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生祠
“小奧,我聽竹清說,你們已經商量好要先前往龍炎行省了?”
“是,就是今天下午定下的,這也是胖子自己的意愿,而且他說得也有道理,如果最后的神魂真的出現在極北之地,不管怎么說,那邊還有二供奉他們在,總是會方便很多。”
奧斯卡扶著寧榮榮坐下,還不忘給她添了一杯茶。
“也是時候出發了。”
眼看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成神,說馬紅俊不著急那是假的。
只是他的成神之路困難重重,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
馬紅俊他自己也不愿意將這些掛在嘴上,惹大家心煩。
“龍炎行省,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樣的地方,我剛才從竹清那兒過來,她跟我說她也沒去過。”
奧斯卡倒是覺得這沒什么好驚訝的。
先不說戴沐白和朱竹清一直和大家在一起,就算是偶爾有返回星羅帝國的時候,礙于他們尊貴的身份,能在皇城周邊轉轉就不錯了,又怎么會去那么偏遠的行省呢?
寧榮榮的手在奧斯卡的眼前晃了晃,輕聲喚他的名字。
“小奧,想什么呢?這么出神?總不會是在考慮龍炎行省那邊有什么獨特的食材吧?”
寧榮榮的眼中帶著笑意,奧斯卡的心思她也算是能看透七八分的。
他們在哈根達斯王國的時間雖久,但是也并沒有多少時間能讓奧斯卡好好實現他的理想。
因此,這半個月的時間除了陪伴熾心之外,寧榮榮經常在王國的各大城鎮之間游走,幫奧斯卡搜集了許多食材,都放在她的七寶鐲里了,只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再拿出來,也算是給奧斯卡一個驚喜。
奧斯卡和寧榮榮又聊了一會兒,無非都是一些關于修煉,成神,神魂之類的話題,好像除了這些之外,他們的生活里已經沒有什么其他值得著重討論的事情了。
就連這次寧榮榮返回天斗帝國,也是匆匆忙忙的,從唐門取了足夠的金魂幣之后,也只是托敏堂弟子往九寶琉璃宗遞了個消息,自己并沒有親自回去。
幸虧寧風致早就習慣了寧榮榮這樣來去匆匆的,有他開導,喬榮放心不少,要不然,她怕是仍舊要日日記掛著。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在皇宮的后門集合。
那里本就鮮有人去,今日更是連個守衛也沒有。
“千仞雪,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連守門的士兵都撤走了,不怕有人趁虛而入?”
“趁虛而入?”
千仞雪的聲音帶著幾分清冷,她抬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馬紅俊,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你當我和你們一樣隱藏身份和實力?在這哈根達斯王國內,有哪一個不要命的敢到皇宮撒野?若是他們嫌命太長了,盡管來試試,我不攔著。”
唐三注視著千仞雪,在他的眼中好像看到了比比東那不可一世的表情。
他必須承認,比比東的確有經世之才,只是行差踏錯,最終自食其果。
千仞雪和比比東不一樣,和他們更是不相同。
她從來不會隱藏自己的實力,相反千仞雪引以為傲,這本不是什么需要遮掩的事情。
作為天使之神,庇佑一方百姓,這是她的職責,也是她的光榮。
“千仞雪,我們在這里住了許久,我看得到這里的百姓生活富足,安居樂業,這都是你的功勞,我替雪崩感謝你。”
千仞雪抬手,打斷了唐三接下去要說的話。
“唐三,我們之間你就不需要說這些虛的了。有我在這里,定然是不敢有人偷聽的,你的感謝我收下了,不過我這么做可不是為了雪崩。”
千仞雪的視線有些冷意,她抬頭望向天際,視線凌厲,好像能一眼望到天斗帝國的皇宮。
唐三的嘴角上揚,他沒有再開口,反倒是和千仞雪互相點頭致意,想說的話早已經心照不宣了。
唐三和千仞雪像是要談什么公事的模樣,兩個人都是那么嚴肅,這可不是馬紅俊習慣的氛圍。
他伸了個懶腰,故意抬高了聲調,試圖吸引他們二人的注意。
“今天天氣可真好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小心思,不過誰都沒有戳破他,戴沐白更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是啊,胖子,今天的天氣的確很好。”
他的手搭在馬紅俊的肩膀上,臉上同樣是神采飛揚的。
昨天半夜的時候,他就聽到一聲鬼吼鬼叫,循聲找出去本想著捶馬紅俊一頓的,結果卻被告知流火已經修復好了,小火他們可以回去了。
戴沐白單手遮在眼前,又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千仞雪,隨后朗聲說道,“連太陽都站在我們這邊呢。”
戴沐白的話可謂是說到了千仞雪的心里,她雖面上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卻高興極了,也學著戴沐白的樣子抬頭看著天空。
“是啊,今天的天氣真的不錯,也說明你們這一行一定會很順利的。”
盡管前路未知,但是這樣的好話卻是誰都樂意聽的。
“對了,焱呢?這小子怎么不來送送?難不成是不舍得我們,一個人偷偷哭去了?”
