

　　少女起身，佯裝無事地拍了拍裙子上的灰，“沒事，你快回去吧。”

　　姜曉曉看著她慘白的唇，咬著牙，一步三回頭地回了座位。

　　季清嶼抿著唇，看著她撿起書包，走到了旁邊一個女孩子身邊，那有一個空位。

　　“同學，這兒有人嗎？”

　　被她問到的女生已經呆了，這一問才反應過來，跌聲到：“沒有沒有。”

　　“謝謝。”

　　周圍原本議論紛紛的人都安靜了。

　　直到選完座位，老梁進來的時候。全班都還保持著凝滯的寂靜。

　　他挑了挑眉，“怎么這么安靜？座位換好了就下去廣場上準備集合吧，等下開學典禮，領了校服的同學去把校服換上。”說完又出去了。

　　陸陸續續有人出去了。

　　姜曉曉在老梁話音剛落就拿好了校服。

　　她來到桑椀身邊。

　　女生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曉曉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肩膀，“軟軟，我們該下去了。”

　　桑椀抬起頭。

　　姜曉曉驀地松了一口氣，女生臉上干干凈凈的，沒有哭過的痕跡，只是眼圈紅得明顯，唇色發白。

　　“好。”

　　桑椀起身，姜曉曉和平時一樣來拉她的手。

　　“嘶。”她輕輕地發出了一聲痛呼，姜曉曉一凌，連忙把她的手拉到面前，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看見原本白皙的手掌虎口此時紅成一片，還有不少破皮的地方，被她一拉，正在微微滲血。

　　“軟軟，我們去醫務室吧！”姜曉曉焦急說道。

　　桑椀看著手上的傷口，輕輕一笑，“沒事的，去參加開學典禮吧。”

　　姜曉曉無奈，最后只能先用礦泉水沖了沖。

　　女廁所。

　　每一層有兩個廁所，此刻三樓的女廁所里，擠滿了來換校服的女生。

　　姜曉曉迅速換好了自己的校服。

　　轉頭看向桑椀，頓時一驚。

　　換下長裙，此刻穿上及膝的校服短裙，她才發現，少女膝蓋處的大片青紫。

　　看著桑椀蒼白的臉，姜曉曉無端眼眶一熱，她連忙扭過了頭，掩蓋情緒。

　　在轉回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掛著笑。

　　“軟軟好了嗎？我們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