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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的黎明

第六章 病痛降臨

我最后的黎明 季北先生 3127 2022-02-25 18:11:17

  許一霖——這個楚楚不凡的少年坐在盛開的櫻花樹下,他的頭發黑玉般的有淡淡的光澤,脖頸處的肌膚細致如美瓷,白皙且骨節分明的手上捧著一本書,那雙深邃且有神的眼睛認真地在字里行間穿梭……

  在孔夫子這里學習也有些時日了,雖然說免不了每天受到同學們的欺負,但是這也并沒有影響到許一霖的學業。

  學習使許一霖的身上又多了幾分優雅,他的面貌徹底的煥然一新,變得更加的明朗,更加的堅韌,更加的豁達。

  可人生總不會一直風調雨順,暴風雨來臨前總會有一段異常的平靜,而且,當幸福被破壞時,總是帶著沉重的啜泣聲。

  一天夜里,許一霖如往常一樣的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點著一盞明燈,坐在桌前細細品讀著耐人尋味的句子。

  一直到了更深人靜的時候,他才發覺這時屋外早已是寂寥無人,只剩下他獨自面對這片沉默的石墻。

  冬天的夜晚,月光朦朧,像隔著一層薄霧,撒落一地冷清,蒼白的月光使人感到一陣陣凄涼意,望著不再如水的月光,思緒穿過心情的那片溫柔像霧一樣點點漫延,徘徊許久許久,最終在一聲無奈的嘆息聲中飄散飄散……

  許一霖放下手中的筆,看著不再明亮的天空,揉了揉疲憊的眼睛,不禁地思索一下。

  許一霖捂住自己的胸口,深長的吸了一口氣。

  可能是因為這幾個月以來一直在瘋狂的學習,讓他那瘦弱的身體有點承受不住,導致他的身上逐漸出現一些細微的毛病,這讓他感到有點力不從心。

  他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后,輕輕地吹滅燭燈,打算盡早上床歇息。

  這一夜,他怎么地都睡不著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前幾日天氣忽然驟冷,每天又得一早就起來念書,可能是穿得少的緣故,導致于這幾天好像有點感冒的樣子。

  房間里的窗門都關緊了,卻依然還感覺到冷,一直在流著鼻涕。

  許一霖有一個從小的毛病,他的感冒跟別人不太一樣,每當感冒的時候他總會帶著一點咳嗽,一咳嗽,他就呼吸就變得有點困難了。

  天色漆黑,當一切都平靜下來時,許一霖感到自己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微弱,清楚地感覺氣管,支氣管正在一點點的慢慢緊縮,每一口呼吸他都必須讓自己的胸腔大大鼓起,使勁地張大嘴巴,盡可能地讓更多的氧氣全部進入到體內。

  他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蒼白,嘴角抽搐,全身蜷縮在墻角,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眼前一片模糊,手緊緊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強忍著痛苦……

  剎那間,許一霖乍一下的從床上蹦了下來,用盡全身的力氣撥動著雙腿,艱難的走到房門前。

  緩慢的伸出雙手抓住身邊的扶墻,深深的吸進一口氣,然后再一把的把門推開,驚慌失措的大聲呼喊著許母。

  正處在睡夢中的許母被許一霖這一聲喊救給打破了寧靜,睡在旁邊的許秋寧也被驚醒了,許母匆忙地起身,跑到許一霖的面前,看著正在痛苦掙扎的許一霖,直愣了一下。

  “媽,……我難受……”許一霖著急的說道,許母看著眼前的孩子突然顯得有點不知所措了,站在原地動了不動,茫然的看著許一霖。

  突然,許一霖大覺叫一聲,從他的嘴里發出一聲“快!”

  許母嚇得心里頭直接咯噔了一下,走到許一霖的面前,把倒在面前的許一霖扶了起來,許一霖的臉上落滿了汗水,她不停地給許一霖擦拭,一滴滴地浸濕了許母的衣襟。

  而許秋寧一動不動的坐在房門口,安靜地看這這一幕……”

  許母的神色有些不好,一臉慌亂的樣子看著許一霖,對面前正在難受的兒子安慰著說:“沒事的孩子,不要怕,媽媽在身邊。”

  她連忙倒了一杯水送到許一霖的面前,因為身體顫抖著的許一霖手拿不穩杯子,忽然,杯子與地上發出“啪!”的一聲撞擊聲,手指也被破碎的玻璃渣子劃開了一道傷痕,里面的鮮血瞬間流了出來,整只手腥紅腥紅的。

  許一霖強忍著痛苦,眼角的淚水一點點的模糊了他的視線。

  看著兒子這般難受,許母自己的心也跟著砰砰地跳,嘴里在不停地碎碎念叨著:“求佛主保佑我兒平安無事,求佛主保佑我兒平安無事”……

  月光照到了她的臉上,眼角的淚珠正在閃耀,那迷離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失了魂魄的淚人。

