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誤入藕花深處
去大波家我和晚兒一起去的,這廝分到了區工商局,就地取材處了個對象,一個單位那天也去了,挺好的席間我們打給皇上李志民,兔子陳玉明,寧夏銀川的費雨生,狒狒,還有海拉爾的紈绔子弟酋長鰲琪我的外號叫詩人----濕人,晚兒想起了李靜陳雪打了電話居然哭的稀里嘩啦的,搞得我很難過,最過分的是李靜要辭了工作來晚兒這,一想轉眼各奔東西,李靜陳雪還叫我接電話尤其李靜說要是我對晚兒不好,一定收拾我。這我自然好好的表態。回來的路上晚兒還在念著李靜的好,晚兒就是到哪都有人對她好,李靜護她我是見過的,我:李靜個子也高山東倔縣的,她家住哪?晚兒:QD市!好地方,以后你想她我們去那走走,我說。嗯!真得去看看,她在什么公司?我問。自己開了個公司,具體的也不知道,說是還可以!晚兒說。到家了,那只救命的貓來到腿上蹭啊蹭。
領導家我也去了,一年了怎么也得去看看,拿了些土特產,領導挺高興的一頓夸,我也沒吃飯聊了會就走了。上班以后一切還是老樣子,帶幾個學生。一天晚兒打來電話說鄭婷要我幫忙,我開車邊走邊想怎么是那個化工廠附近,到了晚兒說的地點一看附近就這么一棟三層小樓還帶著院子,里面還插著幾面彩旗,院子里停了幾輛車,我進院車停在一邊,鄭婷已經出來了。峰哥!你來了!她說。嗯!什么事婷婷,我問。旁邊的化工廠是?我看著鄭婷問。先進屋再說,她說。進門以后我被徹底驚呆了,整個大廳足足有五百平方,里面還有房間,客廳里紅木家具的茶幾,沙發都是真皮的褐色皮革,呈凵型擺放,茶幾也是長條形,竹木地板,窗簾有些復古風,銀色底料與紫色小花相間的布料,下垂著。大廳的一邊有假山流水,一個小魚池,金魚在里面游來游去,另一邊有武術器械架,刀槍棍棒一應俱全,墻上還掛著兩把龍泉寶劍,這大概是鄭婷平時習武用的,樓梯盤旋與一側,木質的扶手。大廳中間歐式吊燈,鄭婷在那忙著沏茶。你不要忙了,我說。你找我什么事?我問。我們坐對面,她嘆了口氣,說:那邊的化工廠是我家的,我父親叫鄭一,你聽說過他的事嗎?她看向我。聽說過很震動,他現在怎么樣了?我問。已經執行了死刑,我的臉上還是抽動了一下,大概是對于鄭婷有一種愧疚,她若知道這件案子是我翻的不知道是什么樣,幸好只有老張知道,她低頭看著腳尖,一雙運動鞋的白有點無所適從,她咳了一聲:可是我家的工人要生活,這廠子一千多號人怎么辦?我:你可以賣掉,或者你以股東的形式出現,如果你自己經營你又不懂,雖然你學的是金融專業,但是管理生產你是門外漢,你看哪條路可以,我幫你。鄭婷聽我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我也沒什么能合計的人只有你和晚兒,我的叔叔就主張賣掉,他那點小心思我知道!我最近吃不好也睡不好,我媽又什么也不懂,所以我只能靠你了,說著她看向我,像是祈求像小孩子等待的眼光,我還是有點愧疚加上鄭婷沒什么依靠,我點頭答應了下來,這樣可以股份制,我給你聯系,你不用太急我聯系招商局,他們會有辦法。鄭婷還是笑了一下,我:你多久沒練武了?婷:很久了沒心情。走練練去,我說。她拿了墻上的兩把龍泉劍,我接過一把,鄭婷走著走著到了院子,就是一記空翻,出劍點刺耍的有模有樣,我在旁鼓掌叫好,鄭婷的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頗有江湖女俠的風范,回到單位我直接去找招商辦領導我們都認識,我說明來意,領導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智慧的小眼睛眨巴眨巴,說他正好有一個企業也是化工,要是能促成一舉兩得。說著他押了一口茶吐出茶末,我急忙遞上香煙,他說:慕,我盡快安排他們見面,說著抄起電話……
