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見了初戀女友，感覺如何？”程意吃味道，她終是沒忍住，雖知曉王耀祖那段情感經歷，深埋在心底。但是徐嬌嬌的回國約見，又將沉底的泥攪和起來，浮到水面上，平靜的湖面泛起渾濁。見面后，總感覺王耀祖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她想給他一些時間慢慢消化，想不去追問，也盡量保持像往常一般的平和，但是憋了十天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兒子不是被派去跟著我嘛，能怎么樣，就是聊了一會。”王耀祖無奈道。

　　“我可沒派兒子，你父子倆本來就拴在一條繩上，兒子都長你褲腰帶上了，走哪帶哪。”程意挑眉，“你說你，也是哈，初戀女神約見，帶著兒子赴約，呵呵……”

　　“我兒子，我想帶就帶，去哪我都帶著，咋了？有意見嗎？”

　　見狀，程意感覺王耀祖已邁出心坎，有種說不出來的輕松感襲來，“沒意見，沒意見，你的兒子你做主，別光顧帶兒子吃香喝辣的，還有個媳婦呢！”

　　“想著呢，不然我這媳婦能養得白胖白胖的，咱家就屬媳婦吃的最多了，就算剩一個饅頭，我也得留給媳婦吃。”王耀祖拍了拍腦袋，“還有兒子呢，媳婦要不你根據你倆的食量，掰一點給兒子吃就行。”

　　“去你的”

　　（二）

　　見程意下班回家后，情緒一直不高漲，飯后，她帶著孩子在一旁玩耍，王耀祖開始刷鍋洗碗。

　　忙完家務，王耀祖開始給孩子洗澡，喂奶，哄睡。

　　“小意，怎么了，今天心情不好？”孩子睡著后，是夫妻兩的獨處時間。王耀祖越過孩子，將孩子往旁邊挪了挪，睡在孩子與程意之間，摟著程意問道。

　　程意有種莫名的煩躁感，“職業怠倦了吧，或者說在這個單位干得有點膩了。”

　　“你已經干六七年了，今天是發生什么特別的事，讓你心情低落嗎？”

　　“不太想被條條框框束縛太多吧，畢業那會我還想著去做醫藥代表呢。后來，應聘基層醫院，解決了戶口和編制，就去當兒科醫生了。想著既然做一件事，就得干好，而且最起碼干滿五年，再說合適不合適，不能半途而廢。”程意剖析著自己的內心，娓娓道來，“這幾年，雖然工作能出色完成，成了業務骨干，但是內心卻一直不平靜。干得多，干得好，反而活更多了，工資績效沒見漲。不干活的，拿得照樣不少，沒準比干活的拿的還多。推諉扯皮的一堆，說不會，然后活就從她那落到你頭上了，就因為你會？就因為你年輕？暫且不說她是真不會還是假不會，反正人家是不干了，也不影響工資，你身上一堆活。有點見到慫人摟（Lou）不住火的勁頭……”

　　王耀祖拍拍程意的背，安慰道，“的確如此，私企的話，這種情況少點，多勞多得。但是你們穩定，是鐵飯碗，各有利弊吧，看各人適合哪種模式。”

　　（三）

　　“過兩天我們要迎接上級檢查，除了日常門診，大家還得擠時間整理自己分管工作的資料。一個老同事管的活不多，也不難，其他人迎檢材料準備差不多了，她的遲遲準備不好，焦頭爛額的。領導讓我加班替她整理材料，真是有夠無語的。”程意憤憤不平道，“幫忙就幫忙吧，為了集體利益，但她還理所應當，頤指氣使的，整一個老油條了。”

　　王耀祖有點心疼自家媳婦，能力倒是出眾，就是職場上不懂拒絕，不會周旋，一心只知道提高醫技。“有時候，分外工作要適當的拒絕，不會拒絕的工作一團糟。堅守自己的初心，盡全力做好自己工作，至于幫忙的事，要量力而行。”

　　“我都能想象出退休時的光景，這樣的工作，一眼望到頭……哎……”

　　“那你有什么想法或打算嗎？”

　　“誰知道呢，也許一直就這樣干著，也許辭職做別的……”

　　“做什么？”

　　程意也不知日后會怎樣，被王耀祖這么一問，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不知道……”

　　“早點休息，慢慢想，慢慢來吧！”王耀祖撫摸著程意的腦袋，一下一下又一下，安撫她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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