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此人對積弱大幾十年的大宸天神府來說非同小可。
乃是近幾年冒出的一名妖孽級人物。
才十八歲時就已達到1800丈的修為,現在至少是長老級實力。
而且經常獨自前往近來不怎么太平的其他四大帝國歷練,實戰經驗豐富,闖下不小名氣,比被寄予厚望的任一燦和聶承鵬都還了得。
撿到寶貝的大宸天神府高層對其愛護有加,各種珍稀丹藥經常賜下,二府主親自出馬指導修行,將其當成以后的中流砥柱來培養。
大放光彩的張清同時也獲得了府內眾多同齡人的友誼和愛慕,其中就有兩名女子對他愛的死去活來,一個是孫二府主的女兒,名喚孫夢竹,還有一個就是與眾人一起的黃衫少女。
只是大家都知道,張清與孫夢竹才是彼此喜歡的一對兒,黃衫少女不過是單相思而已。
如果不出意外,張清以后的成就絕對不低,前程也是一片坦途,不說成為修行界舉足輕重的尊主級人物,達到府主級應該不是話下。
同時大宸天神府為盡快改變積弱已久的局面,對年青一代都是不遺余力的培養,在對待良才俊杰這一塊比其他四大帝國都更加珍惜,很少出現打壓排擠之事,為張清塑造了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讓其在修行的道路上暢通無阻。
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到萬眾矚目,名利地位和愛情雙豐收的張清已然未來可期。
誰知就在大宸宣布參加下一次五國大比之后,他竟然殺害孫府主的女兒,他的心愛女子孫夢竹,叛出大宸!
無人知道他為何突然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若不是黃衫女子親眼目睹,加上他畏罪逃之夭夭的行徑,估計沒人會相信那個令人羨慕嫉妒的天才人物會做出此等瘋狂卑劣之事!
明白事情原委的安陽恍然大悟,怪不得在來時的路上看見許多搜查的官兵,原來是因為這事。
一路上一表人才的青年男子聶承鵬獨自驅馬緊跟伊長老身后,臉上看不出悲喜。
倒是腰中長劍被其一會兒取下拿在手中把玩,一會兒又別了回去,有時轉頭看一眼已經吊在隊伍最后面的淡妃色長裙少女和背刀少年,心緒復雜。
并駕齊驅和前面眾人慢慢拉開了一段距離的兩人,相互詢問對方三年多以來的經歷,但鑒于人多耳雜,有些事情被二人故意避開未談。
幾年前,安陽與呂湛他們剛離開樂清城沒幾日,南羨山城主就帶著一隊人馬親自護送自己的寶貝女兒前往都城測驗修行法相,斷修行根骨,順便回都城述職。
只是剛走到臨江城時就看見大批官兵越江而過,浩浩蕩蕩的往伏牛山脈開拔。
好奇又發生什么大事的南羨山,通過官場關系打聽到,護送大宸少尊主的隊伍在伏牛山脈被眾多尊者埋伏,幾乎全軍覆滅,若不是天神府尊者及時趕到,估計一個都逃不出來!
天動地顫的大事!
那個時候,南羨山與南汐才明白過來,那個青袍少年竟然是大宸帝國的少尊主。
獲得消息的南羨山心中震驚不已。
而這些被征調的官兵全部是過去打掃戰場,收斂尸骸的。
前方必經之路上發生如此之事,南羨山他們的南下都城計劃被暫時擱置,而且由于臨江城指揮人員短缺,正在此地的南羨山就被緊急調用,暫時負責協助當時善后安撫事宜。
搞明白怎么回事的南汐心慌意亂,那日便一直守在城門口,等待從山脈撤回來,要到臨江城暫作休整的殘余隊伍。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直到晚上子時時分,南汐才等到第一批回來之人。
人群中她看到了只剩一條胳膊的張禮科將軍,看到了重傷昏迷不醒的呂湛,也看到了幾名護送隊伍的尊者和僅剩不多還幾乎人人帶傷的騎兵,唯獨沒看到想看到的身影。
后經過詢問得知,那人被黑皇后擄走,而且中了萬鈞丹之毒,估計兇多吉少。
不明萬鈞丹為何物的少女,被好心尊者告知后,她如遭雷擊。
服用萬鈞丹之人,萬般沒有能活的道理。
有些東西,看上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人也是。
少女的心中,那個剛駐扎進來的身影就像一顆生根發芽的種子,越來越大,越來越深刻,逐漸遍布整個心房,青春的幻想總是漫無邊際且美好,可傷心時也是不易走出。
南羨山一忙就是半個月,整天早出晚歸,甚至有時不歸的他得知事情的結果后,長吁短嘆不已,對于女兒的心情他也無能為力,只盼她早點忘卻那個才見過一面的少年。
少男少女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紀,與那些連命都丟掉的戰士相比,南羨山不認為自己女兒的這點傷痛算什么,實在是短短幾日之內,他看到的,感受到的悲傷和痛苦太多了。
長吁短嘆也不僅僅是在嘆自己的女兒,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已經可以算國殤了!
