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王家大宅。
王藹這幾天難受極了。
當初聽到八奇技之一的風后奇門現世的時候,他內心對其的貪念已經不加掩飾。
于是他雇圈里的人去盯著那個在羅天大醮大放異彩的王也,可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對方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還反手拿自己的乖孫兒王并威脅自己。
好歹自己也是十佬之一,被捅破了,也不好撕破臉皮,只能就此作罷。
就在他以為這風后奇門和自己無緣的時候,又有圈里的消息傳來,全性臨時掌門居然也疑似掌握風后術法。
這可把老家伙樂壞了,你正派武當的人我不好下手,這全性的人渣,我看你們誰來攔我?怎的?只允許老天師下山屠全性,我們這四大家族就不能殺殺全性的人?
自認為有道理的王藹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前去古語的山東老家,當發現古語的父母都是普通人的時候,王藹甚至都沒猶豫,縱容那群雇傭的異人出手,卻沒想到被公司攔下了。
“公司到底想干什么?!”王藹將茶杯狠狠擲在地上,“護著一個全性的人?還有那個張楚嵐,處處和我作對!該死!”
“族長。”王藹面前的一個人恭敬地說道“似乎不只有我們一股人盯上了術法,那邊傳來消息,對方的實力似乎不弱。”
“呵呵,都說我恬不知恥,貪得無厭!背地里誰的手干凈?一群偽君子。”王藹冷笑著說。
“族長,那我們接下來?”男人問道。
盯著地上的碎茶杯,王藹陰懨懨地笑了笑“把人散下去,明著出手,任何和那全性的家伙有關的人都給我看住了。”王藹轉過頭看著男人,“適當的時候,我不介意他們動點手段。”
“可是……”
“我們懷疑他們是全性的人,失手了不是?,公司那邊啊,會理解我們的。”王藹皮笑肉不笑地說。
“我明白了族長,這就安排。”
……
三天后。
“我說張楚嵐,你得有點效率啊,這都多少天了,外面盯梢的人沒減反增了。”古語不滿地說。
“哈?古兄,我們在這幫你溝通呢,得以理服人懂嗎,沒發現盯梢的人換了嗎?”張楚嵐以理據爭。
“行,我媽回來了,不跟你說了。”古語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匆忙說道。
“哎,咱倆大男人,你怕……”張楚嵐話沒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張楚嵐看了看手機,有些酸道“這家伙,怕啥啊?”
“張楚嵐!”馮寶寶喊道,“有新情況噢。”
張楚嵐連忙跑了過去“咋了,寶姐。”
電腦上開了十六個投屏,馮寶寶指著其中四個說道,“那家伙滴老頭,老母,還有要好滴兩個學生娃都被跟蹤嘍。”
“前幾天不就開始了嗎?”張楚嵐記得幾天前他還“勸導”了跟蹤的幾組人,“又換人了?”
“不是的,他們動手咯。”馮寶寶調了下進度條說道“街上人那么老多,他們居然都敢動手噢。”
“什么!”張楚嵐一把抓過鼠標,仔細翻看著電腦上的監控記錄,臉色也是慢慢沉了下來。
“寶姐,你馬上通知四哥,要出亂子了。”張楚嵐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得嘞,我跟老四咋說?”馮寶寶依舊是一副天塌下來也沒關系的表情問道。
“就說,就說。”張楚嵐腦子一時想不起來說啥,“你就說我們這邊出大亂子了,讓他準備給咱們擦屁股。”
“好嘍。”馮寶寶比了個OK的手勢,跑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張楚嵐緊張地撥通古語的電話,手心竟出了汗,握得手機都有些打滑。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一陣悅耳熟悉的女聲傳來。
“呼~遭了。”張楚嵐癱坐在沙發上重重嘆出一口氣。
……
古語現在感覺有團火在自己的心頭頂著,他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那么想殺一個人。
“要我說啊,就是昨晚沒睡好,今個走路摔了好幾跤。”古母洗著苦苣自嘲道“老咯,腿腳都不靈,要不是我反應快,都能鉆人家車底下去。”
古語的手一頓,笑的有些艱難“媽,你太不小心了。”
“什么不小心?腿發軟,在這個年齡段啊,正常的。”母親哼哼說道。
古語沒有回話,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炁,“他們居然敢對普通人出手,他們怎么敢啊!怎么敢!”
