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聞殊詞越來越忙,到各地去參加比賽,而唐頌一有時間就會去看她的比賽演出。
回家更是越來越晚,著急回家時聞殊詞就會抄近路,很黑,人少得幾乎沒有。不過聞殊詞安全警惕性不高,覺得走幾回沒什么。
久而久之,聞殊詞感覺有人跟蹤自己。想了想,有空的時候去寵物店買了條金毛回來,給自己壯壯膽,雖然這條金毛還很小,反正她要養很久的。給它取名叫多多。
有一次回來,聞殊詞看見了門外的一個符號,之前是沒有的,可能被人盯上了,她想了想,買了雙男士鞋子放在屋外,還有幾件男人外套掛在陽臺上。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聞殊詞這幾年也有了些錢,畢竟省吃儉用的。主要是現在買房裝修的話還是不夠的,三十歲之前她可以買,但是現在的存款還不足以買。
終于,聞殊詞下定決心聯系了賴莎見面。
“難得啊,你這個大忙人居然也會約我,說吧,有什么事?”賴莎輕抿了口咖啡。
“什么事都瞞不過你”聞殊詞笑了笑,有點難為情“我想借錢,你手中有多少能借我的?”
賴莎聽了,立馬問“你缺錢???”
“不是,我現在那個租的房子有些不安全“聞殊詞沒細說最近自己碰到的那些事“所以想買一個小一點的房子,夠我住就行了?,F在我沒那么多錢,等我有錢還你”
“說的什么話,你有困難我還能不幫嗎?還差多少,我看看能拿多少給你”
“我先借你十萬吧,其余的我看看找別人借”聞殊詞說。
賴莎想了想“可以,一會把錢打你銀行卡上。錢可以慢慢還,不急”
“莎莎,謝謝你”
“謝什么”
剩余的聞殊詞想找季宛蓉借。但季宛蓉花錢一向大手大腳的,哪有錢借給自己。
徐老師也不行,她有孩子要上大學,花銷更大,而且一下子借這么多也不好。
這件事就又煩了聞殊詞一陣子
直到有一次唐頌執意要送她回家“你這治安不行啊,換個地住吧”
“這都不錯的了“聞殊詞開口。
“我可以借錢給你”
“???”聞殊詞抬頭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唐頌干脆坦白“徐阿姨說前陣子你找她借錢,見你最近瀏覽看房子的頁面,就猜你要買房子”
聞殊詞沉默了,不知道說些什么。
唐頌和她不過萍水相逢,普通朋友而己,怎么好借他的錢。
“別猶豫了,我借給你,你還差多少
終于,聞殊詞問“你為什么要借錢給我?”
“因為喜歡你”唐頌這會子倒和平時不同了,一本正經地說“在這期間你可以利用我做任何事,包括錢”唐頌突然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你就當……”
唐頌思索了一下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詞匯來形容“當做是一場交易就行”
有本以為聞殊詞是會一口回絕的,唐頌內心忐忑不安。或許她會覺得他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但他不在乎,這是一個機會,他怎么會錯過?
“好”聞殊詞點點頭“我同意”
唐頌在這一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真的?”