奧斯卡左看右看,也沒有找到焱的身影。
說實話,能多一個朋友總是件好事,尤其是說不過自己總是一個人生悶氣的朋友更是有趣。
“焱從前天開始就在修煉,準備沖擊八十五級了,如果不是為了來送你們,我也是要守著他的。”
千仞雪幽幽嘆了口氣,火靈芝本就罕見,經過冰火兩儀眼淬煉的火靈芝更是功效驚人。
如果不是唐三叮囑讓焱分三到四次服用,他估計是要囫圇地吞下去。
要真是那樣,焱估計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爆體而亡。
這便是唐三從生命樹那里得來的好處之一了。
就像當時寧榮榮看到的那樣,兩口永不干涸的泉眼,源源不斷地為他提供著能量,而從各處獲得到的神力也會反過來添補泉眼。
如此往復,竟在唐三體內形成了一個能量閉環。
“小雪,我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有焱,就拜托你照顧了。”
小舞拉著千仞雪的手,眼中有些不舍,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馬紅俊,又悄悄湊到千仞雪耳邊低聲說著。
“胖子心里是很關心焱的,只是他們兩個都嘴硬得很,有些話只能我替他說了。”
千仞雪點點頭,輕輕拍了一下小舞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擔心自己。
不同于以往從其他地方離開時總是一大堆人來送,眼下唯有一個千仞雪,她并不是那種會依依不舍的人。
“你們一路順風,我會在這里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千仞雪松了一口氣,隨后沖著眾人微笑。
“告辭了。”
八個人齊齊地向千仞雪道別,再次踏上了旅程。
既然這次的目的地仍舊是星羅帝國,那么他們就不得不去一趟皇宮見見福兒。
而且,朱竹清也并沒有去過龍炎行省,具體的路線怕是要回宮后找一份地圖才能確定了。
唐三一行人憑空出現在皇宮的花園里,宮人們早已經對來去匆匆的他們見怪不怪了,并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震驚。
反而是一臉喜色地去送信,嘴里還大喊著王爺王妃回來了。
“沒辦法了,我們在這里等著吧。”
朱竹清已經特意安排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可是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這不能怪你竹清,花園的面積好像比我們走的時候大了不少,想來是為了大嫂擴建了吧。”
戴沐白拉著朱竹清率先坐下,其他人也緊隨其后,等著戴維斯和朱竹云出現。
“看起來確實是這樣,還有這桌椅也是比我們走的時候多了好幾個位置。”
白沉香還記得他們離開的時候花園里雖然也有幾處可供休息的地方,但是無非都是四人座甚至是雙人座,絕對不會出現八人座的時候。
“戴老大,你這大哥大嫂叫的還挺順嘴的啊,但是這么算的話,你和竹清豈不是又各叫各的了?”
奧斯卡撞了撞戴沐白的肩膀,完全是一副挑事的姿態。
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他們兩家主張的就是血脈純正呢?
不只是戴家,現在從朱家那邊論起來,也都是一個親戚套著一個親戚的,根本理不清楚。
左右都是一家人,愛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
戴沐白的確是從善如流,既然和戴維斯和好了,那么朱竹云這個“大嫂”的稱呼也就順理成章地喊出來了。
可朱竹清心中卻別扭著,總也沒辦法喊上一句大姐夫,平常說話的時候也不喊名字,總是你啊你的,索性戴維斯也不在意這些。
“現在還早,戴維斯還沒下朝吧,咱們這么等著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去,還不如直接去找朱竹云呢。”
馬紅俊有些坐不住了,一直在旁邊踱步,要不是白沉香盯著他,怕是順手都拽下來好幾朵花了。
“對不住,對不住,我來晚了。”
走廊的另一頭,一身金色宮裝的朱竹云姍姍來遲。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她身上,那繡著鳳凰紋樣的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搖曳,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幾道光影。
發間的金鳳步搖隨著走動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步都帶著皇室特有的雍容氣度。
“竹清,沐白,還有大家,你們都回來了!好好好,真好!”
