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靜雯也爬到了坡頂,趙銘換了個雙人板,和她一起滑了下去。
葉真真讓鐘離坐到板子上,說:“我推你下去。”
鐘離坐下,回頭看她,笑著問:“推得動嗎?”
葉真真咧開嘴笑,露出白牙,往他后背踹了一腳。
鐘離只來得及罵了一句臥槽,整個人就飛一般地沖了下去。
到了坡底,鐘離一個翻身起來,拉著板子就往上沖。
剛走到一半,葉真真滑了下來,鐘離停下來等她。
平安到底,葉真真站起來,拉著板子往上爬。
鐘離等她走到身邊,把板子接了過來。
葉真真笑著說:“再來一次。”
風有點大,葉真真的聲音有些嗡嗡的。
臉頰紅彤彤的,額頭汗濕了,幾縷頭發黏在額頭上,碎發隨風飛舞。
鐘離把她嘴角邊的頭發撩開,一手拉著兩個板子,一手牽著她往上爬。
到了坡頂,楊靜雯和趙銘已經準備好。
楊靜雯摟著趙銘的腰,說:“真真,幫我倆一把。”
葉真真累得連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擺擺手,指著鐘離說:“讓他幫你吧。”
楊靜雯說:“鐘離,推我們下去。”
鐘離蹬了一腳板子,楊靜雯尖叫著滑了下去。
待前面的人滑到坡底后,葉真真把板子放到軌道口,坐了上去,對著鐘離說:“快。”
鐘離笑了,抬起了腳。
葉真真吼道:“你敢!”
鐘離挑了挑眉,把腳放在板子上,輕輕蹬了一下。
板子往下沖,葉真真松開手,往上揮著,興奮地大叫。
—啊—哎喲!
沙板突然在坡中央翻了。
鐘離扔下板子沖了下去。
葉真真整個人趴在沙地里,一動不動。鐘離把她拉起來,拖到了遠離軌道的地方坐著。
沙子入了眼,葉真真睜不開眼,滿臉都是眼淚和沙子。
鐘離把她臉上的沙子抹掉,跑到坡頂買了兩瓶礦泉水和一包濕紙巾。
鐘離擰開瓶蓋,撫著她臉,將水慢慢倒在她眼睛周圍,給她沖眼睛。
一瓶不夠,鐘離開了第二瓶。
終于,葉真真睜開了眼,哈哈哈哈笑了起來。
鐘離臉一黑,罵道:“樂個屁!”
嘴里面也是沙子,葉真真拿過瓶子,含了一口水,漱了漱口,全部吐了出來。
鐘離又讓她灌了一口,吐掉。
楊靜雯大聲問:“真真,怎么了?”
葉真真大聲回道:“我沒事。”
葉真真拿濕紙巾擦干下巴和脖子,又散了頭發,清了清頭發里的沙子,然后把頭發綁成了麻花辮。
“再來!”
鐘離道:“你他媽就不怕再摔一次。”
葉真真看著他,說:“從小,老師就教過我,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來。”
眼珠還紅著,語氣充滿了篤定,連帶著表情也有些嚴肅。鐘離笑了,握住了她手,說:“好,走,聽你的。”
坡頂,軌道口。
葉真真抓著扶手坐好,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慢慢吐出來。
“來吧。”
鐘離彎下腰,在她背后輕輕一推。
葉真真等滑了一段距離后,再一次松開了雙手。
這一次,安全到達坡底。
葉真真轉過頭朝鐘離笑,太遠了,看不清他臉,只看到他跨站著,盯著下面。
葉真真拖著板子回了坡頂。
鐘離問:“還玩不?”
葉真真接過他的板子,說:“一起吧。”
葉真真讓他坐在前邊,摟著他腰,對工作人員說:“幫我們推一把。”
等沖到半山腰的時候,葉真真松開了手。
“太他媽刺激了。”
鐘離撐著板子,直到板子到了坡底停下,才松開了手。
葉真真拍了拍他肩膀,說:“你不行啊,這么緊張?”
鐘離拉長了臉,問:“還玩不玩?”
