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蘇燦將他心中的擔憂說出來,不是為了改變歷史,而是想讓趙括先放棄出征的計劃,等他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
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趙括身上,等待著他的最終決定。
趙括單手下壓,示意眾人不要焦急,“其實,蘇大人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本將早已考慮過。之所以沒有說出來,是希望諸將能夠同心協力,破釜沉舟,畢其功于一役。正如蘇大人所說,上黨與長平,還有高平互為犄角,據河以守,自然可以起到聯防的作用。”
眾將并未出言打斷,等待著大將軍趙括的下文。
“現在本將打算全軍出擊,如果高平和上黨的守軍還處于防守狀態,那長平的軍士就會成孤軍深入,既破壞了犄角之勢,也沒有辦法為孤軍提供幫助。所以本將決定全軍出擊,將犄角之勢化為鋒銳的劍刃,而這把劍刃將成為本將手中的屠刀,斬向秦軍的首級。”
聽完趙括的紙上談兵,眾將只以為趙括是打算背水一戰(背靠丹水河),一戰定勝負。
蘇燦則是頭大如斗,不提還好,一提嚇了他一跳。
搞了半天,趙括比他更像一名劍客,出劍無悔,一往無前,都不給趙軍留下一絲絲退路。
也對,戰場上最忌瞻前顧后,一個字“莽”。
莽出一片天!
莽贏了,那就是猛將!
莽輸了,那就是莽夫!
置之死地而后生!
狹路相逢勇者勝!
不巧的是,這句話竟然就出自趙括的父親——趙奢。
難怪歷史上,秦將白起對于趙括如此忌憚,一場長平之戰,秦軍犧牲二十萬,趙軍犧牲五萬,被坑殺四十萬。
如果趙括不是中了計謀,被切斷了糧道,前期雙方的幾場大戰下來,反而是趙軍占盡了優勢。
當然,其中也有白起故意舍棄的“餌食”。
不是白起一次次拋出餌食,趙括也不會因為幾次大勝,而出現傾巢而出的情況。
而白起也是這么一步步,將趙軍引入了布置好的“甕中”,最后來個甕中捉鱉。
這些都是后話,蘇燦還想要出言勸阻,趙括卻是擺擺手,制定了全軍出擊的戰術方略。
既然勸阻不了,蘇燦也只能跟隨大軍前進,為了不引起天道的注意,也為了不改變歷史。
他也只有參與其中,雖然他會去刺殺白起,但他不會刺殺成功。
其實,趙括的安排也沒毛病,三路大軍同時出動,也能阻止秦軍繞后偷襲,頂多是其中幾路大軍與秦軍相撞,爆發出小規模的戰爭。
畢竟,也就那么幾路關卡,長平關、高平城(泫氏)、上黨三路。
長平關乃是長平城的關隘,如果與秦軍在長平關外碰撞,這正是趙括求之不得的事情。
高平城(泫氏)占據天險,一側是韓王山,另一側則是大糧山,背后是百里石長城的關隘故關。
唯獨上黨沒有天險可守,成為了最薄弱的環節,不過上黨城與長平城較近,也不會出現太大的失誤。
只要趙括沒有上頭,能夠及時帶兵回援,上黨也不會成為孤城。
名將廉頗原本布置了三道防線,第一道是以高平關空倉嶺為防線,一側是深谷,一側是懸崖峭壁。
可惜,第一道防線早已被秦將王龁攻破,一直打到光狼城。
第二道防線,則是以丹水河為界,長平、上黨、高平(泫氏)三城據河以守,與秦軍僵持了兩年半之久,換將趙括后,也一直沿用廉頗的計策,駐守在丹水河防線。
第三道防線,則是以長平關、故關、百里石長城為界線而守。
如今趙括卻是自作主張改變了策略,想要西渡丹水河,主動出擊,進攻秦軍駐守的光狼城。
而這一切的因果關系,全都來自于蘇燦這只“蝴蝶”。
現在蘇燦有些騎虎難下,附議也不是,諫言也不是。
明知這是一場不可能勝利的戰斗,蘇燦還不能一走了之,還要陪著趙括繼續演下去。
“大將軍,這場戰斗太過冒險,還望三思而行!”蘇燦最終還是選擇了諫言。
趙括的作戰方略可謂是傾巢而出,廉頗將軍布置的第三道防線,長平關的守軍都被趙括給調了出來。
似乎所有的一切,正在沿著歷史軌跡一步步前行。
“蘇大人,戰場上的部署還望你不要插手,畢竟行軍打仗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既然本將已經制定好了戰略部署,眾將士還是聽從本將調遣為好。”趙括擺手拒絕。