簽合約的那天,我們雇了律師還有某公證處,鄭婷可得利潤的百分之三十,廠子設備都還是她的,人員不動工資略漲,她有權雇專業團隊審查賬目,有權投一票否決,但不能參與生產經營,這個結果已經很不錯了,她也很滿意,這樣既保證了工人的出路也不耽誤她做愛做的事,簽合同握手留念我拿著相機拍下這一切,鄭婷今天穿的很正式,路易威登的輕奢職業女妝,乳黃色的西服套裙,衣袖的五顆紐扣,淡黃色的胸針,配乳黃色毛衣,束起的頭發,高跟鞋將她的身高又增了一籌,她的身材修長,而且十分勻稱這大概與她常年習武有關,儀式結束后,婷:哥得請你的領導吃飯,在附近的酒店昨天就定好了。嗯!好的,我說著去叫招商辦的科長,科長也沒推辭,早聽說招商辦的人能喝,因為他們工作多應酬,果然名不虛傳,這老頭喝了四杯仍然精神抖擻,我已略顯醉意,二兩半的杯已經一斤酒了,我趕緊將車鑰匙給鄭婷,一會你開車給我送回去,給科長打個車,我囑咐鄭婷說。科長又開了一瓶我兩還是喝了了,但是我已醉的不行了,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人摻我上車,好像我還吐了路上,還有迷迷糊糊的我看見晚兒脫了衣服親我……
醒來已是第二天,強力的睜眼睛睜了好幾次,我這是在哪?被子軟軟的,好像我什么也沒穿,還有旁邊這個女人是誰?她背對著我長發散落在身后,赤裸著上身我悄悄的打開被子,臥槽!真的沒穿而且白床單上還有血跡,我趕緊起身去穿短褲,剛穿上一個聲音說:你別怕我自愿的。你!你!鄭婷,你!我語塞。鄭婷起來穿衣服,我用你的手機給晚兒發信息了,說有個事故你們要去處理,晚上不回去了!你放心吧!我也沒說什么趕緊穿好去上班了,就這樣幾個月過去了也不見鄭婷,我逐漸放心了,偶爾的她會給晚兒打電話,聊些衣服啊,逛街的事,我對晚兒更好了大概是愧疚的原因,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鄭婷還不知道我和老張把他爸送進監獄的,知道了也會恨我的,直到五個月以后她來我家,一進門我嚇了一跳,臥槽!她的肚子大了,我馬上覺得不妙,晚兒眼尖:喂!幾個月了?他爸是干什么的?你厲害呀!婷:分了,不說他,我一個人養,他太沒良心,說著瞟了我一眼。我木木的看著這一切,她還和往常一樣,與晚兒聊天我做的飯,晚兒:不要放辣椒,不要油大,完全是照顧孕婦的標準,我則錯誤百出,打了個盤子,撒了一個菜,還切了手不厲害但也出血了,我吃了一碗飯就下桌了。鄭婷走以后晚兒:她可真有個性,自個養她還是個姑娘啊!將來可怎么嫁人啊!我完全沒聽進去,胡亂的答應著,這個晚上我抽了不少煙一直到下半夜才勉強睡一會。第二天我去了鄭婷家,她坐在沙發上看書,你想怎么樣?我問。什么怎么樣?她反問。我指了指她的肚子,你干什么,我又沒要你負責,你怕什么?她說。鄭婷,咱都成熟點行不,走跟我把他打掉,你別鬧了鄭婷,鄭婷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婷:峰哥我早就想好了,我不結婚也不牽連你,況且都六個月了打不了了。我母親和我父親分居多年了,她在英國,我父親死她都沒回來,我也實在想不出好辦法,只能坐在沙發上。我們不可能的,我愛晚兒,除了她,婷:夠了!我沒說要你怎么樣,是我賤!我就是喜歡你對晚兒的一切,你白玩嗎?她顯然有點失控。你想怎么樣?說吧,我抬頭看著她說。我生孩子那天你來,還有生之前每個月陪我兩天,這個房間就我一個人,你得抱著我睡,每個月兩天必須在我這過夜,還有生孩子當天你一定要在,我跟前沒人不行。我:不行,一天都不行,我有點激動。