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路生,葉真真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派出所。鐘離二話沒說下車,走進(jìn)了派出所。
半個多小時后,鐘離出來,走到車窗邊,說:“這邊同事已經(jīng)幫你在找證件了,我請他們幫你弄個證明,應(yīng)該明天就可以拿到。如果證件找到了,會直接寄到家里。”
葉真真沒好氣道:“還寄給我干什么?我回家補辦應(yīng)該快很多!”
鐘離伸手掐了掐她臉,說:“附近有招待所,我找他們幫忙開了一間房,先休息一晚。”
招待所條件很差,沒有熱水,水很涼,兩人洗了把臉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鐘離帶葉真真買了新手機,然后在白沙鎮(zhèn)民警的幫助下補辦了手機卡,最后又拿到了駕駛證遺失證明和臨時身份證。
弄好了這一切,鐘離說:“你現(xiàn)在可以回家了,沒有人可以阻攔你。”
一切都是鐘離搞定的,自己連嘴皮子都沒動,葉真真看著手里的證件,說:“你不跟我一起回家嗎?”
鐘離摸了摸她頭,說:“你先回家,我還要去找楊靜雯。”
葉真真想了想,說:“我送你。”
上了車,鐘離笑著問:“不生我氣了?”
葉真真白了他一眼,說:“看心情。”
開了會兒,葉真真問:“去哪找楊靜雯啊?”
鐘離沒說話。
又開了會兒,鐘離手機響了。
也不知那邊說了什么,鐘離掛了電話,眉頭皺著,盯著前方動也不動,葉真真問:“怎么了?”
鐘離說:“楊靜雯出了車禍,送我去和崗第一人民醫(yī)院。”
和崗距離白沙鎮(zhèn)四十公里,是個小縣城,基礎(chǔ)設(shè)施很差,路面雖然平整,但是沒有專門劃分停車位。到了醫(yī)院,葉真真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停車位。
兩人進(jìn)了急診大樓,在急診室門口的一張病床上見到了楊靜雯。楊靜雯沒什么大礙,就是臉色有些蒼白。
楊靜雯看到兩人,笑了笑,說:“還好你們倆沒事兒。”
鐘離點點頭,說:“我剛補辦了手機卡,就接到了你電話。”
楊靜雯坐起來,一臉挫敗,說:“他把我甩了。”
鐘離皺了皺眉頭,問:“他把東西也帶走了?”
楊靜雯點了點頭,說:“他把東XZ在車底下了。我們開車走了沒多久,他怕那群人又追上來,讓我開車先走引開他們,自己把東西帶走了。”
鐘離問:“他會開車?”
楊靜雯點頭,說:“他色弱,雖然沒拿到駕照,但是平時自己也開。不過,真正開車上路的時間不多。”
鐘離說:“這些你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們。”
楊靜雯眼圈紅了,說:“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
鐘離問:“他在哪里下的車?”
楊靜雯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天太黑了,路也荒,我看不到路邊標(biāo)志。”
鐘離問:“有辦法可以聯(lián)系上他嗎?”
楊靜雯沉思了半刻,說:“他在你包里找到一個諾基亞手機,期間一直在用那個手機打電話。”
葉真真說:“那是我的手機。”
楊靜雯轉(zhuǎn)頭看向葉真真,朝她笑了笑。
葉真真問:“你感覺怎么樣?”
楊靜雯搖了搖頭,說:“沒事,就是不怎么會開車,撞到路邊了。還好只是被反彈氣囊給撞暈了。”
鐘離問:“他給誰打電話?”
楊靖雯搖頭,說:“不知道。”
鐘離問:“車呢?”
楊靜雯還是搖頭,說:“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里了。”
鐘離皺了皺眉,轉(zhuǎn)身出了急診大樓,葉真真留下來陪楊靜雯。
楊靜雯打量葉真真一番,說:“你不是警察吧?”
葉真真點頭,說:“不是。”
楊靜雯笑了笑,說:“我猜的果然沒錯。”
葉真真詫異,抬眼看她。
楊靜雯說:“那天我讓你猜我和趙銘多久了?你說三個月。”
葉真真一臉茫然。
楊靜雯說:“鐘離知道我和他的關(guān)系,如果你是警察,你也應(yīng)該知道。”
葉真真恍然大悟。
楊靜雯問:“鐘離沒告訴你?”
葉真真搖頭,說:“我從來不問他工作上的事情,他也不喜歡說。”
楊靜雯苦笑了一聲,說:“彼此信任?”