“真的”聞殊詞倒沒把他當成什么不好的人,反而在想,自己這樣為了一套房子就輕易交易是不是太過于草率、輕浮不自愛了呢?利用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良心不會痛嗎?但是她還是這么做了,因為比起所謂的臉面、自尊,人身安全更為重要如此不堪一擊。
聞殊詞也花了很長一段時間看房買房,裝修,跑家具公司。才終于弄好。房子小得只能住一個人,不過聞殊詞很滿意了。裝飾得非常溫馨,應有盡有,除了小,什么都好,
為了綠化環境,聞殊詞也買了些植物。多肉,富貴竹萬年青,還有綠蘿,都是一些好養活的。
這才正式和金毛多多搬進來。
交往期間,唐頌和聞殊詞相處得很融洽,像普通情侶般。兩人不會什么都一起,有自己的事情做,周末得閑了會一起出去約會,看電影,去鬼屋,去游樂場,去海洋館。
聞殊詞也覺得和唐頌在一起讓她這到很輕松、快樂,不再覺得自己孤單,知道有一個人會一直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守護。
旁人看了,不覺得像談戀愛,倒像是老夫老妻的正常相處模式,不會膩,感情也不會淡。
這天,兩人都有空約了一起出去。
唐頌早早地就來到聞殊詞樓下了,等聞殊詞仙化妝穿上裙子和高跟鞋就下來了。
一見到聞殊詞,唐頌就下車給她打開另一邊的車門,見她睡眼惺松便溫柔地問道“怎么啦,昨晚沒睡好???”
聞殊詞眼睛都睜不開了微笑著回答“嗯,我好困啊”
“好了,進去車里睡一會”唐頌摸摸她的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到了我叫你”
唐頌找了地方停車,松開自己的安全帶,偏頭看聞殊詞。她還沒醒,歪著腦袋睡得正香。
見她這樣困唐頌也不忍心叫醒她,在一旁陪她坐著,看她的睡顏。
過了大概半小時左右,聞殊詞才醒進來“我睡多久了,你怎么沒叫醒我”
唐頌彎著唇盯著她笑“沒多久,就一會兒而人,我們下車吧!”
聞言,聞殊詞解開了安全帶,準備打開車門時,唐頌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往里一帶,聞殊詞便落入他懷中。
聞殊詞在他懷里抬頭看他。唐頌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捧住她的臉,低頭就要去吻她,
感受到了唐頌呼吸急促,莫名心慌、害怕了一陣,呆住了。
同時,唐頌也發現她僵著身子,那個吻始終沒落下來。拉開了他和聞殊詞的距離,善解人意的唐頌說道“抱歉,是我太著急了”
“你沒錯,做什么向我道歉”聞殊詞不知怎么了,剛才腦海中閃過了一張她幾乎要忘記的面孔,既熟悉又陌生,她很對不起度頌。
雖然兩人是因為交易開始的戀情,但她很厭惡自己不能喜歡上唐頌。夜里也會良心不安,想多彌補唐頌,但她不知道要怎么做。
唐頌打開車門,就要下車,聞殊詞情急之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唐頌”
唐頌回頭看她,疑惑道“怎么了”
聞殊詞靠近他,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貼在他身上,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眼睛落在唐頌粉嫩的嘴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難得聞殊詞這樣主動,一時間唐頌也愣住了,而后回應著她。
在參觀博物館時,碰到什么聞殊詞不會的唐頌都會——為她解答。
正講到精彩之處時“聞殊詞?”
一個年齡相仿的年輕漂亮女人走過來,試探性問道。
聞殊詞聽了,往聲源處看去,原來是好幾年沒見到的張芷彤“你也來參觀???”
“真巧,不過我是一個人來的。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來這放松放松心情”張芷彤走近看見了一旁的唐頌“這位是?”
“噢,這是我男朋友,唐頌”又對唐頌說“這是我大學時的室友,叫張芷彤”
唐頌伸出手“你好”
“呃,你好”張芷彤挺震驚的人和唐頌握手后拉過聞殊詞到一邊,問道“你放下俞瑾淵那個渣男了?”
聽了這話,聞殊詞才想起大學時自己挖的這個坑還沒填,便解釋道“早不喜歡了,不然我一輩子守活寡?”
“當初你的那個樣子就像非他不嫁一樣,放下了就好,你現在的男朋友也不錯啊”
因為怕唐頌多想,也知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就把俞瑾淵的事情和他說明白了。
又是一個平常的日子,聞殊詞下班了就回家了。
到家門口,站了一個人。
聞殊詞有很多年沒見過了,自從自己去見了他一次,就沒再見過,他也不來找自己。細算下來,差不多十年之久了。
看起來老了不少,頭發也白了很多,聞殊詞覺得時間再久一些,估計就認不出來了。
頓時,聞殊詞哽咽道“爸”
“殊詞”因為太久不見了,心存愧疚,聞逑磊想哭又想笑“這些年過得好嗎?”
