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嫵沒有過多思索直接回到了琴越殿。

　　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見塵則。

　　如若再不見他，她無法繼續走后面的世界。

　　琴越殿門前兩顆樹仍然枝繁葉茂，卻不知何時冒出了點花蕊。

　　明明守了兩顆樹多年，可看到花蕊時，她心里的欣喜卻沒有那么強烈。

　　許是少了他吧。

　　司琴星君看見戚嫵不由得狂喜，他上前站在戚嫵的面前。

　　“戚嫵，你回來了？”

　　戚嫵掀起眉，從沉思回過神來，她望著他，算是默認了他的話，隨后她又問：“塵則呢？”

　　司琴不由得一愣，他沒想到戚嫵會直接稱呼神尊的名字，畢竟之前她都是叫師尊的。

　　“神…神尊在琴越殿內呢。需要我領你過去嗎？”

　　“不用了。”

　　戚嫵拒絕后直接走進里面，她到了他平日里所居住的地方，路過時不少仙子看到她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因為戚嫵不似之前充滿生機，滿臉笑容，她垂著腦袋，清冷的拒人千里之外。

　　她推開門，走進去，塵則剛從三千世界回來，他臉色煞白。

　　很明顯他在三千世界過得并不好。

　　原因是什么，戚嫵明白。

　　塵則看見她，嘴角翹起散漫笑容，一如既往朝她招招手。

　　“嫵嫵。”

　　戚嫵邁了幾步，站在他面前。

　　“塵則。”

　　她夾著情愫喚他的名字，塵則眉梢揚起，含笑注視著她。

　　戚嫵手不自覺縮緊，這一刻面對他，她心率極其高。

　　這不是位面里，他們在現實世界，互相將心打開，讓對方窺探清楚。

　　戚嫵深深呼吸著，最終鼓起勇氣，同他道：“塵則，不要再干涉我的事情。”

　　在進入位面前的最后一幕，她看到了遍體鱗傷的他，遲鈍的她還以為是他受傷了，需要去歷劫療傷。

　　等她反應過來他是為她抗下天雷，元神才會受損，而她進入三千世界里再度歷劫時，他也偏要替她抗劫。

　　就算她根本就不領情，他也要執迷不悔要替她受苦。

　　戚嫵知道，塵則在賭。

　　拿他的命賭她會心動。

　　如若她沒有心動，知曉他騙她的事情，以她的性子，自然會讓他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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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塵則視線在戚嫵身上四下打量，確定她沒有受傷后，他松了口氣，語氣一慣慵懶：

　　“嫵嫵，為師都受傷了，你怎么就這么狠心和為師說這件事情呢？”

　　“我想要抱你。”

　　塵則眼尾勾起淺笑，懶洋洋朝戚嫵張開雙臂，翹首以盼望著她。

　　沒給戚嫵拒絕的機會，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懷里帶。

　　戚嫵沒想要掙扎，她任由他抱著她，感受著他帶給她的溫熱。

　　塵則的氣息灼熱灑在她耳邊，嗓音一如既往蠱惑人心。

　　“嫵嫵，知道我教會你什么了嗎？”

　　戚嫵不吭聲。

　　他輕咬住她的耳垂，貼近擠出一個字：“愛。”

　　.......

　　戚嫵是天地間別樣的存在，只有她不想學的事情，沒有她學不會的。

　　人人都緘默不言的愛恨嗔癡，戚嫵不屑于了解，她見過很多為愛糾纏不休的人，也見過前一秒還在說著最愛對方，轉身時卻捅了對方一刀的人。

　　她不愛不恨不嗔不癡。

　　戚嫵來到琴越殿本就帶著不純的目的。

　　父神創世，紀獻出生，至此后，分為幾界派，均為匡扶正義。而戚嫵，她是位于中間的存在。

　　她時而正義，時而邪惡。

　　楚妘和戚嫵是不打不相識。

　　神仙犯錯了，神魂是進入神域的，而某些神卻出逃，那時候楚妘負責捉拿神魂，正準備得手時，戚嫵出手放走了神魂。

　　第二次相遇，戚嫵正在看戲，那個神魂對凡人動殺心，楚妘過來了抓拿神魂回神獄。

　　戚嫵阻止了楚妘。

　　最終，神魂得逞，凡人魂飛魄散，而那個神魂也因此受到了懲罰，永世不得超生。

　　楚妘問她：“你為何要如此做？你和他們有什么關系？”

　　戚嫵：“沒有啊，單純的覺得好玩。”

　　楚妘看不透戚嫵。

　　戚嫵又問：“你可有心上人？”

　　楚妘搖頭。

　　戚嫵：“神去世后回憶起曾經在凡間的種種，記起了這個凡人就是當初殺害他心上人的罪人。他若是不復仇，就算再活千萬年，他也不會高興的。”

　　楚妘沉默了許久，反問：“你有心上人？”

　　戚嫵：“沒有，我從不沾愛恨嗔癡。”

　　楚妘沒任何對錯，凡人是有錯，但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對她來說以怨報怨，不可取。

　　可在戚嫵這里，別人懲罰凡人并不會消除神魂對凡人的恨，仇還是自己親自報才會解。

　　這世間的仇恨，只有親手把你對我的傷，親自還給你才算是徹底抵消。

　　她覺得惡只能用更惡來對付。

　　戚嫵是邪的，她會助惡對惡。

　　戚嫵是正的，她會順手幫助被惡欺負的善。

　　楚妘和戚嫵兩人后來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摯友，兩個人相似又不相似。

　　冰冷無情的楚妘經常有爛桃花，而嫵媚多情的戚嫵桃花卻不多。

　　因為戚嫵骨子里從不會像楚妘心慈手軟。

　　她戢鱗潛翼，外熱而內冷。

　　戚嫵不喜歡時，便會不留余地拒絕。

　　若是不信，她就拔劍打一架。

　　…

　　偶然有一日，戚嫵到神獄。

　　楚妘對她說：“天宮琴越殿一名隔絕塵世的神尊名喚塵則，乃是世間僅存的黑龍。上古卷軸曾記載，曰“塵龍，三界諸物泯于然，眾神忌之。””

　　楚妘又說道：“將諸神泯滅，還能做神尊。你可知，他心是黑的或是白的？”

　　戚嫵：“未曾聽說這號人物。”

　　楚妘：“我偶然見過他一面，只不過是遠遠的碰見他和紀獻在一塊。塵則清冷卓絕，他終年一身紫，比紀獻一身白，不——比我一身紅衣還要奪目耀眼。”

　　“紀獻？”想到這里，戚嫵不由得哆嗦了下，“我上次不小心被他鎖在水牢里三天三夜，太恐怖了。”

　　楚妘手肘碰了碰她，“塵則說不定有治紀獻的法子。”

　　“.......”

　　“塵則？”戚嫵念了一句提及的名字，搖頭道，“不感興趣。說不定的事情太多變幻了。”

　　“你不是要踏過世間所有地方嗎？塵則的琴越殿可是比紀獻的還要戒備森嚴，里面說不定會有你想要的東西，不過.......若是想要進去只能讓塵則帶你進去。”

　　楚妘頓了頓，“這幾日剛剛好有個機會，你要不要去試試？”

　　說著，她加重了聲音：“僅此一次，往后百年再無良時。”

　　“確定要錯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