葉真真點頭,問:“你和趙銘?”
楊靜雯說:“我和趙銘是大學(xué)時期的戀人,后來他結(jié)婚創(chuàng)業(yè),又回過頭來找我……”
葉真真愣了愣,看了她一眼,楊靜雯笑笑,說:“對,我是他的情人。”
葉真真不喜歡追著問,沒吭聲。
楊靜雯問:“你和鐘離什么關(guān)系?”
葉真真笑了笑,說:“鄰居。”
楊靜雯哦了一聲,一臉不信,葉真真接著說:“小時候我們兩家住對門。那個時候,我媽開了一個育托班,他爸死得早,他媽媽要上班,就把他放在我家。我比他大,小時候,經(jīng)常帶他到處玩。”
楊靜雯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葉真真不說話了,眼睛低垂盯著地面,似乎在發(fā)呆,楊靜雯問她:“后來呢?”
葉真真回過神來,說:“我八歲的時候,我爸媽離婚了,我媽帶我搬到勤城市里,就分開了。”
楊靜雯看了她一眼,還是不信,“看著可不像分開了很多年的樣子。”
葉真真笑了,說:“研究生畢業(yè)后,我回到市里工作,他也來了市里,那時候我們才又經(jīng)常聯(lián)系。”
正說話間,鐘離回來了。鐘離遞給楊靜雯一個手機,“你聯(lián)系聯(lián)系趙銘,問問他現(xiàn)在在哪里。”
葉真真報了手機號,楊靜雯撥過去,通了卻一直沒人接聽。
鐘離問:“羅慶云是什么人?”
楊靜雯說:“趙銘說他是個商人,平時弄點古玩什么的,其他的沒說。”
鐘離說:“他帶你過來,應(yīng)該不是為了旅游,到底是為了什么?”
楊靜雯苦笑了一聲,說:“剛開始我也不知道,我以為他良心發(fā)現(xiàn),要好好補償我。直到前天去了羅慶云家,我們?nèi)齻€在書房里,趙銘突然拿出了一個極其罕見的青銅短刀,他讓我辨認(rèn)真?zhèn)危也琶靼走^來。我還能干什么,畢竟我是專業(yè)的,不用白不用。”
葉真真看向楊靜雯,盯著她說:“被人利用不可怕,就怕被利用了還幫人數(shù)錢。”
楊靜雯愣了一下,轉(zhuǎn)頭看著她,說:“我早就想通了,所以才說鐘離是我表弟,給我開車當(dāng)導(dǎo)游,其實是為了監(jiān)視他。”
葉真真愣了,轉(zhuǎn)過頭看向鐘離,說:“所以那天逛壁畫的時候,你壓根就不是在車?yán)锼X?”
鐘離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葉真真撇了撇嘴,說:“好了,我知道了,不該問的別問。”
楊靜雯看了看兩人,噗嗤一聲笑了。
護(hù)士過來查床,葉真真問楊靜雯的情況。
護(hù)士說:“檢查顯示沒什么問題,待會找醫(yī)生簽個字,就可以出院了。”
楊靜雯一聽,要求立刻出院。
結(jié)完賬,出了醫(yī)院,天已經(jīng)快黑了。三人就近吃了點東西,找了個賓館住下。葉真真和楊靜雯一間房,鐘離一個人一間。
進(jìn)了屋,楊靜雯拍了拍葉真真肩膀,說:“我想一個人睡。”
葉真真裝傻,說:“那我讓鐘離再去開一間。”
楊靜雯笑了笑,出了屋。
不一會兒,鐘離走進(jìn)來,把門關(guān)上了。葉真真挑了挑眉毛,說:“你來干什么?”
鐘離徑直走到床邊,躺在床頭,說:“睡覺。”
葉真真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問:“不用盯著楊靜雯?”
鐘離說:“不用,她心里明白。”
葉真真哦了一聲。
鐘離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過來。”
葉真真踢了踢他腳,說:“去洗澡,臟不臟?”
鐘離嘆了口氣,爬起來,進(jìn)了衛(wèi)生間洗漱。
五分鐘后,衛(wèi)生間門開了,鐘離只圍了條浴巾出來,葉真真掃了他一眼,說:“穿衣服。”
鐘離哼了一聲,說:“不穿,誰愛看誰看。”
葉真真說:“我不愛看。”
鐘離捏她臉,說:“我說你愛看了嗎?”