聞殊詞把眼淚憋回去,恢復了平常那種距人于千里之外冷淡的語氣“挺好的,勞您掛心了”
聞逑磊愣了一下,知道她在怪自己“我前幾天到任嚴的家里,沒看見你,問了你母親,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任家那丫頭和我說你大學時就不怎么回去,畢業后就直接獨居了”
“說你租了房子,現在才買了房住,但也不大。還講了許多你媽對你的事情。我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知道你這些年過得這樣艱難”
“女兒,是爸爸對不住你。要是當初我留你下來就好了”
聞殊詞紅著眼睛,沒說話。
聞逑磊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太晚了,但是我還是要說。我不能再遲下去了,和爸爸回去住吧,爸爸會是你的依靠”
到這里,聞殊詞想象中的痛楚并沒有襲來,反而很平靜。
“確實晚了,沒有任何意義。您不應該來這找我”聞殊詞打開家門,見聞逑磊沒有動,開口道“進來坐吧”
曾經她最愛最敬重的父親,兩人關系變成這樣,聞殊詞拒人千里之外也不是,原諒也不是。內心很矛盾,所以她從來不去看他,就是沒法面對,現在聞逑磊突然過來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辦。
晚了這么多年,兩人其實沒有什么話可說,一陣又一陣的沉默讓對方都尷尬不已。
“有時間也來看看我,看看你曾經住的家”聞逑磊坐在沙發上,環顧了一下四周“一個人生活很辛苦吧,都是我們對不起你”
“也沒什么,習慣就好了,多的是人這樣生活。是我以前被寵著、慣著,太嬌氣了而己”聞殊詞開始做飯,一邊忙活一邊回答。
繼上次后,聞殊詞似乎比以前放得開了,唐頌親她時也不會反抗、更沒有僵著身體。但正是因為這樣,唐頌才發現她在勉強自己
這樣的一個想法冒出后,無時不刻在困擾著他。
最后打算約了季宛蓉出來。她是聞殊詞的好閨蜜,自然會懂得聞殊詞這個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季宛蓉把包放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來,
唐頌的表情有幾分沉重,眼下的烏青有些重,明顯沒有休息好“我想和你了解殊詞的事”
“殊詞的什么事”季宛蓉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從前有特別喜歡的人嗎?和我在一起時有時她會走神,仿佛透過我看見了其他的什么人?!?p> 聽到這里,季宛蓉心里咯噔了一下“你想多了”
“不是”唐頌肯定地說“我能感覺得到,雖然她已經盡力扮演一個好女友了,但她很勉強,讓我很不舒服”
“如果她有了喜歡的人,也許我不該栓著她,耽誤她。和她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很開心,這就夠了。我想明白了,她對我沒感覺的話我就和她提分手”
季宛蓉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認識她這么久以來,她只喜歡過一個人,那個人是我堂哥。在殊詞高二的暑假,我哥就搬家了”
“后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哥走的那天她沒來送。上大學后她交了第一個男朋友,但只是玩玩而己,我看得出來她……”季宛蓉頓了頓“的確不喜歡你”
聞言,感頌垂下眼睛,眼有說話。
見狀,季宛蓉又說“甚實我也不確定她心里還有沒有住著人,既然她和你交往,你何不再等等,興許你們是合適的”
“……”唐頌也猶豫了。
唐頌走后,季宛蓉在原地坐了好一會兒。說到季赴年,季宛蓉也很少見到他,一只手都可以數得過來。聽說季赴年沒談過女朋友,頓時有些惆悵。
但愿聞殊詞會真心喜歡唐頌吧
最后,季宛蓉才離開。
這些日子,唐頌倍受煎熬,聞殊詞覺得不對勁,問他怎么了,他也不說話。
晚上,聞殊詞下班后,唐頌開車來接她
回去的路上,唐頌突然問“殊詞,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怎么樣”他有點不自在,手摩挲著方向盤。
聽了,聞殊詞先是疑惑他為什么突然這樣問,然后仔細想了想,回答道“你對我無微不至,很貼心,更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我還是我自己。既不會拿走我的快樂,讓我胡思亂想,也不會讓我的理想、夢想破滅,反而你是我的恩師。和你在一起我覺得輕松,可以松懈下來停留、休息,讓我很舒服”聽到她這樣說,唐頌突然不說話了。
聞殊詞偏頭看他,有些擔憂“你最近很奇怪,碰上什么事了嗎”
“殊詞,你想和我分手嗎?”
