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帝國,塔丹鎮。
塔丹鎮是星羅帝國中一個毫不起眼的小鎮,整個鎮子上只有幾名魂師,還都是等級較低的存在,但是在這個小鎮,他們卻可以橫著走。得益于貧瘠的環境和偏遠的位置,塔丹鎮沒有被什么貴族老爺惦記,小偷和強盜路過這里時,也不屑一顧。整個塔丹鎮大約七八百人口,在這里世世代代靠著種植小麥和馬鈴薯為生,少部分的村民偶爾會去靠近邊界的山脈打獵,但很少有收獲。塔丹鎮四面靠山,鎮子里的村民也很少與外界聯系,鎮子最繁華的地方是鎮長的家,同時它也充當著半個集市的作用。鎮長開了一家酒館,售賣品質低劣但價格低廉的麥酒。
塔丹鎮毫無疑問是一個貧窮的鎮子,但是當大家都一樣窮后,就沒人再討論貧窮這個話題了。就算是鎮長,也不過是比鎮子上的平民每頓多吃一小塊熏肉而已。
塔丹鎮前些日子熱鬧了好幾天,原因是星羅帝國的一名伯爵帶著家眷和衛兵想要自南而北逃亡天斗帝國,卻在深夜趕路時選錯了方向,本該朝北的方向,卻被夜色帶偏,朝著東南走來,在不知翻過了幾座山后,陰差陽錯地來到了塔丹鎮。
鎮子上的人都好奇地打量著伯爵和其家眷,當鎮長告知伯爵這里仍然是星羅帝國的疆域后,伯爵大人臉都綠了。暴怒之下,伯爵大人惡念升起,殺了好幾個塔丹鎮的無辜百姓,隨后又趕緊命令衛兵,帶著十幾車的細軟物資,又風風火火地朝著北邊而去。
伯爵是走了,但塔丹鎮卻死了好幾個人。碎石路被伯爵大人的馬車壓出好幾條車轱轆印,大家討論著伯爵口中的“亡國”,卻沒人肯動身離開這里。
四堵墻圍住一個人的時候,也同時將他的靈魂禁錮了。沒有人想過“亡國”之后怎么辦,因為那對于他們來說根本不重要。塔丹鎮的貧瘠程度已經到了連上級城市連鎮長都懶得任免的地步,至于稅,那是更不可能收的,因為塔丹鎮根本沒有產稅能力,這座貧瘠的小鎮,就連買一杯麥酒,也是用小麥來換,因為這里除了小麥,就只有馬鈴薯。魂師們在這里土生土長,也非常安于現狀。他們的武魂鋤頭或鐵鍬,是緊俏的農具。
但被魂獸占領后的塔丹城卻發生了大大的變化。
當幾只千年魂獸來到這里,插上魂獸聯軍的棋子后,沒有任何人有任何爭議,也沒有任何人有任何抵抗。塔丹鎮的整體溫馴,讓歸降這件事情甚至傳到了魁的耳朵。魁特意來塔丹鎮查驗真偽,發現情況果然如下屬匯報那樣,它當即大肆夸獎塔丹鎮的鎮民,并按照歸順區物資的三倍標準,給塔丹鎮的每一戶人家發放了三百斤大米!另外還每戶都配發了一桶烈酒,數十斤牛羊肉,并將塔丹鎮的情況大肆推廣至星羅帝國。
塔丹鎮瞬間便成為了熱點地區。這種火熱逐漸一傳十,十傳百,直到傳進天阿的耳朵。
“什么?卑賤的平民,竟然整個鎮子歸降于異族,沒有一人反抗?”天阿不可置信問道。
“小姐,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您若是不喜歡,我就當沒講好了…..這粥您看您還給嗎?”回話的是一位身著麻衣的平民,他也是剛剛從星羅帝國逃難至天斗帝國,法蘭克行省的人口已經增加了三倍,還有星羅帝國的人持續不斷地流進來。不知道是誰傳:木高扎爾行省是魂獸劃給人族最后的獨立領地。于是又帶動了一大批難民持續向北推進。
“給他。”天阿甩下冰冷二字,隨后朝著塔丹鎮全速飛行。
天阿在高空中便看到了閃耀著金色光束的巨大招牌,它直直插在山頂,招牌上:塔丹鎮三個字是如此耀眼,似乎是刻意讓從空中經過的強者看到。
天阿來到塔丹鎮,走進了鎮上唯一的酒館。酒館與前些日子的陳列截然不同,已經有了幾瓶像樣的酒在售賣,天阿看著在酒館內痛飲的人,問道:你們作為人族的尊嚴呢?被獸族統治,難道不會覺得羞恥嗎?
就館內循著聲音看去,天阿的容貌對他們的沖擊極大,一時之間,他們甚至忘了如何應答天阿的話,直到天阿再次問話,他們才回過神來。
一老者頓頓道:您肯定也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吧,您問我們為什么接受獸族的統治?老朽愚笨,不知道您說的獸族是指什么?依老朽看,這次的貴族老爺不僅給我們發放了很多以前老爺們都沒給過的好東西,還花錢給我們鎮子修路,開山鑿石,讓我們的鎮子變得比以前更好了,我們為什么不愿意呢?換一個統治者,讓我們的生活更好了,現在去私人魂師學院上學還能免學費,以前哪有這好事?
一位中年醉漢醉醺醺走了過來,接過話道:獸族人族,有什么區別嗎?不管是誰統治,受苦受難的永遠是我們。只要獸族對我們好,那它在我眼里就是人,但如果同族對我們如同對牲畜,那他在我眼里怎么能稱為人?
周圍的人附和道:是啊,就是這樣,現在的老爺可好了,我們還有機會去帝都看看呢….
天阿震驚無比,她是修羅神和愛神之女,從未來過人間,第一次下界,卻是帶著任務而來,看到這些人如此自然地說出“人獸何異”,她非常憤怒,卻又找不到什么反駁的理由,天阿心想:要不把它們都殺了,讓人族都看看,背叛種族是什么下場。
心中還在糾結要不要大開殺戒,遠處卻傳來一層層波動,天阿感應后,愕道:厄佳??
厄佳是她的妹妹,修羅神與愛神的第四女,如今司職欲望一神。
天阿顧不得這里的賤民,全速朝著戰場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