葉真真別過臉,進(jìn)了衛(wèi)生間。
十多分鐘后,衛(wèi)生間水聲停了,葉真真的聲音傳了出來:“吹風(fēng)機呢?”鐘離看了衛(wèi)生間一眼,爬起來翻箱倒柜。
在電視柜的最下面一層抽屜里翻到吹風(fēng)機,鐘離拿出來,說:“出來。”
葉真真問:“干嘛?”
鐘離將拿著吹風(fēng)機的手背在身后,走到衛(wèi)生間去門口,一把拉開了衛(wèi)生間門。
“不出來就自己吹。”
葉真真正站在洗手臺旁洗衣服,身上只圍了條浴巾,光腳踩在地上,頭發(fā)濕噠噠地散在肩膀上。
葉真真往他掃過去一眼,問:“看什么?”
鐘離盯著她上下打量,笑著說:“你猜?”
葉真真撇撇嘴,說:“誰愛猜誰猜。”
葉真真把衣服擰干,一一放在了晾衣架上,再撐開。
衣架上沒有胸罩,前天晚上也沒有,鐘離問:“你一路上都沒穿胸罩?”
葉真真甩了甩手上的水漬,說:“對啊。”
鐘離上下打量她一番,挑了挑眉,說:“也對,穿沒穿估計也差不多。”
葉真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說:“吹風(fēng)機呢?”
鐘離挑了挑眉,將吹風(fēng)機插上電源,撩起了她頭發(fā)。
葉真真問:“以前都給誰吹過?”
鐘離手停了停,挑著眉說:“好幾個。”
葉真真嗯了一聲,說:“怪不得這么熟練。”
頭發(fā)吹干了,鐘離關(guān)了吹風(fēng)機,葉真真拉緊了浴巾,要出去。
鐘離堵著門,笑著問:“沒有什么獎勵?”
橫在門口的胳膊正好堵住了去路,葉真真撇了他一眼,笑著彎了腰,從底下鉆了出去。
鐘離搖了搖頭,掀開了馬桶蓋上廁所。
出門來,人躺在床頭縮在被子里,渾身上下只露出個頭,鐘離笑了笑,走到床邊,長手一伸,一個用力把被子掀開了。
葉真真皺了皺眉,問他:“滿意嗎?”
浴巾沒脫還在,鐘離說:“還行。”
葉真真哦了一聲。
鐘離把被子給她掖好,躺下了。
葉真真嘆了口氣,說:“可惜了。”
鐘離問:“可惜什么?”
葉真真說:“可惜了今天晚上沒墻角聽。”
鐘離轉(zhuǎn)過身,捏了捏她下巴上的肉,說:“你這癖好真他媽特別。”
葉真真笑著問:“你不喜歡聽啊?”
鐘離哼了一聲,挑了挑眉,沒吭聲。
葉真真說:“怕受不了啊?”
鐘離還是沒說話,翻了個身正面躺下,伸手關(guān)了燈。
電視還開著,屋內(nèi)僅剩微弱的藍(lán)光,鐘離抬起胳膊枕在腦后,眼睛盯著電視。
葉真真說:“覺得主角不是自己,所以不想聽啊?”
鐘離側(cè)過身,手摸在她臉上,拇指從額頭慢慢滑到了嘴唇。
葉真真張開嘴咬住,鐘離低下頭,吻了上去。
半晌,鐘離松開她嘴唇,說:“你叫,我就想聽。”
葉真真舔了舔嘴唇,說:“想得美。”
鐘離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俯下了身,葉真真抬手摟住他脖子,張嘴回應(yīng)。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鐘離渾身一僵,咬牙切齒罵道:“草!”
葉真真推開他,轉(zhuǎn)了個身,將臉埋進(jìn)了被子里。
鐘離深深呼幾口氣,拿過手機,接通了。
楊靜雯說:“他回我電話了,說他在安亭鎮(zhèn)。”
鐘離說:“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鐘離看向躲在被子里哈哈哈大笑的人,說:“笑個屁。”
燈開了,翻箱倒柜的聲音響起,葉真真探出頭,裹著被子坐起來,問他:“你找什么?”
鐘離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脫下浴巾,開始穿衣服。
葉真真問:“你穿衣服干什么?”
鐘離說:“沒找到,出去買。”
葉真真抿緊嘴唇,憋住了笑。
鐘離穿好衣服,轉(zhuǎn)過身來彎下腰,親了親她額頭,“等我十分鐘,馬上回來。”
葉真真憋不住了,笑倒在了床上。
半個小時后,鐘離推開門進(jìn)來,燈開著,躺在床頭的葉真真呼吸均勻,睡得一臉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