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蘭軒。
衛書正閉眼調息,紫女在一旁守候。
房間已經被仆人迅速打掃,損壞的裝飾都已經被迅速換成新的。
良久。
衛書吐出一口濁氣,睜開雙眼。
“如何?”紫女遞上一杯安神熱茶,面帶關切。
衛書雖仍舊一臉蒼白,可終歸是擺脫了有氣無力的狀態。
“非常好。”
衛書接過熱茶,吧唧吧唧嘴,“怎么是苦的?”
“我看你吃點苦也好!”
“額……我這次是意外,意外……”
衛書顯然并不想再提裝biu不成,反被重傷的糗事,急忙錯開話題。
“紫女姑娘,不知小生今日該干些什么?”
紫女抿著嘴,幽幽看著衛書,讓后者的心里直發毛。
唉。
紫女心中微嘆,她不知道衛書對武政為何平白多出那么多敵意。
紫女有她的隱秘,衛書也有他的故事,紫女選擇尊重衛書的秘密,沒有追問下去。
但是,從剛剛的交談中,紫女明顯地感受到武政對談話節奏的把握、對人心的洞察、處亂不驚的氣質……
對于楚人衛書來說,奏人武政的確是一個大敵。
可是,生活本就是荒誕不經的,現在的對手也能成為日后的君臣。
奏國。
仍舊會統一天下。
武政和衛書都是聰明人,妄圖改變他們的命運根本不切實際。
尤其是親眼看到奏始皇武政、宣君衛書后,紫女更是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天下大勢?
或許歷史的進程,本就不是她能改變的?
這半個月來,她也并未改變衛書!
紫女輕咬朱唇,一股被命運戲弄的無力感遍布周身。
這種感覺紫女并不陌生,她早就嘗夠了這種被命運戲弄。
改變不了,那么就順應這股大勢吧!
只是,衛書……
“今后,我想要在奏國拓展勢力!”紫女少有認真的說道。
奏國?
衛書一愣,腦子有些發懵,“為什么?”
“我覺得武政能成大事!”
額……
衛書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武政是能成大事,不過希望她能活到那個時候。
“好!”
衛書點頭,奏國方向的情報是應該加強了。
“第一批舞姬已經訓練完成,要不要立刻安放?”
紫女美眸一亮。
她當然知道衛書所說的舞姬,不是平常的舞姬。
而是兼具樣貌、殺手、探聽、學識、才藝的舞姬,專門針對于那些韓國權貴。
訓練這些舞姬可是難度不小。
縱使紫蘭軒是著名的風月場所,可是這種多才多藝的人才可是難找,只能靠后天培訓。
名師、服飾、禮節、口音處處都要訓練……
半個月的時間,花費三千金,可僅有二十人合格。
若不是紫蘭軒是有名的銷金窟,恐怕還經不起衛書這么折騰。
“高投入,高風險,高回報!”這是衛書的原話。
紫女當初想了想,也的確是如此。
這些舞姬越受那些權貴的寵愛,關鍵時刻必有大用。
無論是情報、還是刺殺!
“你還是跟韓非公子商量一下吧?”
紫女想起了什么,忽然掩嘴一笑。
韓非?
衛書嘴角一抽。
出身王族的韓非,生得太正。
換言之,韓非雖然能力出眾,但還是瞧不上這些鬼蜮伎倆。
殺人,韓非也要堂堂正正的殺在明處。
除非實在是萬不得已。
可萬不得已之時,不就太被動了嗎?
這種思想,衛書覺得簡直就是迂腐,他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紫女看著衛書滿臉幽怨,此前的不快一掃而空,笑得愈發明媚。
“咯咯,我猜這個點,韓非公子就要前來了,正好!”
說著,便扭著豐腴成熟的身體,款款離開了。
衛書則在獨自思索窺伺武政的那一幕。
黑龍雖然兇惡。
可衛書竟然荒誕的覺得,它居然露出人性化的神色?
復雜、追憶、感動、驚喜、哀傷……
種種情緒交織,可唯獨沒有面對入侵者的憤怒?
“怎么可能?”衛書將這種錯覺甩出腦海,資料片中無數貴族國破家亡的場景回蕩,“我與武政勢不兩立!”