朱竹云熱切地握住朱竹清的手,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
那雙與朱竹清如出一轍的眼睛中盈滿水光,一下子就將她拉入懷中。
朱竹清能感覺到大姐的手在微微顫抖。
長時間的養尊處優讓這雙手比從前更加柔軟了,但卻依然溫暖有力。
“大姐,我們回來了,你還好嗎?福兒還好嗎?”
算算時間,福兒也該有一歲了。
“福兒很好,有你們送的那些東西保護著她能不好嗎?”
朱竹云拉著朱竹清走在前面,其他人在身后跟著,只是可憐了戴沐白,愣是一句話都沒插進去。
皇后寢宮的暖閣里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一歲的福兒正在嬤嬤的看護下學步。
小公主穿著鵝黃色的錦緞襖裙,扎著兩個小揪揪,活像年畫上的福娃娃。
她搖搖晃晃地邁著步子,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嘴里咿咿呀呀地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話。
“福兒!“朱竹清忍不住輕喚。
小姑娘聞聲轉頭,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極了朱竹云。
可那挺翹的鼻梁和微揚的嘴角,又分明帶著戴維斯的神韻。
“上次見到福兒的時候還是在蛟龍宴上,那天事情太多,也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她,我怎么覺得和剛出生時不一樣了?”
“人家都說小孩子是一天變一個樣,現在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變樣了也正常啊,而且我們福兒是越變越漂亮了,對不對?”
寧榮榮解下腰間的小鈴鐺輕輕搖響,一瞬間就吸引了福兒的注意力。
她搖晃著想要過來,沒成想腳下一個踉蹌,撲通坐在了地毯上。
朱竹清心頭一緊,下意識就要上前,卻被戴沐白輕輕拉住。
她轉頭看向大姐,發現朱竹云雖然眉頭微蹙,卻依然站在原地沒動。
“福兒乖,“朱竹云彎下腰,拍著手柔聲鼓勵,“母后在這里呢,自己站起來好不好?“
小公主撇撇嘴,眼眶里蓄起兩泡淚,卻在看到母親鼓勵的眼神后,竟真的撐著地毯,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她驕傲地張開雙臂,跌跌撞撞地撲向朱竹云,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母...母后...“
朱竹云也朝著福兒的方向走了幾步,一把將女兒抱起,在她粉嫩的臉頰上親了又親。
朱竹清分明能看到她眼中閃爍的淚光。
想起之前發生的種種,朱竹清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哪怕在權力斗爭中鋒芒畢露的朱竹云,此刻也只是一個滿心柔軟的母親啊。
在一旁站著的其他人,雖然都還沒有當父母,但是見到這一幕也都心中一軟。
幾人之中,也許唐三和小舞是幸運的,可以擁有三個母親的關愛。
小舞的眼眶微微泛紅,她想起自己雖然失去了生母,卻有阿銀媽媽無微不至的疼愛,還有柳二龍媽媽爽朗真摯的關懷。
朱竹清順勢靠在戴沐白的懷里,望著福兒微微陷入沉思。
“以后,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吧。”
這句話很輕,卻讓戴沐白心頭一緊。
他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有些發愣。
戴沐白一直以為朱竹清不太喜歡孩子,他們又忙于應對成神等各種事情,因此就算有這樣的想法,戴沐白也從來沒有在朱竹清面前提過。
眼下,竟然能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如何能讓戴沐白淡定呢?
戴沐白剛想追問下去,馬紅俊的聲音就從背后冷不丁地冒了出來。
“那個,福兒這么可愛,讓我覺得當父母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了。”
馬紅俊這句話一出口,整個寢宮突然安靜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轉向他和白沉香。
他撓了撓頭,隨后在眾人揶揄的目光中紅了耳朵,“我是說,如果香香愿意的話...”
“呦,胖子這是開竅了啊。”
奧斯卡第一個反應過來,拖長了音調起哄,不懷好意地用胳膊捅著馬紅俊的腰眼。
白沉香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她羞惱地跺了跺腳,“死胖子,你胡說什么呢!“
接著又是一記粉拳砸在馬紅俊肩膀上,卻明顯收了力道。
馬紅俊被捶得齜牙咧嘴,卻還是小聲嘟囔著,“要是能有個像香香一樣的女兒也不錯啊。“
“你!“
白沉香羞得連耳根都紅了,正要發作,卻被突然的咿呀聲打斷。
福兒不知何時已經扭動著身子,朝朱竹清伸出藕節般的小胳膊,粉嫩的小嘴一張一合的。
“姨,姨...”