“你在說什么?我為什么要和你分手?”
唐頌靠邊停了車,才看向她,表情嚴肅、認真,盯著她”如果你想,我可以配合你”
見狀,聞殊詞也有些急了起來,顯得不知所措,抬起的手又放下“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說這些話,是誰和你講了什么嗎?”
想了想探到他的額頭處“你哪里不舒服?”
唐頌抬手捉住她的手放下來“我沒發燒”
現在他這個樣子是很難溝通的。聞殊詞說“應該說是你想,我會同意”
聞言,唐頌自嘲搬笑了笑,而后收起笑容“我想和你分手”
“理由”聞殊詞一字一句認真地重復了一次“給我一個理由”
“很簡單啊”唐頌與她對視,目光交匯“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樣子?那時我和現在是很不同的”他回憶著以前的自己”和你在一起,我小心翼翼,為了你改變自己,像個成熟的男人你說你和我在一起很輕松,可是你知道嗎?我覺得很累”
“我可能做不到一直陪著你了,用了這么多時間和努力,我變得不再是我自己,最重要的是我走不進你心里。是不是因為我現在扮演溫柔、細心的角色讓你想到了另一個人?”
聽到這里,聞殊詞心重重一跳,怔了怔。
見狀,唐頌失笑“你看,就是這樣”
聞殊詞回過神來。
“也許你自己都沒有發現你在走神,和我在一起的很多瞬間。你覺得你和那個人還有可能嗎”
“沒有”聞殊詞想都沒想就回答了,肯定的語氣把所有人都騙過,包括她自己“我已經不喜歡他了,想起也只是偶然性的。而且,當時我才十幾歲什么都不懂,也只是我單方面喜歡他”
唐頌失去了興趣,不想聽下去,開口道“所以,分手吧”
“……”聞殊詞語塞,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稀里糊涂地結束了她的第二段戀情。
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空落落的,很恍惚。
回過頭想,也許不論她做的是哪種選擇,都會走向錯誤的終點。雖然她和唐頌分手了,但欠他的錢還是要還清的。
聞殊詞也不再胡思亂想了,努力工作。
興許是察覺到了主人和男朋友分手了,金毛多多的情緒不大高,總是悶悶的,聞殊詞逗它它也不理人。
其實每次聞殊詞一下班,多多就會在門口等著她,讓她覺得很暖心。自從和唐頌分手后,多多見唐頌一直沒來過,就沒在門口等過主人了。
聞殊詞坐在地上,摸摸它,給它順毛“多多,你是不開心嗎?唐頌和我分手了,所以以后應該都不會來了“
多多趴在地上,似乎很傷心。
“多多,你是不是覺得是我不好啊?他和我說為了照顧、遷就我他很累。我不希望他過得不好,他那樣說的時候我心里也不好受,難道連你也認為都是我的錯嗎?”聽到她這樣說,多多趕緊起來看向主人,用腦袋蹭蹭她。聞殊詞笑了”我明天休息,帶你出去散散心吧”
第二天去逛街,聞殊詞買了很多生活的需用品。女人都是這樣的,一逛起街來就不會累。剛開始多多還愿意逛,到它面就不走了。
趴在商場的地上,任聞殊詞怎么拉它都拉不走,就差在地上睡覺了。聞殊詞也理解它走得累,只好坐在它旁邊陪它休息。多多撩起眼皮,抬眼看聞殊詞,那模樣特可愛。來往的人經過都在看聞殊詞和多多。
季宛蓉其實挺擔心聞殊詞的,但兩人也沒什么時間聯系。一直叫聞殊詞出來,大家一塊聚聚。
但聞殊詞一直沒去,用各種理由推托。
每次都拒絕,季宛蓉當然不樂意。在徐靈那里打聽了聞殊詞的行程后,季宛蓉打了電話過來。
“后天,后天晚上你是有時間了,咱們一塊出去吃個飯,再去KTV唱歌喝喝酒聊聊天什么的。我們已經很久不見了”
“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反正位置和時間已經定好了,我讓一塵叫了你的朋友賴莎。還有你表弟,對了,他談女朋友了你不打算見見嗎?”
