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是半夜跑的。
于強發現時,為時已晚。
當鬧洞房的人散去,已經是半夜一點,熱鬧的小山村恢復往日的平靜。
于強躺床上發覺不對勁,到廁所一看,新娘的衣服掛在廁所的墻上,人已經不見了。于強趕緊把父母喊醒,又給表弟于樂打電話簡單的說了經過,讓于樂趕快開車過來。
于強的父母知道王琴跑了,母親當即嚎啕,父親制止住蹲在地上大哭的母親,“丟人現眼的事,別嚷嚷的全村都知道。”
母親當即由大哭變成了啜泣,而父親急的跺著腳。
于強的父親又通知了于強的叔叔,等大家都到齊了,于強的父親讓于強的母親在家守著,剩下的人上了車,順著村里通向外界的唯一公路追了下去。
在車上于強給王琴打了電話,電話接通后于強說你趕緊回來,你這是騙婚,我要報警。王琴說了一句對不起就掛斷了電話。于強再打,電話已經關機。于強氣的在車上大罵。
于強紅了眼,在車上把牙咬的嘎巴嘎巴的響,恨不得把王琴撕碎了嚼吧嚼吧咽了,催促表弟快開。表弟猛踩油門,車子在蜿蜒山路疾馳。于強的叔叔嚇得說慢點慢點前面有急彎。
半夜的山區公路一輛車也沒有,跑了四五十公里追到了縣城,一算時間,這么快的速度,王琴就算是有人開車接應,也不會跑這么快。于強的叔叔盤算著王琴肯定沒順著公路跑,咱們趕緊回村去找。一行人又風馳電掣的趕回村,打著手電,在村里找到了天蒙蒙亮,一無所獲。
王琴從廁所翻墻后,順著上山的一條放羊人走出的小道悄悄的上了山。跑到半山腰藏了起來。
算計著于強肯定會從公路追,王琴上了小山包。翻過這座山有一條河,順著河堤有一座浮橋,只能通過行人和單車。這個浮橋是為了方便維護河流的人員修的簡易浮橋。王琴專門拿著衛星地圖研究出的這條路。
王琴看天蒙蒙亮了,就開始翻越小山包。走了兩個個小時,終于到了山頂,看到了那條河流。河流對岸,有一條縣級公路。
王琴下了山,走到浮橋一半的時候,王琴停住了腳步。浮橋對面,正站著于強。王琴想往回跑,一看身后,于強的表弟,堵住了后面浮橋的口。
看到于強的眼睛都能噴出火,王琴本能的一哆嗦。
“跟我回去。”于強像一座鐵塔似的堵在了浮橋口,眼睛瞪得大大的,氣的眼珠子都要蹦出來了。
“你把我放了吧。我也是受騙了。”王琴害怕了,看于強恨不得把自己吃了,心想這是把老實人給逼急了。前路被截,后路被堵,王琴恨不得肋下生出雙翅。
“我花了那么多錢,你一句把你放了就完了?你現在跟我回去還不算晚,否則我報警你要坐牢的。還有全村都知道我已經結婚了,現在你跑了,我家的臉面在村里都丟盡了。你必須和我回去。”于強慢慢的向王琴靠近。
“我也是上當了。我沒想騙你。”王琴站在橋的中央,左右看著不斷逼近的于強和他的表弟。
“你哥和你父母拿走了十萬彩禮錢,你現在想跑,還不算騙我?”于強肺都要炸了。
“表哥,跟她費什么話?把她捉回去關起來,再跑把她腿打斷。”于強的表弟嫌于強太啰嗦。
“他們不是我的父母和哥哥,他們都是我的公司同事。我才上班一個月。他們讓我假裝和你談戀愛。昨晚我發覺他們拿走了你父母的十萬彩禮錢,才意識到他們把我騙了。他們把我等于賣給你了。”王琴在大學畢業后,當了一年導游。旅游公司不景氣后,王琴應聘了一家影視公司,面試的時候說王琴外形條件好,很快就能當上主角拍戲。
“表哥,你別聽她胡說。”于樂根本不相信王琴的話。
“我沒胡說。公司說考驗我的演技,讓我和你假裝談戀愛。昨晚他們跑了后給我打電話說,公司覺得我的演技不行,我被他們辭退了,和他們的公司沒關系了,給了我一個月的工資三千元。然后我再給他們打電話就打不通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說的漏洞百出,鬼才信你。”于強怒不可遏。
“從認識到現在我倆才一個月,你想想怎么可能這么快結婚呢?我倆總共才一起吃過幾次飯,而且那個招聘我的人,就是假扮我哥哥的人每次都在場,他們和你商量結婚的事,我這個當事人根本不知道。”
“有話回去再說,反正你是別想跑。”于強給王琴身后的于樂遞個眼色。
于強過去就抓王琴的脖領子,王琴一低頭躲開了。于強有些意外,心的話你還敢反抗?照著王琴腦袋就是一拳。王琴側頭閃過。于強沒想到,愣了一下,接著掄圓了一拳,王琴一低頭,又躲了過去。于強由于使勁過大,自己一趔趄,差點摔倒。浮橋也跟著搖晃了一下。
這時于強的表弟已經到了近前,照著王琴后背就是一腳,王琴側身緊緊貼著浮橋護欄。于強的表弟一腳踹空,給自己來了個劈叉,大腿根生疼。這時于強的拳頭又打過來了,王琴想躲,來不及了,一拳正中王琴面門,王琴腦袋嗡嗡作響,加上于強勁大力沉,王琴短暫的失去了意識,于強的表弟又照著王琴的肚子補了一拳,王琴疼的彎下了腰。于強一把抓著王琴的頭發,把王琴提溜起來,接著就是兩個嘴巴子,扇的王琴眼冒金星,俏麗的臉龐變得扭曲,接著腮幫子被牙一硌,王琴覺得嘴里一甜,吐了一口鮮血。
