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如發(fā)狂的巨人般拍打著木屋的門,屋外的積雪已經(jīng)沒及腳背,并且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屋內(nèi)陳設(shè)除一張木板床,一低矮木桌,一盞舊燈,一個木拐杖,一個放著糧食的大缸,一個取暖用的壁爐,一個堆放著雜物的箱子外別無他物,由此可見此地主人的窮苦。
吳銘倚靠在床上,望著那將要熄滅的燈火,回想起了自己的過往。
吳銘生于幽國的國都,是家中次子,有一大兩歲的兄長吳奇,一個小一歲的姊妹吳瑾,兄弟三人皆是一母所生,父親經(jīng)商有成,對三人也是疼愛有加,吳銘自小便是錦衣玉食。
據(jù)父親說,吳家祖上出過元嬰修士,他們這支雖是支脈,但分家時也分得不少靈石,丹藥。
吳銘十歲那年,父親一位得了仙緣入道的故交,白揚,為宗門挑選修仙苗子一事途經(jīng)此地,便來探望老友。
父親叫兄弟三人稱他為白叔,白揚見了吳銘兄弟三人,突覺心血來潮,便為他們測了靈根,結(jié)果三人皆有靈根在身,老大是土金雙靈根,小妹是水屬天靈根,吳銘是金火水的三靈根,但是靈根破碎,好在勉強可以修行。
白揚神色復(fù)雜,嘆了口氣到:“可惜啊,若是靈根完滿,假以時日,一門三元嬰,倒也可在宗門立下根基。”
吳父看了看吳銘,塞給老友一個灰色的儲物袋,請他幫幫忙,看看能不能帶著三個孩子同去宗門,白揚告訴吳家人,若是可行,三月之后他便來帶孩子們回宗門,在給吳銘三人每人一個保命護身符后就匆忙御劍返回了宗門。
轉(zhuǎn)眼間,三個月已過,白揚御劍到了吳家,看了吳奇吳瑾兩人,又看了看吳銘,最后當(dāng)著吳家人面道:“我盡力了,宗門還是沒人愿意收吳銘侄兒為弟子。”
雖然吳銘有靈根,可以修行,但是靈根破碎,再加上是三靈根,宗門一般是不收這種弟子的,想要入門只要在門內(nèi)找個元嬰長老或者峰主拜入門下才行。
靈根破碎者止步于金丹,想要更進一步,唯有修復(fù)靈根,天地間修復(fù)靈根的靈物或者秘寶大都掌握在各大宗門手中,想要修復(fù)靈根,只能入宗門,但靈根破碎者入宗門須是長老弟子才可。
白揚說罷,便拿出那個灰色的儲物袋,還給了吳父,道:“吳銘入不了宗門,想要修行,須游走四方,去尋那仙緣,這袋中除一顆原屬吳家的上品水靈石外,我還放了五十下品靈石,幽國與臨近國度的地圖,一枚記錄修士基礎(chǔ)知識大全的玉簡,三張神行符,三張金剛符,一瓶煉氣丹,算是給吳銘侄兒的見面禮,吳奇吳瑾兩個孩子的見面禮就由峰主長老們?nèi)?zhǔn)備了。”
說罷,便教起了吳銘用精神力打開儲物袋和使用玉簡符紙的方法,待吳銘學(xué)會后,才帶著吳奇吳瑾兩人御劍離去。
吳銘把燈挑亮,隨后從箱子底翻出了一個灰色儲物袋,一些碎銀和一個貼著符的小瓶,小瓶里是半瓶筑基丹,這是祖上分家時所得,在吳銘出游時家里人給的,儲物袋里的地圖吳銘已經(jīng)走的差不多了,那早些年救他性命的神行符早就用完了,游歷這些年,金剛符也用的只剩一張了。
袋子中的玉簡吳銘已經(jīng)看過了:原來修士可分玄門,魔門,邪徒三類,玄門正道煉氣長生,根基穩(wěn)固,但對于天資有一定要求;魔門對于天資要求不高,有靈根者即可,但容易造成根基不穩(wěn),道途艱難無比;邪徒乃是無靈根者祭拜天外邪物,以生靈真靈為祭品,增漲修為,根本無緣大道,還會被玄門與魔門修士聯(lián)手追殺。
這袋中的靈石吳銘不想動,也不敢動,他如今已經(jīng)一甲子了,不是當(dāng)年那個身強力壯的棒小伙了,若用這靈石去換錢,就算有錢莊愿收,怕是換的錢半道上被那黑衣蒙面的強人給劫了去,錢沒了不說,這條老命說不準(zhǔn)也要給搭了去。
他本也想熄了這尋仙緣的心思,回幽國去,去做一個游歷周邊各國歸來的老翁,可他每每看到那袋中的靈石和丹藥他都心有不甘,他有靈根,他也有靈石,也有那前期所需丹藥,雖然靈根是破碎的,靈石不多,丹藥只是基礎(chǔ)的,但這些已經(jīng)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了。
吳銘想要入那長生的門,去走那長生的路,哪怕這路對他來說很難很險,他就怕哪天自己沒了,只能活在兄弟姐妹的回憶嘆息里了,怕再也沒人記得他。
吳銘這些年也陸陸續(xù)續(xù)在周邊各國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幽國和周邊各國背后的宗門是青云宗,也就是吳奇吳瑾去的宗門,只是沒有探到吳奇吳瑾兩人的消息,想想也是,入了山門再加上兩人天資卓越,已經(jīng)和他仙凡兩隔了,青云宗十年招收資質(zhì)合格的孩童為弟子,人間的王朝可用靈石等修行資源向青云宗尋求幫忙,每隔五十年各王朝便會統(tǒng)一向青云宗納供,以此來感謝青云宗庇護之恩。
吳銘把袋子放在桌上,用精神力吃力的打開袋子,拿起地圖,就著火光,仔細的看著那圖上的最后一塊他應(yīng)該可以走到的區(qū)域,只能等雪化開了再去碰碰運氣了,只希望那片山脈沒多少野獸出沒吧。
他不求什么無上傳承,也不求什么讓人白日飛升的靈丹妙藥,只求一篇能讓他煉氣入門的功法秘籍,至于是玄門的,還是魔門的,吳銘已不想去奢望了。
想著想著,吳銘便覺得困了,看來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不服老是不行了,吳銘只好收起儲物袋這些東西,合衣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燈火慢慢熄滅,黑暗重新籠罩了這間在風(fēng)雪中的小屋,只留下屋中老人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冬去春來,積雪消融,小屋塵封已久的木門緩緩打開,背著一個大包,拄著木拐的吳銘從中走出,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向了他最后寄予希望的山脈,傳聞幾百年前曾有人上山采藥時,遇到過那御劍飛行的修士,得了仙緣,踏上了長生路,不知道他吳銘的仙緣在不在此處?不知他是由此踏上長生路,還是半路就成為了那山脈中狼蟲虎豹的一道盤中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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