聞殊詞也很驚訝“真的?他怎么沒和我說”
“誰敢說啊,怕你受打擊。一定要來知道嗎?”
這次聞殊詞知道自己是非去不可了,只好應下“我知道了,拜拜”
楊衡啟的女朋友是個很可愛機靈的女孩子,兩人站一塊很相配,那女孩也是個十分討人喜歡的性子,名字叫曹依依。
因為六人中,兩對是情侶,所以賴莎就和聞殊詞聊天。
“殊詞,要不要回頭我讓人給你介紹對象”賴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你生日快到了,那時候就二十七了,你不著急???”
“緣分未到,你自己不也是?”
“才不是”賴莎得意地說“明年我可能就和我男朋友結婚了”
聞殊詞瞪大了眼睛“你有男朋友了嗎?怎么沒告訴我”
“你是大忙人,哪有機會和你說啊”賴莎和聞殊詞又干了一杯酒,仔細端詳起聞殊詞的臉“你一看就是那種乖乖女,就是死氣沉沉的。不過倒顯年輕,二十出頭的那種”
聽她這么調侃,聞殊詞露出一絲笑意“謝謝莎莎的賞識。我有點兒內急,先去個廁所”
“我等你”賴莎臉紅紅的,已經醉了。
聞殊詞也有一點兒醉,畢竟平時她是沒有什么機會接觸到酒的。
去廁所的路上,聞殊詞暈暈乎乎地,走路的步伐也有些飄忽,頭有點暈,像平時身體不舒服的那種。嘴里喃喃了一句“都怪莎莎,一直叫我喝酒“嘴上雖然這么說,但心里還是蠻高興的,迫不及待地要回包廂里找賴莎了。
回包廂的路上她有些迷路了,因為她一向很少來這種地方,剛才找廁所時忘了記路,一時間竟不清哪個才是剛才的包廂。
她不打算打電話給季宛蓉,怕掃了情侶間的興致,怕麻煩了他們打算先自己找一會,實在不行再打電話吧。賴莎醉得不輕,更不能叫她出來,搞不好兩人一起迷路。
憑借著剛才的記憶,聞殊詞找了好一會,看到了一個包廂,嗯就是這個。
推門而入,往里走,發現走錯了。但此時已經來不及出去了,因為此刻包廂內坐著的幾個男人都疑惑地看向她。離她最近的是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他的對面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女人穿著性感顯暴露的黑色裙子,穿著肉色絲襪。此刻在桌底一眼可以看到女人一只腳脫了細高跟鞋往男人腿邊蹭,伸進了西裝褲腿內,意思不言而喻,但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地端著酒杯喝酒,眼神中還透露著一絲不耐煩。
聞殊詞一向對這種事情不怎么了解,很少看到聽到,但是現在看到這一幕她大為震驚。這時那個男人懶惰地撩起眼眸也往聞殊詞這邊看了一眼,男人明顯愣了愣。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聞殊詞說完就急忙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見聞殊詞走了,男人趕緊起身追了出去,一旁的漂亮女人在后面喊他被無視掉了。
出了包廂后,聞殊詞面紅耳赤的,撞見這種場面不得不說真的很尷尬,她這么想著。突然手腕被人拽住了,回頭一看,是剛才包廂內那個神情冷淡的男人,聞殊詞被嚇了一跳,以為他要找她算賬,畢竟掃了人家的興致。
“殊詞?”她的臉基本沒太大的變化,所以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輕易的認了出來。這幾年來他無時不刻地想著這張臉,夜里輾轉久側夜不能寐時腦海中總是浮起這樣一張臉。
“先生你認識我?”一句話刺痛了他。
“你不記得我了?”他臉上難得露出了失落的表情“我是季赴年”