“哎,你爸呢?這個點我倆應該一起回來的啊。”古母放下手里的苦苣問道。
古語匆忙地拿起手機給父親打了過去。
沒人接。
“媽,爸可能有點事情,別著急。”古語努力把笑容重新掛在臉上對母親說道。
“哎?我著急啥,估摸著又跑哪去打麻將了,發個消息給找他記得回來吃飯。”不知道情況的古母轉身進了廚房繼續洗菜。
就在古母轉身的那刻,一股黑色冰冷的炁從古語身后溢了出來,他終究沒控制住自己。
喝了幾口水,冷靜下來的古語撥通了沈沖的電話。
“喂,沈沖,替我查個電話吧,十佬,王藹。”
“喲,掌門,先是呂家,這又是王家,夠尿性啊。”沈沖稱贊道。
“今晚給我。”古語沉默了一會,吐出四個字掛斷了電話。
“夏禾,出事了。”沈沖回過頭對著逗呂良玩的夏禾說道。
“怎么了。”收起自己的息肌,粉色的炁從空氣中緩緩消失,沒管紅著臉喘粗氣的呂良,夏禾回頭問道。
“前些日子的情況可能升級了,掌門往我要王藹老頭的電話。”沈沖揉著自己的手指笑著說。
“哦喝。”夏禾挑了挑眉“四大家族得罪兩個,不愧是掌門啊。”
沈沖拍了拍還有些迷醉地呂良,說道“那咱們怎么辦?”
“呵呵呵。”夏禾捂著嘴笑道“難不成你還想摻上一手?”
沈沖把玩著手機把古語要的電話發給了古語,又群發了一個消息,轉過身擺了擺手,,一臉嬉笑,似乎根本沒有把什么掌門,同門之禮放在眼里“無所謂啊,只要有樂趣的話,就算是掌門死了又能如何呢?”
古語著急地在屋子里走來走去,不時還要對付幾句母親的疑問,古父的電話到現在也沒有接,他心里的不安也是越來越大。
“叮咚。”門鈴的空靈聲音從來沒有這么悅耳過。
古語在門鈴響了的那一瞬間撲向門口。
開門后,發現父親站在門外,古語鼻子竟一時酸了,眼前有些許朦朧。
“爸,你回來了?”
古父沒有發現古語的異常,進門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有些氣憤地說“奶奶的,這世道還有搶劫的?治安這么差咱們這?”
古語輕輕抹了抹眼角,換出一臉的壞笑“爸,這不人沒事嘛?包丟了,咱們報警去,一定讓他一個子不落的吐出來。”
后面幾個字古語幾乎是咬著牙從嗓子眼說出來。
古父拍了拍古語的腦袋,打趣道“喲,今個小語居然懂事了哈?說得對,現在有監控,看他能跑哪去!”
