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曦道:“同樣很簡單,就像弄傷了手臂一樣,我們開始的時候肯定會很痛,可是如果我們不及時醫治,肉都腐爛了,那還會有感覺?”
我附和著道:“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以前我父母經常介紹女孩子給我,現在反而沒有那么頻繁了。”
蔡蘿莉一直注意著我的動向,這時又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叔,這是什么人,怎么像是情感專家,比你還能胡扯,我覺得你們挺搭的,一個什么都敢說,一個什么都敢答,真是合作無間,天衣無縫。”
大長腿也幸災樂禍地道:“這叫同病相憐。”
我咬牙切齒地道:“你說我們都是神經病就好了。”
我一邊對應這三個女人的攻勢,一邊微信聯系老趙:“這個羅曦是什么情況?怪嚇人的,她說我得了相親后群綜合癥,我倒是覺得她有妄想癥,這個聯誼活動還能正常進行嗎?”
老趙問我:“羅曦跟你發牢騷了?”
我快速回道:“沒有,在給我做心理輔導呢。”
老趙回復了我一個“啊”的表情驚訝的表情。
然后,老趙有道:“老弟,不應該呀,羅曦平日都是板起張臉的,很多人背后叫她鐵面羅。”
“話說,她是做什么的?不會是心理醫生吧?”我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是能醫不自醫那種。”
“啊?”老趙又給了我一個問號。
“我不是百科全書,也不是十萬個為什么,現在我問你話呢,你還反問我了,這樣子,我這個領頭人還怎么當?”
這時,羅曦又回復我了:“正常啊,或許她們都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但又不知怎么解決,所以只能隔三差五的刺激你一下,這叫什么呀,藥不能停,雖然不中聽,但就是這么說的。”
羅曦又問我道:“你父母現在給你介紹的對象,是不是各色各樣的人都有?感覺上只要能夠傳宗接代就行,也不管是否合適了?”
我現在不僅滿頭大汗,連后輩都是透心涼的,連忙唯唯諾諾地附和道:“嗯。”
羅曦道:“這就對了,一只藥長期服用,效果肯定沒有那么好,所以她們才會給你介紹其他類型的。”
我無言以對,又回復她一個“嗯”。同時一心二用跟老趙回道:“我可以肯定她是醫生,現在又給我說服藥的問題了。”
老趙道:“她確實不是醫生,不過我聽說她讀書那會兒學的就是心理學,可能你刺激她之后,情緒大爆發了吧。”
我道:“還讀書這會兒?你對她這么了解,不會是你的老相好吧?”
老趙道:“別問我是誰,你想想我們老板叫什么就知道了。”
我想了一下道:“都姓羅,不會是兩兄妹吧?”
老趙給我來了個正確的表情。
我問道:“她會不會是多段情感經歷失敗之后,衍生出妄想癥了?”
老趙道:“有點,但應該不嚴重,否則也不會由她來主持這場聯誼活動了,這是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你看多積極呀。”
“是積極過頭了。”
“總之,你少刺激她吧。”
“沒有,我就裝了一下慘。”
“裝慘也是一種刺激。”
“那你要我怎么做?”
“強勢一些。”
“我可以直接不鳥她嗎?”
“最好不要,我怕她直接來公司找你,你知道的,這個羅跟那個羅其實沒有區別。”
我回復道:“是截然不同,我們的羅很佛性,就是一甩手掌柜。”
老趙道:“所以這是被她妹妹逼的。”
我道:“不佛性一些,跟她待久了恐怕會心臟病發。”
“所以,為了我們公司的安寧,你就犧牲一回吧。”
然后,老趙給我回了兩個表情,一個自求多福,一個拜拜。
“怎么?不吭聲了?”在我和老趙交流期間,羅曦一連問了我兩次。
我默念了三次“強勢一些”,然后才回復道:“你才有病呢,我好好的什么事都無。”
在旁邊留意著我一舉一動的蔡蘿莉又補刀道:“強勢一些,是什么威力強大的咒語嗎?”
大長腿掩嘴偷笑:“應該跟芝麻開門差不多。”
羅曦也不惱怒,而是快速回復道:“知道生氣了吧,會生氣說明還有得救,沒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
我恨得牙癢癢的:“我還會喘氣呢。”
“放心,沒穿沒爛,就算只吊著一口氣我都給你奶回來。”這當然不是羅曦說的,是蔡蘿莉在補刀。
“你能不能不要看我發信息,這樣子很沒禮貌。”
蔡蘿莉的眼睛變成了月牙兒,身子還向我這邊擠了擠。
羅曦回復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還會喘大氣,說明你對自己的狀況很擔心,所以病情沒有我想那么嚴重。”
“我真沒病。”
“嘴硬的病人一般都這么說。”
“你就放過我吧。”
“不能。”
“那你想怎么樣?”