“季赴年?”聞殊詞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因為后來和季赴年沒有了聯系,她沒想過自己還會再見到他。太久不見了,有多久呢,將近十年。以至于久別重逢的時候聞殊詞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看著他那張陌生的臉,聞殊詞很難把他和以前那少年的臉重疊聯想在一起“變化太大了,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是嗎”季赴年盯著她,把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她還是她,變得更漂亮了。這時他想起剛才在包廂的事情,她肯定看到了“剛剛我和那個女的…”
聞殊詞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客套道“是你女朋友吧,長得真好看”她只覺得尷尬,如果換做以前那么她一定覺得既傷心又難過,但是現在她不會。反倒有一種碰見情侶歡好卻被自己撞見像極了偷窺般的心虛“我不是故意的,我以為這是我去的那個包廂…”聞殊詞顯得語無倫次。
聽到這里,季赴心一揪,心口悶悶的。親耳聽到她這樣說,知道她不再在意他的事情,就想把她擁入懷里再親吻她的唇。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撫平他心中的不安,可是他不敢不能這么做,怕嚇壞她,也怕她會毫不猶豫地推開他。這樣做,是對她不尊重。努力壓下內心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這一刻季赴年才算是真正地體會到了什么叫百感交集。這么多年能再見到聞殊詞,他無疑是喜悅的。他又想和她解釋剛才的事情想說那不是他女朋友也不要把他想成那種隨便的人可是聞殊詞并不在意,該解釋的人想解釋,可是聽的人卻不想聽了。看到她臉紅紋蔓延到耳根的樣子又覺得很可愛很單純,和以前一樣。讓他哭笑不得。
一想到她來這種地方就想像少年時教育她,不要來這些混雜的地方,害怕她受傷。她那么馬虎,如果今天進錯的是其他包廂呢,又會怎樣?但是沒有理由沒有資格去提醒,也顯得更可笑罷了。這些年他獨自斬斷了和她的一切聯系,那些需要他在的瞬間都沒有去關心她現在說只會假惺惺,季赴年太矛盾了,他不知道這個時候究竟是該難受還是該笑。
良久,季赴年才開口“我們很久不見了,明天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聞言,聞陳詞的臉僵了僵“不了,我有事”
季赴年明白了,她是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殊詞…”
“我先回去了,同事還在等我”說完,聞殊詞逃命似的走開了,好似后面有什么洪水猛獸一般。連“朋友”都說成了“同事也沒發覺。
回去的路上,聞殊詞心很慌。腦子一片空白。
季赴年怎么突然回來了?他為了什么回來呢?或許更早之前他就已經回來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她回憶了剛才季赴年的臉。雖然大致不像以前的樣子,但仔細看眉眼還是看得出來有點兒像的,但如果不是他說他是誰的話聞殊詞是絕對認不出來的。
她感慨,一個人的容貌怎么能變化這么大。
經過剛才一遭,聞殊詞也清醒了,找到了自己的包廂。
季宛蓉見她回來了,問“你怎么去了這么久,差點要出去找你了”
“噢”聞殊詞回過神來“沒什么,剛才迷路了,回來的時候就花了點時間”
季宛落聽了不疑有他,點了點頭。
很晚,聞殊詞才回到家。洗完澡出來后聞殊詞把臟衣服扔進洗衣機里,正準備去刷牙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誰打的電話”聞殊詞喃喃了一句。
走過去把手機拿起來,是一個外地的電話,聞殊詞猶豫了下,掛斷了。剛走開,對方又打了過來。
聞殊詞只好接了“喂你好”
“殊詞”
只這一聲,聞殊詞就知道這人是誰了。頓時呼吸急促,指尖細顫“有事嗎?”