朱竹清愣住了,一向冷靜自持的眼中看到了如此明顯的驚喜神色。
她小心翼翼地從朱竹云懷中接過自己的小外甥女,動作輕柔地像是捧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朱竹清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卻又怕自己的眼神嚇到福兒,一時之間也有些手足無措。
“福兒在叫我!她認識我!”
朱竹清的聲音有些發抖,向來清冷的聲線此刻軟得一塌糊涂。
她緊張地看著懷中的小團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傷到她。
福兒卻絲毫不怕生,胖乎乎的小手好奇地抓著朱竹清垂落的一縷發絲,咯咯笑著往嘴里塞。
朱竹云站在旁邊欣慰地看著這一幕。
作為母親,她當然知道福兒這個年紀的小孩還不會準確稱呼,那些咿咿呀呀更多是無意識的發音。
但當她看到妹妹眼中閃爍的驚喜與柔軟時,到嘴邊的解釋又咽了回去。
“福兒很喜歡你呢,知道這是姨母對不對呀。”
朱竹云輕輕地整理著女兒的衣襟,意味深長地開口,“這孩子脾氣大得很,有時候連抱都不讓維斯抱呢。”
“真的嗎?”
朱竹清聞言,抱著福兒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
“姨...”
福兒又軟軟地叫了一聲,簡直把所有人的心都給喊化了。
朱竹云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眼底藏著深沉的思量。
作為星羅帝國的皇后,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權力的更迭與世事的無常。
她希望福兒能在他們心中留下一些印記,不需要多么深刻,只要在未來的某一天,當福兒需要幫助的時候,這些叔叔阿姨們能記得曾經抱過的這個小團子就足夠了。
“福兒很喜歡你們呢。”
朱竹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梳理著女兒細軟的胎發。
“這孩子平時認生得很,嬤嬤們都拿她沒辦法,看來是真的很喜歡你們了。“
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語,其中的深意除了一心撲在福兒身上的朱竹清沒有注意之外,其余人都察覺到了。
他們都明白朱竹云話中有話,她在用溫柔的方式,為女兒編制一張無形的保護網。
“福兒確實討人喜歡。”
唐三溫聲接話,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福兒肉嘟嘟的臉頰,“等有機會的話,可以讓她來唐門看看,大家一定都會喜歡她的。”
朱竹云一怔,有些恍惚地抬頭盯著他們。
盡管只是這樣隨意的承諾,但是朱竹云明白,她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
戴沐白蹲下身子伸出兩根手指摸索著福兒的手掌,眼中也是一片柔軟。
“來,跟我念,叔,叔。”
“叔,叔...”
福兒奶聲奶氣地學著,小手抓住他的手指就往嘴里塞。
戴沐白也不惱,任由小丫頭啃得滿手口水,反而笑得更加開懷。
“大嫂,你要說的我都明白,不管其他人如何,福兒總歸是我和竹清的家人啊。”
朱竹清這時才徹底明白過來。
她看著大姐微微顫抖的肩膀,朱竹清終于明白了。
原來這么多年過去,她一直沒變,還是那個會未雨綢繆的朱竹云,只不過現在她牽掛的人變成了福兒。
大家又逗著福兒玩了一會兒,戴維斯就趕過來了。
朱竹云帶著福兒出去玩,他們去了客廳坐著。
“大哥,我們這次回來,主要是想拿一張龍炎行省的地圖。”
“龍炎行省?你還真是不關心國家,那里可以說是咱們星羅最奇特的一個地區了。”
戴維斯命人去找地圖,嘴上卻不停地數落著戴沐白。
“行行行,你說的都對,星羅帝國有你就好了,我就跟著小三他們一起在大陸闖蕩就行了。”
戴維斯輕哼了一聲,對戴沐白的態度有些不滿。
不過對于他還能記著回皇宮看看,他還是很高興的。
戴維斯的人的確會辦事,不止拿來了星羅帝國的地圖還把龍炎行省的地形圖一起帶過來了。
“百姓們說龍炎行省就像是天神遺留在斗羅大陸上的赤紅寶石一樣,鑲嵌在星羅帝國的西南邊陲。可以說那里的一切都與火焰息息相關,就連空氣中都飄蕩著硫磺與巖漿的味道。”
行省中央橫亙著綿延千里的赤焰山脈,七十二座大小不一的火山終年噴涂著硫磺煙霧。
其中最為高大的一座活火山“龍脊”每隔五年就會爆發一次,噴發的巖漿會在遇到冷空氣后在空中凝結成龍形,這一奇觀被當地的百姓稱為“炎龍吐息”。
此外,那里的母親河也是極為出名。
冬天時赤焰山脈憑借其高溫融化的雪水與埋藏在地下的巖漿相遇,形成了罕見的熔焰河。
河水表面是流動的赤紅巖漿,底層卻是清澈的溫泉,河岸兩側生長著會發光的赤晶樹,樹干中流淌著類似巖漿的發光液體。
夜晚時分,整條河谷都如同火龍一般蜿蜒。
大家都驚嘆于戴維斯的見識廣博,唯獨戴沐白知道,這些都是身為皇帝的必修課。
聽見戴維斯孜孜不倦的講著,戴沐白好像也記起了一些東西。
“我記得以前教我們的老師說過,沒去過龍炎行省,就不知道火焰能有多少種模樣。”
這幾乎是星羅人口耳相傳的一句俗語,他們打從一出生就聽過。
“真這么厲害?”