于強看王琴口吐鮮血,于心不忍,怕出人命。于是于強抓著王琴的頭發,拖著到了橋頭。于強的表弟已經把車開了過來。
王琴知道下一步就要把自己塞入車的后行李廂,而且被抓回去沒有好下場,巨大的恐懼霎時充滿了王琴的內心,“我必須要先跑掉。”王琴絕望的想。
于強把王琴拖到車旁,讓表弟于樂找一根繩子,于樂在車上翻了半天也沒找到。
這怎么辦?于強看著王琴,費了好大勁才抓到,跑了十萬的彩禮錢找誰去要?那可是自己全部的積蓄呀。
于強伸手去扯王琴的腰帶,想用腰帶把王琴的雙手捆住。而且,沒有了腰帶,王琴也沒法再跑了。
王琴誤會了于強的舉動,以為于強獸性大發要對自己圖謀不軌。就在于強快要碰到王琴身體的時候,王琴突然掙脫于樂的控制,用力飛起一腳,正踢中于強胸口,疼的于強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氣。王琴趁勢回頭,就在于樂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掃堂腿,把于樂放到在地。
王琴是第一次和人真實的格斗,以前都是訓練和表演,一招一式甚至都是安排好的,對于今天能不能戰勝于強和于樂,而且于強身高馬大,王琴一點把握沒有。王琴中學是在一家寄宿式武術學校上的學。
很快于強和于樂就反應過來,把王琴圍在中間,下手也是越來越狠。王琴開始被打的疲于應付,幾次被打倒在地,要不是反應快就又要被于強和于樂抓住。經過一番搏斗,王琴也漸漸適應了,很快就能在兩人的圍攻之下周旋。
不下狠手自己跑不掉,下狠手自己又不忍心,王琴左右為難。
于強肯定是打急眼了,對于遲遲不能把王琴打倒,于強狂躁不已,于強回車上抄起一把扳手,也不管是不是致命部位,照著王琴的太陽穴就打下去。
王琴不再猶豫了,你既然要置我于死地,我還客氣干嗎?而且我也是受害者,王琴躲過于強的扳手,用肘猛擊于強左肋,接著一腳踢在于強的脖頸,于強哼都沒哼就栽倒在地。踢中于強脖頸那腳,王琴惱恨于強對自己下死手,所以用足了力氣,脖頸側面的動脈處,被打中人會瞬間失去反抗。
王琴迅速的又把于樂打倒,準備跑的時候,又返回車上,把于樂車上的鑰匙扔到了河里,迅速的消失在公路的盡頭。
兩年后,在另一座城市,明亮的健身房里,一個年輕的女教練,正在指揮著學員做著各種健身動作。教練不時的糾正學員的動作。熱身以后,教練說了聲解散。然后學員各自找各自鍛煉的器械。教練進了隔壁的屋里,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吞云吐霧,最后吐了一連串煙圈,用手一揮,掐滅了香煙。又回到大廳,指導著學員的動作。
兩小時后,學員們陸續離開健身大廳。這位年輕的女教練,去了樓下的游泳館。門口的保安熱情的跟這位年輕的教練打招呼:“李教練,來了。”這位李教練笑著和保安點頭。等李教練進去,身后的保安悄聲議論著,“李教練也不怕辛苦,上完健身課,還要來游幾圈,難怪身材那么好。”另一位保安,說的比較老道:“她要靠身材吃飯,不保持住,怎么教學員。不辛苦不行。”
李教練在泳池肆意的來回游動著,像是一條魚,姿勢優美,時而仰躺在水面時而鉆入水下,旁邊有幾位男士看呆了,目不轉睛,瞪大著雙眼,一動不動。一位女子踹了一個男子一腳:“沒見過女人是不,盯著人家看,丟人現眼。”挨了一腳的男子趕緊回頭,對這位女子討好的說:“沒你好看,一會兒回家我做飯。”
這位年輕的教練在游泳館消磨了一小時,然后回到健身房。看了一下表,然后去更衣室把健身時的衣服換了。一條黑色的一步裙,上身白色緊身短襯衣,用一條白色的上面印有紅藍搭配花色圖案的方巾在腦后的頭發上打個結,腳穿一雙黑色高跟鞋,這時的李教練亭亭玉立光彩照人。
李教練來到地下車庫,走到自己的車旁邊,就在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迅速的圍過來三個黑衣男子,從走路的姿勢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人。
“你叫李婭蕓嗎?”為首的一人說。
“是的。你們是干什么的?找我有事嗎?”
“于強你認識嗎?”
李婭蕓本能的反應,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