不出紫女預料。
不久后,韓非大大咧咧地帶著張良和紅蓮走了進來。
“唉!”
衛書看著韓非那張笑臉,恨不得上去揍兩拳。
為了你的安危。
我不光賣身給紫女慘被剝削,還對武政那個壞女人妥協……
“紅蓮要是不給我穿黑絲補償,我絕對跟你沒完!”
衛書想著今天的種種屈辱,看向韓非眼神愈發兇狠。
同時,一雙眼神不經間向貴公子模樣的紅蓮掃去。
紅蓮一身華服,裝扮跟往日并無差別,不施粉黛,明眸皓齒,青春活潑。
可是衛書總感覺紅蓮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斥著陰郁憤怒等負面情緒。
紅蓮男裝穿黑絲?
嘔!
衛書覺得心中怪怪的,一陣惡心,他可沒有讓人男裝的癖好。
初見紅蓮公主的靚麗模樣,衛書依舊記憶猶新。
粉白色的宮群飄飄,烏黑秀麗的盤發,紅唇如櫻,清純活潑……
嬌俏甜美的紅蓮穿上黑絲?
嘶!
那可太棒了!
只是,初見紅蓮公主女裝,竟成了最后一面。
可惜啊!
“可是,該如何讓紅蓮女裝,穿黑絲呢?”
衛書摸著下巴,一本正經的陷入沉思中。
論如何勾引一個韓國公主?
可很快,衛書又陷入迷惑中,隱隱有些抓狂。
荀師,這個問題我不會呀!
“師弟!”
韓非搖著一個酒壺,在認真思考的衛書鼻尖晃悠著。
“干嘛?”衛書鼻尖聳動,不耐地盯著韓非。
“我韓國王室的御酒,要不要試試?”韓非笑意不減。
“御酒?”衛書瞪大了眼睛,“你是真敢偷呀!你就不怕你父王打斷你的腿?”
“哎呀呀,父王操心國事,也不喜歡喝酒,而且兒子喝父親的酒,能算偷嗎?”韓非一臉正色,接著誘惑道,“喝不喝?”
“喝!”被酒香勾起饞蟲的衛書,哪里能忍。
看著打鬧著的韓非與衛書,張良和紅蓮臉上都浮現笑意。
可紅蓮淺笑過后,又迅速板起了臉,視線微微偏移,不再去看衛書。
眼前有多美好,日后就有多殘酷!
紅蓮在心中強行進行自我催眠。
看透衛書的真實面目之后。
紅蓮這半個月以來,都從未私下跟衛書說過任何一句話。
“師兄可有什么喜事?”
衛書給眾人倒了一爵酒,不由好奇。
“還好,此次破獲軍餉被劫案有功,父王念我產業莊園不多,特意下令將翡翠山莊賞賜給我!”
韓非心中有些高興,此次破獲鬼兵劫響案。
不光除掉了翡翠虎和蓑衣客,而且還受到父王喜愛,張開地的支持,立足于朝堂……
這絕對是一個好的開始。
當然,韓非并不會忘記,這其中大多數都是衛書的功勞。
當然,衛書知道,韓非還漏了一個人。
衛書不著痕跡地向紅蓮掃了一眼。
然后,笑著向韓非舉杯慶賀,調侃道:“我覺得翡翠山莊,可以打造成紫蘭軒的小分部!”
“不是吧?那可是我的新家呀!”韓非立刻苦著臉,笑不出來了。
接著,幾人談天說地一陣,這才進入今天的正題。
“如衛書兄預料,左司馬劉意,果真死了!”
張良一席青衣華服,握著酒爵,面帶驚異地看著衛書。
衛書的計劃居然這么準確?
頭一天晚上說劉意會死去,接過第二天便真的死了……
若不是張良提前知道計劃,恐怕都要懷疑是不是衛書昨晚動的手了。
正因如此,張良對衛書這種未卜先知的能力,驚駭莫名……
“那么,衛書兄,我們是不是該進入下一步計劃了?”青澀的張良有些迫不及待。
“不急,還需要等一個人入場!”

書過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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