馬紅俊的眼睛發光,既然如此,那他這個未來的火神可一定要去見識見識。
“這些都是外派的大臣回來記錄的,至于實際情況如何,我也不知道,只能你們自己去探查了。”
“能夠了解一些就足夠了,剩下的我們親自過去就行了。”
唐三點點頭,向戴維斯道謝,并把兩份地圖都收好。
戴維斯突然后退了幾步,朝著唐三他們拱手鞠躬,行了一個鄭重的大禮。
“你這是干什么?讓他們看見了像什么樣子?快起來。”
奧斯卡被嚇了一跳,一邊扶著戴維斯站好,一邊有些后怕地向門外探頭。
“你有事就說事,別整這一套啊,他們可不敢承受。”
戴沐白倚靠在墻壁上,看他的神情顯然已經明白戴維斯的異常行為究竟因為什么了。
“戴老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榮榮,你還記得我們在尋找九彩神女的路上曾經遇到一群不明來源的魂獸,并且解救了許多百姓嗎?”
“原來是這件事情啊...”
事情的確過了很久了,而且他們救人也不是為了求得回報,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說到這個,那些百姓如何了?”
“已經安置妥當了,也適應了新的生活。至于當初那個地方,經過你們的幫助后,早已變得山清水秀,經常有百姓前往踏青。”
“聽說他們還為你們立了生祠,天天上香呢。”
朱竹云從門外進來,她說話的聲音很輕。
福兒似是玩累了,已經在她懷中沉沉睡去。
“生祠?好家伙,這我還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場面呢。”
奧斯卡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個小鏡子,左右端詳自己的臉,“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把我英俊的面容展現出來。”
“這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百姓們說恩人們來去匆匆,看不清面容,也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只能憑借記憶中遙遠的一眼作為依據。所以生祠里的形象都只是模糊的背影。”
似乎是看到奧斯卡有些遺憾,戴維斯還是特意補上了一句。
“但是他們特意做了一口大鍋,立在門前,凡是進入生祠的人,都要對著大鍋三拜才行。”
寧榮榮聽后,已經是笑得直不起腰了。
“小奧啊小奧,這下子你可真是名垂千古了。怕是日后星羅的俗語也要多一句了,先拜鍋,再拜像,香火不斷福運長。”
“香火不斷福運長?”
戴維斯重復了一遍,當即興奮地鼓掌。
他這一拍掌,把剛睡著的福兒都驚得抖了一下。
朱竹云嗔怪地瞪了戴維斯一眼,卻見這位星羅皇帝已經興致勃勃地把侍從喊進來。
“快記下來!把寧宗主的這句'先拜鍋,再拜像,香火不斷福運長'謄錄到星羅民俗志里去!“
侍從手忙腳亂地取來金絲絹帛,連忙記錄,卻把寧榮榮嚇到了。
“我就是隨口一說而已,不用這么認真吧。”
朱竹云卻搖了搖頭,“不,榮榮,也許對你來說這一句話不算什么,可是對于那些獲救的百姓來說,也許就是活下去的信仰。”
福兒像是夢到了什么一樣,咿呀一聲,直接抓住了朱竹云的衣襟。
寧榮榮盯著那個小肉團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就像福兒會抓住大人的衣角不放一樣,那些百姓也同樣需要抓著一點什么,才能熬過最黑暗的日子。
原來即使是最普通的玩笑話,落在特定的人心里,也能長成能夠撐起生命的參天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