歷史上尊者直接參與普通人戰爭的事情是有,可隨著后來各大天神府一次次磋商,尊者不直接參與普通人的戰爭已經成為一個默認的共識。
哪怕是當時大宸與大虢的戰爭,前往前線的尊者也僅僅是作為威懾力的存在,就算廝殺也是修行之人相互捉對拼殺,并不直接屠殺普通兵士。
不然以修行之人的實力,直接萬千敵軍取上將首級,一劍定乾坤多簡單。
當然,也可能深陷重圍,力竭而亡。
而且對方也不是沒有尊者。
帝國間的戰爭,最終還是要看尊者間的較量,與普通人的爭斗或者損傷并不符合修行者的利益。
所以那次伏牛山脈的血腥屠殺引起舉世憤慨。
南羨山在臨江城忙碌期間,缺少關注的南汐整日躲在他們下榻的客棧閉門不出,以前時刻蘊含笑意的雙眸在臨江城期間充滿悲傷,黯淡不少。
在南羨山忙完之后,又繼續帶著魂不守舍的南汐趕路,經過煦日城和碧影城,到了大宸都城,斷了修行根骨,拜在三府主一脈。
那段時間南汐不知道是怎么走出來的,對于一個才不到十二歲的女孩來說,剛得到一件愛不釋手的好玩之物,就立馬被人砸的稀巴爛,打擊估計不淺。
有些事情南汐沒有跟安陽說,就跟他也對她隱瞞了一些事情一樣。
山谷不是安陽的,沒征得主人同意以前,他不好做主,但背刀少年承諾會帶淡妃色長裙少女一起去拜會那個收留自己三年多的“隱世高人”。
看了眼前方已進入眼簾的山林,安陽問道:“呂湛現在怎么樣了?”
南汐眼眉低垂道:“那次山脈屠殺,令他受傷極重,被人打斷全身經脈,命雖然保住,卻再也無法修行,傷勢穩定后就回到了梵相城,重新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不過我跟我爹說過多次,讓他通過官場關系,多照拂于他。”
安陽緊握馬韁的手掌青筋畢露,想起那個身背巨斧,一笑一雙眼睛都沒了的身影,對于蒙面使棍尊者咬牙切齒,低語道:“這個仇跑不了的!”
若是知道他已回梵相城,前一段時間應該去看一下的,安陽有些懊惱,收拾下情緒對少女說道:“多謝!”
南汐善解人意的擺了擺手,說道:“我跟呂湛相識一場,這也是我該做的。”
走在幾人最前方,已經到達山林邊緣的伊長老停了下來,等了一會,所有人都到達身前后說道:“此處荒山野嶺,必須有人照看馬匹,思來想去,還是我最合適。”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于伊長老不跟在旁邊內心均暗自竊喜,都默不作聲。
看大家一副默認的態度,伊長老對青年男子說道:“承鵬,以你護法級的修為,帶隊歷練完全夠了,就由你帶領幾位師弟師妹進入山林狩獵,務必保護好他們的周全,如果有緊要之事,發信號求救,我會很快趕來。”
聶承鵬低頭說道:“是,長老!”
臉色紅潤的中年男子停頓了一下,又對其他人說道:“記住,千萬不要單獨行動,雖然以你們的修為應該能對付所有兇獸,可沒實戰過的你們,到時怕實力沒發揮出來,腿先軟了!一切聽你們聶師兄安排,安陽你也一樣!”
所有人抱拳稱是。
有些不放心的伊長老又看向黃衫女子道:“尚薇,你作為師姐打起精神來,怎么說也是六百丈的強者,好好在眾師弟師妹面前顯露一番!”
名叫尚薇的黃衫女子抬頭看向中年之人,重重的點了下頭。
目送幾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伊長老找了一塊樹蔭,盤腿打坐修煉。
一大早的山林露水不少,進入沒多久,眾人的衣衫就附上了一層潮潤,裙子下擺和褲腳更是已經完全濕了,讓人很不舒服。
一般山林邊緣地帶活動的兇獸比較少,以聶承鵬為首,幾人往深處走去,氣息全部內斂,說話的聲音卻一直沒有停過,有時碰到枯骨或踩到粘稠之物,總是能引發一聲聲驚呼和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