對方有些語塞“這次我回來,你似乎不太想見到我”
聞殊詞坐在沙發上,直視前方,說了違心的話“沒有”
“既然沒有,明天我請你吃飯”季赴年不再拉扯式地說話,一句話讓聞殊詞拒絕不了。
原來太久不見一個人,變化是這樣太。聞殊詞道“明天不行,有空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叫上宛蓉她們吧”
“好”
兩人都沉默了,久到聞殊詞以為他不會開口說話正準備掛電活時,季赴年突然說“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聞殊詞怔了怔
“不一樣?哪不一樣了”聞殊詞很疑惑
季赴年想起少時見到的聞殊詞,她是羞怯的,可愛的,而不是像今天像現在這樣仿佛一灘死水。扔一顆石子下去就動一下,最后回歸平靜。
“沒什么,就覺得你突然長大了”季赴年怕她多想,信手拈來一個借口來回復。
這幾天聞殊詞忙了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噩夢連連,總是半夜驚醒,坐起來,額頭起了一層細汗。再睡下時,一直到天亮,聞殊詞都沒睡得著。
休息不好自然也影響工作狀態。她上臺跳舞時,就覺得頭暈,忍耐著身體的不適硬著頭皮跳完了這支舞。就在要下臺時,一個不穩,她向下跌去,然后失去了意識……
迷迷糊糊之中聽到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她想睜開眼,眼皮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又睡了過去。只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再醒來時,天是黑的,聞殊詞不知道幾點,今天是什么日子,又發生了什么。
她坐起身來,手上還輸著液,身體渾身酸痛。病房里只有她自己一個人,黑乎乎的一片。突然有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人們常說不要在下午睡午覺,因為再醒來時天黑了,容易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聞殊詞雖然覺得很不舒服,但她現在又不能回家,只好好愣愣地坐在床上干發呆。希望能適應這種孤寂感。
過了一會兒,有人走過來把燈打開了,聞殊詞看過去愣了愣。
季赴年手里拿著剛買的熱粥,走過來“怎么不開燈”
聞殊詞張了開嘴,不知道怎么說,最終沒有開口。
見她沒有說話,季赴年拉開椅子坐下一邊把粥的包裝打開一邊看她。聞殊詞腦袋包著紗布,手臂和臉有輕微的擦傷,其余地方還有些淤青,這也是為什么剛才她渾身酸痛的原因。聞殊詞剛想說些什么,就見季赴年伸出手,食指微微彎著輕輕地碰了碰她臉上的小擦傷。聞殊詞呆住了,沒有動,只是看著他吧。
“疼嗎?”從他眼中聞殊詞捕捉到了憐惜、難過,擔憂的神情。
聞殊詞顯得不知所措“你做什么”
聞言,季赴年一愣,收回了手,還是用剛才那樣的眼神看她,而后微微一笑“緊張什么,和我這么生疏?”
季赴年回來后,聞殊詞總覺得他對自己的態度很不一樣了,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見她分神,季赴年為了緩解尷尬轉移了話題“你手機里的緊急聯系人是宛蓉,醫院的人給她打了電話,然后宛蓉告訴了我。
“哦……”聞殊詞若有所思
“你怎么會從舞臺上摔下來?”
