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兒壓下心中的恐懼,語氣無比堅定道:“公子,嬋兒留下抵擋,你沖出去!”
她緊握劍柄的右手在微微顫抖。
安陽頭也不回道:“幾個小兵而已,你家公子對付得了!”
然后背上的橫刀騰空而起,連刀帶鞘被他握在手中,同時一股強大無比的無形氣勢從他的身體里爆發出來,匯聚到身前,朝著來臨的騎兵撞去。
“給我停!”他怒喊道。
只見還有幾個呼吸就到達二人跟前的騎兵瞬間人仰馬翻,臥倒在地,緊隨其后的人馬對這突然出現的變故措手不及,直接撞了上去,一下子就有幾十騎人馬失去再戰之力。
再后面的騎兵緊急勒馬,打算繞過前面臥倒的人和馬,從側面進攻,誰知在他們還沒穩住身形之時,就有一道極快的身影沖了過來。
“嬋兒,跟著我!”
安陽運起靈力,身形如鬼魅般行進,突進到一個個騎兵身前,或用刀鞘或用拳腳,將戰馬上的人直接掀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嬋兒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依言從東倒西歪的人馬中間跳躍穿過,緊隨他的腳步。
前方仍有眾多騎兵還在驅馬沖鋒,不過當他們看到安陽之時就已經從馬上墜落下來,厚重的盔甲撞擊在地上,激起一層灰土。
后方豹頭圓眼之人怒氣更勝,罵罵咧咧個不停,連帶著座下的戰馬都無法保持安靜,被他拽拉著韁繩在原地轉圈。
雖然沖鋒的騎兵均不到一個照面就被擊落下馬,但后面的隊伍仍悍不畏死的往前驅進,因為對付修行者,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用人命往里填,耗干對方的靈力就贏了。
包圍的圈子正在逐漸變薄,從外到內,不斷有騎兵前往支援。
此刻原本空蕩蕩的包圍圈內,人的呻吟聲,戰馬的嘶叫聲此起彼落,嬋兒眼中的懼怕之色早已不見,而是盯著前方生猛無比的身影,神采奕奕。
安陽身姿靈動,騰躍在奔行的鐵騎洪流之間,又一腳踹下一名騎兵后,手中橫刀連鞘往前一擲,擊飛迎面之人,同時左右手靈光大漲,一下抓住近身的長矛刀戟之物,低喝一聲,周圍一圈騎兵被摔下戰馬。
右手虛握,橫刀飛回手中,腳下一團灰土朦朧,他又騰飛至一名騎兵面前,在其充滿恐怖的眼神下一掌臨身,那人掉下馬去。
騎兵手中的長矛刀戟之物壓根無法近安陽的身,整個對戰,他就像掀地毯一樣,所到之處人落馬翻,身后的嬋兒美目漣漣,只需及時躲避就行。
一刻鐘后,接近一千五百名的騎兵已經有八百多名倒下,合圍之勢業已被破,而那個在大軍中左沖右圖的修行之人卻沒有絲毫力竭之態。
這個修行者的實力竟然如此強悍,一般八百名騎兵在占據地利的情形下生生耗死一個長老級強者都有可能。
豹頭圓眼的將軍不再破口大罵,他的神情逐漸凝重,那名尊者從始至終一直未害人性命,甚至一些戰馬失蹄之時,他還會出手相救,事情變得撲所迷離起來。
而正在此時,遠處一聲號響,成隊的兵士出現在眾人眼中,盔甲鮮明,急速往這邊趕來。
騰空而起的安陽往那邊看了一眼,粗略估計有三千之巨。
一絲煩躁在他的心頭盤繞,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擊退一圈圍上來的騎兵后,他仰天大吼,一抹狠厲之色出現在他的臉上,隨后那把一直未曾出鞘的橫刀,咋咧間寒光一閃,出得鞘來,被摘下的腰牌也被他再次舉過頭頂,怒道:“我再說一次,我是玉塵護法安陽,爾等若再繼續糾纏,你們今天一個都活不了!”