  撲通——許一霖由于過度缺氧而昏倒,地上瞬間發出巨大的慘叫聲。

  頓然,許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嚎嚎大哭起來,一聲聲壓抑的,痛苦的啼噓,仿佛是從她靈魂的深處艱難的一絲絲地抽出來,散布在屋子里,織出一幅暗藍的悲哀,燈光也變得朦朧淺淡了。

  這一夜真的是太漫長了。

  許秋怡知道消息后馬上趕回家里,因為她的婆家離這也不遠,十來里就到了。

  等她趕到時,已經被眼前這一幕給嚇壞了,許母在倒下的許一霖身旁,那搖搖晃晃的身姿,還有那流下的血與淚,都讓許秋怡目瞪口呆的。

  “媽!媽……”許秋怡沖了進來,對著跪倒在地上的母親大聲喊叫。再看看許一霖,那不省人事的樣子,瞬間,終于忍耐不住了,鼻頭酸了一下,不停地涰泣。

  救人要緊!

  剛剛來的時候叫了一駕馬車,現在已經在門口等待了……

  許秋怡一邊安慰已經哭得不堪入目的許母,一邊著急地幫忙把已經昏倒在地的許一霖拉上車里。

  那一夜,他們三人坐在車上,消失在微弱的燈光里,只剩下許秋寧一個人在睡夢中徘徊……

  他似乎一直感覺到有人正在喊著他的名字,一霖,許一霖——那聲音聽起來是多么的親切,多么的讓人感到熟悉……

  許母試圖想把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許一霖叫醒,她用自己手上的余溫讓他那冰冷的雙手暖和起來。

  許母緩緩地低下頭來,把許一霖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臉頰上輕輕地撫摸著,向許一霖傳遞著一種偉大的力量——母愛。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許母累得躺下后,那聲音就再也沒響起。

  當許一霖再次醒過來后,一位手里端著藥的女人走了進來,仔細一看,原來是許秋怡。

  她欣喜的說道:“一霖,你醒啦,好點了嗎,昨晚你昏了過去,可把我們給嚇壞了”,

  “這是醫生給你開的藥,有點苦,你可能要忍耐一下。”

  許一霖顫抖著嘴唇,說不上一句話來,眼簾上掛著晶瑩的淚珠,鼻子發出微弱的抽泣聲,旁邊的許秋怡一把地抱住了他,頃刻間,淚水順著臉頰刷刷地流,流到了脖子里,流到了胸口上,流進了許一霖的心里……

  他把頭轉向趴在桌子上小憩的許母,雙眼濕漉漉的看著她,風從窗外吹進來,許母的一頂散發在風的吹動下,那幾根白色的發絲飄落到了許一霖的手上。

  自從那一夜過后,許一霖身體就發生了徹底的改變,他的呼吸變得非常困難,感到胸口上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住一樣的透不過氣來,身體時常會不自覺的發起抖來,頭疼得像緊繃著的線,兩旁的太陽穴不停的跳動著使他每晚都難以入睡。

  許母給他請了許多郎中來看,可是他們都說不出許一霖身上到底有什么毛病,只能給他開一些補身子的藥方,母子倆的身影都在一聲聲的嘆息聲中悄然離去。

  好久,好久,許一霖房間里那盞微弱的燈再也沒亮起。

  許一霖已經好幾天不能去上學了,在家里的他也沒有心思看書,他彎曲著腿靠在床邊,一雙悲涼的眼睛無神的看著遠處,緊閉著嘴唇,什么話也不想說,長長地嘆了口氣,又沮喪地低下頭來……

  這時,許一霖聽到了屋外有人正在叫著他的名字,這個聲音聽起來剛強有力,而且令他感到非常的親切,在他的腦子里徘徊了許久,許久……

  他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皺走出門去,看到站在門外的居然是多年未見錦天。

  如今錦天突然上門拜訪,讓許一霖感到十分的驚喜,即使多年未見,他們之間也沒有出現多深的隔閡,兩人依舊如同小時候一樣的友好,一坐下遍開始暢談起來,許母從廚房里端著一盤切好了的水果向他們走了過來,放到他兩面前后又主動地離開。

  在他倆的談話中,許一霖得知錦天這次是過來看望他的,他早就聽說許一霖家中遭此變故。

  對許一霖的身體很是擔心,錦天還把一直帶在身上的一個平安福送給了他,要他常帶著,這是可以保他平安的。

  如今他看到許一霖這般模樣,當年在許一霖身上的那股自信又優雅的氣質逐漸消失,一陣陣酸楚涌上心頭,或雨,或淚,漸漸模糊了他的視線。

  許一霖面對這殘廢般的身體,意志逐漸消沉,整個人變得失望悲觀,許母看到許一霖這個樣子,強忍著自己內心的痛苦,一直耐心地安慰著許一霖。

  這一次,許母下定決心,不管接下來需要面對多大的困難,一定要把許一霖的病給治好,許母帶著許一霖四處游走,開始了他們漫長的尋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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