葉真真扶著他肩膀站了起來,說:“不玩了,沒力氣了,你玩吧。”
鐘離挑了挑眉,拿著板子往上走。
葉真真坐在坡底,盯著楊靜雯和趙銘看。
熱戀中的情侶臉上的笑容,比春花還艷麗。
再看鐘離,他站在坡頂,立在烈日之下,抱胸看著下方。
仿若感應到了一般,鐘離看過來,葉真真朝他揚起笑臉。
坡底沒有遮擋物,很曬。葉真真走回坡頂,坐在了陰涼處。
不一會兒,鐘離也坐了過來。葉真真有些犯困,靠在他肩膀上閉上了眼。
接近四點的時候,楊靜雯提議回去。
葉真真跟著三人來到景區門口,上了一輛銀色商務別克。
鐘離開車,葉真真坐在副駕駛,楊靜雯和趙銘坐在后座。
這是葉真真第一次見鐘離開轎車。
鐘離有一輛摩托車,黑色的,就像他大部分的衣服顏色一樣。摩托車是他拿到摩托車駕照后,用自己一個月工資買的,那時候他剛開始工作。
車拿到手后,鐘離特意騎著來到自己面前秀了一番。
葉真真吐槽摩托車的壞處,鐘離把頭一揚,說:“拉風、自由、隨性,我喜歡就行了。”
他什么時候學的轎車駕照,自己不知道,也從來沒見過他開過。
鐘離問她:“看什么?”
葉真真想了想,說:“看你長得帥。”
鐘離笑了,說:“良心發現?”
葉真真笑笑,瞥了眼身后的兩人。
楊靜雯靠在趙銘的肩膀上睡著了,趙銘低垂著頭,閉著眼。
葉真真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睡了。
兩個多小時后,車停在了一家連鎖酒店門口。
停好車,四人乘電梯上樓。
楊靜雯和趙銘進了三樓挨著電梯的一間房,鐘離拉著葉真真進了斜對面的一間房。
楊靜雯打電話說太累想早點休息,晚飯就不吃了。鐘離點了外賣。
葉真真咬了一片胡蘿卜,問:“那些羊肉呢?”
鐘離想了想,說:“好像扔在酒吧了。”
葉真真嘖了一下,說:“可惜了。”
鐘離夾起碗里的肉,送到她嘴邊,說:“想吃的話,找機會再來。”
葉真真聽出話里的意思,問:“明天要回去了?”
鐘離還是那句話:“不該問的別問。”
葉真真吃了那塊肉,鼓著嘴,說:“我的車還……”
鐘離瞪她。
電視柜上放著鐘離的行李包,拉鏈開著,白色T恤的半只袖子從包里掉出來,搭在了柜面上。
葉真真問:“你們什么時候到的?”
鐘離說:“前天晚上到的。”
葉真真點點頭,說:“比我早一天到。”
吃完飯,鐘離將盒子收拾好,扔進垃圾桶,進衛生間洗漱。
葉真真坐到地墊上,打開了電視。
五分鐘后,衛生間門開了,鐘離還是上身赤裸、下身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葉真真從電視上移開視線,盯著他看。
鐘離笑了,問:“好看嗎?”
葉真真笑著說:“好看。”
鐘離在床尾站定,看著電視,笑著說:“那就借你多看幾眼。”
葉真真靠在床邊,雙手托著下巴,上下打量他。
寬肩細腰,雖然瘦,卻線條極好。
浴巾包裹住的地方,緊實圓翹。
浴巾下的小腿,毛發黑絨絨的,長得甚是恣意妄為。右小腿肚上有塊鵪鶉蛋大小的疤,甚是扎眼。
葉真真說:“要是那時候我沒把你從火盆里抱出來,你是不是就毀容了?”
鐘離回頭看了一眼小腿,說:“可不是嗎?我媽說,要不是你,我都被燒成灰了。”
葉真真挑了挑眉,說:“還好我機智。”
鐘離轉過身,將那個疤露出來,說:“你的軍功章,讓你多看幾眼。”
葉真真笑了笑,站了起來。
經過他身邊時,葉真真拍了拍他屁股。
手感和想象中的一樣,葉真真抿著嘴笑了,說:“看夠了,我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