婷:你要白玩我嗎?你看床單的血跡,說著她把茶杯扔了出去。我真想抽自己巴掌,但事已至此。我:我可以來但我不能抱你睡。也行!你走吧半個月來一次,她說。我:每個月來一次那是大姨媽,我還沒忘幽一句。回來的路上我真的心情不爽,這要是讓晚兒知道可怎么得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開始心神不寧,到了晚上看著熟睡的晚兒,心中不免一絲愧疚,在一起四年了我從未多看過女人一眼,即使是楊夢,可是這次卻這么不小心,而且最重要的是有了后果,我明顯意識到事情并非鄭婷說的那么簡單,她真的會別無所求嗎?她真的會一個人撫養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嗎?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鬧,憑我對鄭婷的了解她不會鬧,想到單位想到我的職位,哎!不禁嘆了口氣,要是和晚兒撂了呢,不行啊!雖是喝多了但鄭婷的肚子大了,不撂紙里能包的住火嗎,又能包多久?我望著窗前的夏夜,久久不能平靜,想起了小時候媽媽說的,愛一個人的時候只能愛一個人。我又和誰去說我喝多了她主動的,誰會信,晚兒也不會信。夏夜的蟲鳴叫著,仿佛是打開夜晚的鑰匙,有些輕微的失眠,躺在床上想起了家下的夏夜,門前的小河裹著粼粼的微光,稻田里傳來婆娑的細語,池塘里青蛙對著月光一聲聲的呼喚,瞧!水蔥多么招搖,晚風里扭捏著,晃動著身體,稗草混跡在稻田里,它們又在得意洋洋的混過一季,大山里偶爾傳來一兩聲布谷鳥的叫聲,是孤單的呼喚,深邃而遙遠,有一個少年站在月光下,他在看天空中的流星,身影越來越越明亮,明亮到已成為一片月光,飄落在稻田里,田野上,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幾天單位開始忙了,征兵開始了,部隊的首長來了,我負責接待,住處等都安排好了,每天安排幾個人初試各個區有幾個新人負責,而我與那位首長負責復試,首長姓李叫李榮清,我們坐在一個房間里復審。結束以后我邀請他去參觀了平房區的:黑太陽731.八月的哈爾濱還很酷熱,街上到處是浪漫的氣息,我們穿過市區,到了平方區。兩根大煙囪佇立在院子里,仿佛在控訴侵略者的罪惡,“底下是焚尸爐,那邊是集中營,您知道為什么叫黑太陽嗎?我問。我:因為日本的國旗是太陽,而在二戰期間他們犯下太多的罪行,其中包括活體實驗,活體凍傷實驗,活體解刨實驗,動物與女人交配實驗,四肢互換實驗,,活體細菌實驗,我帶他參觀了集中營,石井四郎是當時731部隊的主要負責人,很可惜的是戰后他們都沒有受到相應的懲處,當時的遠東國際法庭,對此事只字未提。“看來祖國一定要強大啊!不然又要挨欺負。他神色凝重。我們邊走我邊介紹,這是一段沉痛的歷史,各個房間的蠟像還原著當時的場景,讓人震撼。法西斯之所以滅亡是因為慘絕人寰“據說有三千多人死在這里,中國人居多,還有韓國人,蘇聯人外國人是抵抗組織的人員,被抓進來后當成白鼠,盼著祖國強大起來,盼著祖國早日統一,我有點激動。我并沒有過分介紹,他自己看了很多,這段歷史太過血腥,有很多都是你想不出來的實驗,把人的四肢凍僵,把肉敲掉,這在731不是最殘忍的,最慘人的是活體取器官,他們的耐受實驗,還有梅毒感染,肝病感染,熱帶病毒感染。。。。
“我們應該銘記這恥辱的一頁,也應該無比珍愛今天的和平。”很多的細節我沒給他概述,“據說地下的建筑面積和地上一樣大”我說。他點點頭。每個中國人都應該銘記那段苦難的日子,與它相對應的還有南京大屠殺,我們走出院子,回望衛兵處的老黃色平房赫然寫著:侵華日軍第七三一部隊遺址。