“明天我們見一下面吧。”
“能不見嗎?”
“不能。”
“這么緊要嗎?我明日還要上班呢。”
羅曦道:“放心,小趙那邊我會打招呼的了。”
連老趙這個老油條都降格為小趙,那我這個小劉也就理所當然了,這么一對比,我的心頓時平衡了不少。
不過我很快反應過來,現在不是小劉和老劉的問題了,如果一切能夠從來,我寧愿她叫我做小婉。
我回道:“今晚我們跑題了,剛開始的時候,我是給你提建議來著。”
羅曦道:“沒事,明日再說也一樣,那就這么決定了。”
“決定什么?”我有氣無力了。
“明日見面。”
羅曦的效率很快,老趙沒一會兒就給我來信息了,讓我明早十點在歡樂茶餐廳和羅曦見面。
我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能不去嗎?”
“不能。”這句話是蔡蘿莉說的,也是老趙回復我的話。
我氣道:“吖的,我見不見還妨礙你了?”
蔡蘿莉一本正經地道:“叔,這個面你無論如何都要見。”
我反問道:“為什么?”
蔡蘿莉狡猾一笑:“你想呀,見了個面之后,你不是可以直接開溜了?我們還有大事要做呢。”
我無可奈何地道:“兩件事都重要,但總不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吧?”
這個時候,胖子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劉哥,成大事者,是要有點犧牲的了。”
我望著胖子道:“看你多嘴,今晚的宵夜無了。”
蔡蘿莉和大長腿同時道:“放心,還有我們那份呢,要不我們民主一些吧,投票決定。”
我氣道:“還投個屁呀,就算我舉腳也贏不了,我問問看吧。”
我問老趙道:“十點之前怎么安排?要回去上班嗎?”
老趙是成精一般的人物了,絕對聽出我的弦外之音,立即道:“自由掌握。”
我又問了句:“下午呢?”
老趙給了我一個大笑的表情,然后回道:“我靠,你是猴子嗎?給你一條竹竿就直接向上爬了?”
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話說,我這個領頭人前幾天就給人賣了,現在還來這一出,我都有點擔心能不能平安歸來。”
老趙給我發來幾個破涕為笑的表情:“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嘛,還是那句,自由掌控。”
末了,他還加了句:“記得不要發朋友圈。”
我心領神會地道:“得令。”
蔡蘿莉又偷瞄了我手機一眼:“我就說絕對沒問題,反正都是他羅家班的事情,話說,這個不發朋友圈是什么梗。”
我笑了下道:“自己百度去,不是有句話這么說的嗎?人在做,天在看,太囂張的話會遭天譴的。”
胖子總結道:“這么說來,朋友圈跟天差不多。”
我道:“比天還厲害,老天爺會時常打盹,時靈時不靈,你在朋友圈發了不應該發的東西出來,差不多全天下都知道了。”
第二天,我睡了個大懶覺,差不多到九點鐘才慢條斯理地起來,今日是周二,家里卻出奇的齊人。
大長腿不用上班,胖子原本就沒有工作,不過他昨晚一夜沒有合眼,這會兒在瘋狂打哈欠,蔡蘿莉的情況跟我差不多,今日早上會安排第一場相親約見。
臨出門前,我對蔡蘿莉道:“先給胖子抹一下眼睛吧,否則他走路都會睡著。”
九點十五分,我準時出門,歡樂茶餐廳離我住的地方不遠,在樓下就有公交車直達,才四個站,包括等車時間,不用二十分鐘就到了。
現在是早茶時間,餐廳內人滿為患,這是南方的習慣,有些人早茶和午餐一起直落,不過今天不是周末,沒有多少年輕人,清一色都是退休的老年人。
找到羅曦預訂好的房間坐下。或許是時間尚早的原因,羅曦還沒有到,我掏出手機開始漫無目的地瀏覽網頁。
約摸過了十來分鐘,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我抬頭一看,頓時有點疑惑:“你再賣萌我就報警?”
實在是面前的女人跟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她三十歲上下,穿著得體的長裙,容貌清秀,有點文靜,留著一頭柔順的直發,一點沒有老古董或者是精神病的樣子,反而有一種知性美。反正是那種飽讀詩書,而又不是只會讀死書人,看起來讓人十分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