聲若洪鐘,怒傳千丈。
周圍的騎兵瞬間覺得身子一涼,如入冰窟,座下的戰馬低嘶蹄退,惶恐不安。
說罷,安陽的出鞘三勢被拔至頂峰,橫刀之上靈力激蕩,他此刻就像一個奪目明珠,煌煌不可直視。
然后下一刻,橫刀悍然劈在地上,一條翻滾的塵土長龍沖向身前的眾多騎兵,眾人臉上驚恐之色齊現,連人帶馬飛騰而起,驚叫嘶鳴聲不斷,逃都逃不及。
尊者怒了!
嬋兒趕到安陽身邊,看著那條塵土長龍一直拱至三十丈遠才停下,而這條線上的騎兵全部從空中掉了下來,生死不明。
隨后又是一聲軍號響起,所有騎兵終于停下進攻,調轉馬頭遠離那名讓眾人忌憚不已的尊者。
三千兵士也原地待命,不再行進。
而那名豹頭圓眼的將軍則策馬奔來,當走到近前時喝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闖我軍營,殺我守衛!”
安陽與嬋兒均是一征。
他們何時殺人了?
而且這軍營明明是一位兵士帶他們過來的。
安陽眼中的疑惑之色越來越濃,但馬上他就明白了一切。
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從他出現在帝都的那刻起就開始了。
而這一次更幾乎做到萬無一失。
安陽收起橫刀,將情況與那盤問之人說了。
那人卻道:“一派胡言,我帝國軍營沒有公文,豈是隨隨便便一個人能領進來的,還有李琿將軍,一年前就已告病還鄉,更是從未在此處任過職,倒是你們擅闖軍營,殺害一眾守衛,人證物證俱備,竟然還在此狡辯!”
安陽詫異道:“人證?”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幾道身影從遠處趕來。
為首之人中年模樣,很是面生,但他身后之人安陽就比較熟悉,是師兄的師尊,余副府主。
剩下幾人都是護法修為,也沒見過。
趕到近前的中年人喝道:“何人敢在我大宸放肆!”
余景山則道:“安陽?怎么是你!”
其他人都一副詫異之色,這擅闖軍營的不法之徒,余副府主竟然認識。
眾人又仔細看去,那人手中之物好像還是玉塵的身份令牌。
而他身后的女子更是腰懸玉塵令牌。
怎么回事?
這是所有人現在內心的想法。
安陽抱拳道:“見過兩位府主!”
嬋兒也隨著施了一禮。
能站在余景山前面,至少是一名府主。
余景山嚴肅道:“你倆今天不是該在皇城參加角逐戰嗎?這這這又是怎么回事?”
他連指了好幾處,全是人仰馬翻之象。
豹頭圓眼的將軍和安陽分別站出來將所有事情又說了一遍,眾人越聽越迷糊,最后為首的中年男子說道:“先將他們二人送往悔過殿看押,待查清事情后再說!”
悔過殿是專門關押犯了過錯的修行之人的地方,所有東西都經過特殊處理,哪怕是尊主級強者想要逃離都困難無比。
安陽雙目一閃,問道:“進去后是不是這少尊主爭奪戰也不能參與了?”
“當然,你以為悔過殿是什么地方,隨便就能進進出出嗎?”
中年男子很不耐煩,接著譏諷道:“怎么,你還認為自己有望當上少尊主?”
“不試試怎么知道?”安陽反問道。
“哈哈......”
那人狂笑不止。
“一個小小護法,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但在我看來,你連試的機會都沒有了!”
說完就探出右手往安陽抓來,手中靈光爆閃,竟用出了十成之力。
修為高達四千七百丈。
大宸三大府主之一。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名高大少年連動都不動,只是將手伸入懷中,拿出一物,喝到:“放肆!”
中年男子雙目噴火,他堂堂大宸府主,竟被一僅過千丈的護法大聲呵斥,這還了得,更加鼓動渾身靈力,要一掌將其扇出去,不死也要讓他脫層皮,然后再將他關起來!
只是在距離安陽還有一寸之時,他的手掌猛然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清了高大少年手中所拿為何物!
那是一塊寫有“尊”字的令牌。
尊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