路過一片田野我還是邀請李榮清下來走走,放松一下心情,我們聊了會,去了果戈里大街,這里八月姑娘們穿著紅裙子,藍裙子,妥妥的人間煙火味,我還是請他吃了頓燒烤,本來準備我付錢但是他說什么也不肯,他付的錢,回來已經黑天了,路上我還在想鄭婷快來電話了,果然還沒到家,便接到她的電話,只能和晚兒撒了謊,去陪她。她一見我去就對著肚子說:寶寶爸爸來看你了,你快叫爸爸。我無語不是好臉色但又不敢放聲,鄭婷大概是習武的事脾氣沒那么好,只是對我很好,這個頭上我是不敢惹惱她的,做我這,來呀!她說。她在沙發上擺手,我無奈只得過去,她兀自的讀著一些字:小鴨子和小雞……她讀給孩子的。我看著她的樣子,側面的高挺的鼻子,黑色長發,一個勁的撫摸肚子,看來并不舒服,我接過書讀了起來,她躺在我的腿上,睡著了………我逐漸的體會到她一個人大個肚子,不容易。可是這個情況又有什么辦法呢。晚上我買了菜做了幾個菜,她沒少吃,晚上她睡在我的臂彎里抱得很緊,她說只要我一松手就什么都沒有了。我沒說話大概她也沒有什么可以依靠,早上我很早的醒來,做了幾個菜然后去上班了。
這段時間我開始愧疚,給晚兒做的菜也很豐富,有幾次小失眠,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時候鄭婷的事才能了結,每天我看著晚兒回來忙這忙那就開始愧疚,尤其等到她熟睡的時候,我回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更是決定這孩子出生以后,一定要和鄭婷劃清界限。可是一種無力感正在咬嚙我,無時無刻的咬著。今天很早的回來,站在街口看起了黃昏想起了老家的黃昏……山谷另一側的黃昏
“你看你看有炊煙!”你伸手指向山谷的另一側
那炊煙仿佛依勢飄來,永恒的答案
黑色帽檐下黃昏的光打在你的臉上
好疼!你的臉唇角在抽動中微笑
那是你丟在這里很久的東西
被稱為遺落
每次你都尋找哪怕是家鄉的一道野菜
或是一句東北的鄉音
你在夕陽里泛著淚光
夕陽也在泛著淚光
此刻,你拾起一片黑陶若有所思
楓葉也被夕陽打落在你身后,
遠處有吆喝聲傳來,一輛馬車在夕陽中奔去
身后無數的鈴聲散落在原野
童年的曲子,你說。
炊煙飄到天上,變成晚霞
雅魯河大地忠誠的子民
滋養著這片草原
牛羊從河水中走來
又在黎明中走進河里
稻浪一波接一波傳來拍打山腳
而那躍起落下的雀是浪花
這是你無數次夢回的場景
于是那晚你失眠了
終于到了十月,鄭婷生產的那天,我一直陪著很順利,晚上一個女嬰呱呱的叫聲自產房中傳來,我心落了地,雇了義工照顧得很好,每天我都過了看看,嬰兒用品買的很多,一部分已經送到她家里。她恢復的很快這與她練武術有關,孩子很漂亮,盡管以這種方式見面,但我還是很喜歡,出生證明上寫的名字:慕思君,我怎么說鄭婷也不聽,我想讓她姓鄭,但是鄭婷不肯,沒辦法。我終于和她做了切割,兩個月去看一次,沒有緊要的事情,不能找我,也不能去我家。我總算松了口氣。更讓我高興的是她很快帶著孩子去了美國,她母親在那里。臨別的那天,哈爾濱的太平國際機場,我還是擁抱了鄭婷,親了親孩子。“那邊有人接?我問。我母親她去接,你放心吧!鄭婷有點要哭。其實我不舍得她走,還有孩子,不管是當時喝多了還是怎么樣,鄭婷是愛我的,而且這場意外中,她都是一個人在擔著,望著她的背影,我真的很心酸。回來的路上草木已經蕭瑟,打開車窗讓一抹幽藍的天空飄進來,我沖進玻璃窗發出嗖嗖的響聲,路上偶有喜鵲飛在收割完的田地,農民正在收割田里的玉米,陽光打在黝黑的土地上,讓它的黑發亮,天邊的幾片云朵很白,你也很白!陽光很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