在趙括眼中,蘇燦是煉氣士沒錯,可煉氣士強大的地方在于自身實力,而不是行軍打仗。
對于趙括這些將領來說,蘇燦也就是個外行,內行最忌諱的就是被外行指揮。
眼見勸說無果,蘇燦也很無奈,既然如此,他也就按照趙括的命令行事,反正只要他不過多的干預到歷史當中,天道規則也不能拿他怎么樣。
反正最后死的是趙括,可不是他蘇燦。
蘇燦不再發言后,趙括自然是行使大將軍的權力。
“眾將士聽令!”一聲威嚴的怒喝。
“末將在!”大廳內的眾將士紛紛行禮。
“趙勝,本將軍命你為討伐先鋒,點齊人馬,率先渡河,嚴守渡河要道。”
“喏!末將遵令!”先鋒將軍趙勝單膝跪地領命。
“趙賀,本將軍命你為領軍將軍,拿上虎符,即刻前往大糧山,率領大糧山駐軍通過高平渡河,前往王報五十里渡口會師。”
“喏!末將遵令!”領軍將軍趙賀領命后,前往屯兵之地領兵。
“趙謙,本將軍命你為驃騎將軍,拿上虎符,即刻前往長平關,率領長平關守軍前往王報五十里渡口會師。”
“喏!末將遵令!”驃騎將軍趙謙領命后,前往長平關領兵。
……
一道道軍令發出,令出如山,最后趙括親任中軍將軍披掛上陣,帶領著他的親衛裨將趙拓等人,領取韓王山的精銳大軍渡河。
“蘇大人,最好與先鋒將軍趙勝好好溝通一番。”
趙括并未給蘇燦下達任何命令,只是交代他與趙勝好好溝通。
當然,現在也沒到下令的時候,無論前后夾擊的計策施不施行,都需要先渡過丹水河。
等到趙括開始攻打秦軍主力,吸引了白起的目光,蘇燦才會被派出去繞后偷襲。
大將軍趙括一聲令下,中軍將士立馬開拔,場面極為忙碌,不過軍紀嚴明之下,反而顯得井然有序并不慌亂。
蘇燦沒有什么可以收拾的,行裝都在藍寶石儲物戒中,他找了處屋頂,盤膝坐于屋頂上,繼續修煉《太古混沌決》,爭取早日將魂力提升到大魂師二十五級。
等到所有人列隊整齊,裨將趙拓牽了兩匹趙國軍馬過來,和蘇燦兩人一人一匹。
蘇燦并未拒絕,為了跟隨大軍,他也是入鄉隨俗,輕輕的坐于馬背上,魂力附著在馬身上,牢牢固定住身體。
長平城離趙括制定的渡河口并不遠,也就十里地不到,急行軍一小時即到。
當蘇燦跟隨大軍趕到渡河口,先鋒將軍趙勝已經安排好了人手,正在渡口上鋪設浮木,浮木之間用繩索固定住。
丹水河寬一千米,等到先鋒軍架好浮木,恐怕需要一天時間,入夜后在敵軍環視的河對岸過夜,顯然不合適。
大將軍趙括下令安營扎寨,裨將趙拓接令后,即刻傳令扎營休整。
此次中軍一共十五萬人左右,安頓好后,后勤部隊的伙夫,已經做好了飯菜。
裨將趙拓喊蘇燦用膳,蘇燦擺手拒絕,他需要吸收的是天地靈氣。
只是他跟隨大軍后,這些趙國軍士個個能征善戰,錚錚鐵骨,身上的血氣滔天,反而將天地靈氣驅散了不少。
無奈之下,他只得放棄吞噬天地靈氣修煉,轉而朝著先鋒將軍趙勝走去。
“趙勝將軍,我看你們這些先鋒軍修筑浮橋不易,不若由我出手相助如何?”
趙勝聽聞蘇燦愿意幫忙,立馬行了個交叉禮,“能得蘇大人相助,自然是心生歡喜,那末將就有勞蘇大人幫忙。”
接著轉頭看向身邊的一名親衛,“趕緊帶蘇大人過去勘察情況,一切聽從蘇大人吩咐。”
“喏!”親衛領命后,帶著蘇燦朝著丹水河邊走去。
兩人來到河邊后,看著丹水河中水流湍急,那些會水的軍士下水后,眨眼間被沖出去老遠。
看到眼前的河水,一瞬間蘇燦心中恍然大悟,難怪廉頗將軍能夠利用丹水河抵御秦軍虎狼之師兩年半有余。
丹水河寬千米,水流湍急,只要廉頗將軍將過河的橋梁損毀,想要短時間修起一座讓大軍行進的橋梁,那無異于癡人說夢。
軍士只要一進入丹水河中,人就已經沖出去老遠,想要控制住身形已經極難,更何況是砍伐的浮木,只能任憑水流將浮木沖走。
難怪趙括一早就下令安營扎寨,恐怕也是考慮到了橫渡丹水河的難處,甚至連蘇燦也被他算計了。
趙括不愧是能流傳千古的人物,起碼在考慮戰略部署方面,并不存在任何漏洞。
對于趙括對他的這種算計,蘇燦不置可否,他既然答應了幫忙,那就會繼續幫下去。
不過,刺殺秦將白起的事情,他絕對不能做,做了就改變了歷史,不說天道規則轉眼讓他消失,起碼降下雷罰是必不可少的,而這個世界可沒有劍斗羅幫他抵擋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