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劉昆聽著眾人的竊竊私語,大多都是在責備劉季,同情他的。
甚至有人在夸獎他,尊師重教,是讀書人的楷模。
這讓劉昆臉上的笑容,漸漸浮現。
就連高堂子,都覺得,劉昆這個傳業弟子,在品德上是相當不錯了。
這樣的一首詩,都能讓給劉季,因為劉季是師公。
呂雉察覺到,劉昆這樣做,顯然是在抬高自己的同時,貶低劉季。
她有些氣惱了,正要斥責劉昆,卻是被劉季給攔住了。
“媳婦兒,這里是讀書人的地方,不是街市之上,莫要生氣罵人!”
他對呂雉眨了眨眼睛,“交給我就行了!”
他抬眼看向得意的劉昆。
此時的劉昆,自覺壓了劉季一頭。
他倒是想看看,劉季要怎么證明,這詩是他寫的!
劉季呵呵一笑,“這么一首簡單的小詩,還要嘔心瀝血,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劉昆,你腦袋是裝屎的嗎?”
“這不過就是一首啟蒙孩童讀的小詩而已,要作這樣的詩,我想都不用想,要作多少首都沒有問題。”
全場寂靜下來。
劉昆作這么一首小詩,就為人所津津樂道,劉季卻說,想都不用想,要作多少首就有多少首。
這無論如何,都讓人無法相信。
即使劉季講史講得是精彩紛呈,然而,詩賦卻是另外一種領域,不是知道的歷史多,就能作詩賦的。
劉昆心中嗤笑一聲,這劉季,向來以能吹牛皮著稱,到哪里,牛皮吹起來,那就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劉昆是讀書人,知道寫一首詩賦,是怎么樣的一個過程。
尤其是一首好的詩賦,除了要有靈感之外,還要有真情實感,以及精準洗練的文字功底。
想都不用想,要作多少首就有多少首,那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作出一些亂七八糟的,只能是貽笑大方而已。
就連呂雉都有些擔憂地看著劉季。
劉昆表面很是恭敬,對著劉季左手壓右手,就是一個鞠躬。
“有請師公賜教!”
劉季絲毫沒有猶豫,握了握呂雉的小手,讓她安心。
他抬腳走上高臺,環顧全場一眼,抬頭看向天空中的月亮。
“那你們聽好了!”
“我現在就以天上的明月為題,作一首詩。”
全場靜靜地聽著。
劉季想都不想一下,就吟出李白的靜夜思!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這首詩一讀完,所有的讀書人,低頭一沉思,再抬頭看那一輪明月,一下子就落入意境之中。
大多數的讀書人,都有離開家鄉很長時間的經歷,為了求學,為了游歷,還為了其它原因。
這個時代,交通不發達,不要說離得很遠,就算是離得幾十公里,也是很長時間才能回家一趟,所以,思鄉這種情感,都非常的濃重。
眾讀書人們,如同喝了一碗香濃的醇酒一樣,個個都有種迷醉之感。
好詩啊!
真是好詩!
臺下的陳其,直接站起來鼓掌,邊鼓掌,眼眶都紅了。
“師公,這詩真是太好了,道出了我在外為官,看到圓月,總是想起團圓,苦思家鄉親人的心情啊!”
其它人也是忍不住跟著鼓掌,大聲叫著好,甚至隱約地聽到了哽咽之聲。
“我好想家,想家中的父母,想家中的兄弟姐妹!”
“嗚,我有三年沒有回過家了,也不知家中現在如何?”
“看來,是時候回一趟家了,在外求學五年,不知父母還健康否。”
臺上的劉昆,看到臺下的讀書人的表現,一下子就懵了。
他也是讀書人,這首詩,確實是格外的清新,也容易讓人觸景生情。
高堂子咽了一口水,也顧不上形象了,回頭大叫一聲。
“荀道,把師公的詩,給記下來。”
“好!”
荀道立刻提起筆來,正要動筆,突然想到了什么。
“師公,這首詩叫什么?”
劉季淡淡一笑,“就叫它靜夜思吧!”
劉季此話一出,臺下又是一陣轟然叫好!
劉季看向有些發呆的劉昆。
“劉孫子,這詩怎么樣?”
“不夠嗎?”
“我又想到一首!”
聽到劉季又想到一首,臺下立刻就有人大喊。
“趕緊給我竹簡,給我筆墨,我要記錄下來。”
“我也要記錄,你們干什么吃的,沒有竹簡了,就把你衣服脫下來,我要寫在衣服上。”
劉季再一次搖頭晃腦。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
“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這首詩,我也懶得起名了,就叫它雜詩吧!”
“也是一首思鄉的詩。”
“想到思鄉,我又有一首!”
······
劉季當場就把以前背誦過的有關于思鄉的詩,一口氣吟了幾十首。
全場鴉雀無聲,有人在奮筆疾書,認真的記錄劉季口中的詩。
有人則在細細的品味劉季吟出來的詩的味道,狀似癡迷。
臺下的呂雉,兩眼已經不再是冒著小星星這么簡單,而是有如發著皓月之光。
劉季吟了幾十首詩之后,饒有趣味地看向呆若木雞的劉昆。
“劉孫子,怎么樣?”
“我現在所吟的每一首,是不是都比那道鵝鵝鵝,更有意思,意境更是高遠?”
“這種詩,我隨口就能作出這么多來,我會因為覺得你那首孩童啟蒙般的小詩,而搶你的?”
這一回,劉昆的臉,瞬間就紅了一個通透。
他已經無力反駁了。
因為,劉季脫口而出幾十首詩,每一首詩,都有著流傳千古的潛質,絕對的佳作,就連他都無法否認。
那么,其它讀書人,自然也會這么想。
事實正是如此。
幾乎全場的讀書人,都覺得,劉昆真的是剽竊了劉季的詩。
高堂子臉色陰沉,低喝一聲。
“劉昆,你給我從實說來。”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
劉昆身軀一個哆嗦,雙拳握緊,這了半天,就是沒有說得出別的話來。
高堂子立刻也就明白了。
劉昆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這詩就是他剽竊來的。
高堂子怒不可遏。
他活了一輩子,幾十歲的人了,被奉為大秦名儒之一。
還以為臨到老了,還能收到一個得意門生。
沒想到,他深為自豪的弟子,竟是這么一個玩意兒。
竟敢剽竊別人的詩來騙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臉真是丟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