古語縮了縮脖子,父子倆哈哈大笑,全然沒有剛才屋子里那股氣氛,但古語眼角流出的那一絲怯懦,卻是要有人還的。
晚飯是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氛圍中吃完的,一天的不順心只是被草草帶過,無非是說出來被其他兩個人嘲笑了一番,再正常不過了。
吃完飯,古語收拾了一下碗筷,對著正在看電視的父母說道“老爸老媽,今個同學來找我玩,我出去會哈。”
古父摟著古母指著電視中的一個片段哈哈大笑,根本沒在意古語說的啥,古母倒是關心地說“多帶點錢,別和別人瘋,打車的時候要記得車牌號……”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古語笑著打斷古母的啰嗦,隨便抓著幾百塊錢,披著一件小風衣就出了門。
門關上了。
古語笑的有些僵硬的臉也終于可以放松下來。
……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都不知道,那老男人還想追我,邊追邊罵,我中間還故意停下來等他,你們都不知道他那副表情。”一處綠化林中,五個人湊在一起,其中一個染著綠毛的痞里痞氣的男人手舞足蹈地給其他四個人講著自己的經歷。
“你別說,還真有錢,這二手手機也能值個不少錢,這都趕上咱們盯梢一個周了。”男人掏出古父的包仔細數著。
另一個紋身男奸笑著說“那咱們接著干?”
“哈哈,好。”眾人笑著附和道。
“各位。”黑暗中,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誰!”綠毛轉過身,看向身后。
古語靠著樹,手上輕輕打了個響指。
綠毛“唔”了一聲,一只手捂住了肚子,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你們不會馬上死的。”古語踩著綠化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在五個人看來跟魔鬼一般,“因為,你們需要給別人做個榜樣。”
“唔,唔。”綠毛感覺自己的身體里的器官被人狠狠搗了一拳,伴隨著撕裂感和陣痛,他清楚,自己怕是廢了。
綠毛顫抖著跪在地上,“哇”的一聲連帶著內臟碎片和血污一起吐了出來。
“沒事沒事。”古語站著摸了摸綠毛的頭,手感不太好,似乎是打了發膠。
“求,求求你。”綠毛又吐出一口血后,嗓子眼顫聲說出幾個字。
古語蹲了下來,委屈地說“抱歉啊,我救不了你。”
“給,給我個痛快。”綠毛雙眼充血地說,“哇。”又是一口混合血液吐了出來。
古語甩開綠毛的手,看向其余四個人,那四個人已經呆住了,他們壓根沒想到會有人敢當眾殺人。
“我,我們,是上面雇我們干的,我們……”紋身男反應過來,打著哆嗦地看了眼跪在地上,頭抵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兄弟”,大聲說道。
“唉,知道知道。”古語理解地說,“都一樣,我也是做給上面看的。”
說著,古語又伸出手。
“古兄!”這時,一個聲音在古語背后遠處響起,只是瞬間便來到古語身旁。
張楚嵐站在古語身邊,先是看了眼地上靠著抽搐才能辨別還活著的綠毛,又轉頭看著古語,“古兄,你可知道,你要是在這殺人,公司可真就不留情面了。”
“嘖嘖。”古語咂了咂嘴,“公司啊,是挺麻煩的,不過,咱倆扯白了,張楚嵐你就摸著良心說,你信公司嗎?”
張楚嵐愣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說“信。”
“可我不信啊。”古語手指著張楚嵐的胸口說“咱們啊,這里,都是黑的。”
說完,古語又要動手,張楚嵐一把抓住古語的手腕,冷聲說道“你今天要是殺了人,就真的淪落成全性的了。”
古語放下手,玩味地看著張楚嵐的眼睛說“你居然沒把我當全性?”
“從來沒有,不僅是我,公司里的人也都沒拿你當全性的人。”張楚嵐堅定地說。
“多謝啊,張楚嵐。”
古語看了眼抖成麥糠的四個人,又低著頭看著腳下剛才還大講特講,現在已經快沒氣的綠毛。
腳輕輕一踏。
五個人隨即同時悶哼一聲,雙目好似瞪裂一般,死死盯著古語,最后不甘地倒在古語兩個人的腳邊。
“你?”張楚嵐驚訝地看著古語。
“可是他們,該死啊。”古語吹了聲口哨,“給你面子咯,他們死的還算痛快。”
就在古語轉身離開的時候,張楚嵐背對著古語問道“王家,你要去嗎?”
“呵呵。”古語冷笑一聲算是回答了。
王家啊,他們也該死啊。

梔子花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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