“沒休息好吧,當時沒站穩”
見她這樣輕描淡寫,季赴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聞殊詞養好傷后就出院了。
徐靈讓她不要再去比賽先,在家多休幾天
在這幾天里,聞殊詞和積季赴年說吃飯的事就在今晚吧。季赴年叫上了邵巖他們還有季宛蓉、謝一塵。
吃飯時,大家聊了一些自己這些年的事,只有聞殊詞況默不語。
季赴年想起十幾歲那時,季宛蓉總是拉著他說一些聞殊詞的事,例如愛好。其中就說過聞殊詞喜歡吃辣。
這么想著,季赴年用一雙干凈沒用過的筷子夾了塊肉蘸了辣放在聞殊詞的碗里。這時,聞殊詞開口說“我不吃辣”
聞言,季宛蓉看向她,疑惑地問道“你什么時候不吃辣了,不是一直很喜歡的嗎?”
“那是以前”
“怎么可能,一個人喜歡吃辣是很難改的“季宛蓉一定要她吃,想撮合倆人。
畢竟她和唐頌已經分手了。
聞殊詞抬起頭,看著季宛蓉,下決心一般,坦白道“我有胃病,不能吃辣”
“你什么時候有胃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季宛蓉驚到了,她自認為和聞殊詞關系是最好的,怎么會有胃病她不知道呢?仔細想想,很少和聞殊詞見面吃飯,也沒碰過辣。突然想起上次聞殊詞還喝了酒。
“好幾年了吧”
“那上次喝酒、
“那次吃過飯才喝的酒不是很嚴重,是有點不太舒服,回家我吃過藥了”
聽完,季宛蓉有些生氣“你怎么這么倔?不能喝為什么還要喝?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聞殊詞!”
聞殊詞不動聲色,繼續吃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聞殊詞!”季宛蓉是真的生氣了。
“宛蓉’”季赴年小聲呵斥她“坐下,她才剛出院不久,不要吼她”
聽到他這么說,季宛蓉只好坐下了。自己一個人坐在那生悶氣。
過了一會兒,聞殊詞擱下筷子“我吃飽了”
聞言,季赴年看向她。他見她剛才吃菜都是每道吃上一兩口而已。想起了十幾歲那會聞殊詞來他家給他過生日時。在餐桌上,唐淑怡做了很多菜,其中就做了一道非??煽诘聂~。
雖然那個時候季赴年間不大在意聞殊詞的,更不屑和她一起吃飯。但吃飯時余光瞥到聞殊詞很多次夾那道菜,就覺得她應該很愛吃魚。后來季宛蓉也確實和他提起過聞殊詞喜歡吃魚。
這么想著,季赴年問“覺得不合口嗎?我記得你從前很喜歡吃這個魚的”
聽到季赴年的聲音,聞殊詞也看著他,回答道“喜歡的東西要學會克制,不是喜歡就要吃,不喜歡的也不能不吃。”
話音一落,季赴年臉上浮起幾絲肉眼可見的尷尬,但很快又平復了。這話倒是又讓他想起了曾經對聞殊詞說過差不多的話。不過那時他可一點都沒客氣地說。
——喜歡就要說出來嗎?喜歡就一定要得到?
當初這句話讓聞殊詞不好受,那么到了今天,卻是季赴年心中的一根刺。
他從來沒想過為什么搬走的這些年他總是想著聞殊詞,明明以前他是一點也不喜歡她的。無數次思考過為什么心里會有她的存在?也許是很少碰見她這樣單純又主動的小姑娘,當時她才十幾歲,卻把自已能做的能給的都付出了,也許是離別時看到了她眼中隱忍的不舍。
過了這么久,她心中是否還有他的位置?或許她已經有了其他喜歡的人……只要一想到,心里就泛起了瘋狂的嫉妒。抱著這樣的心態,他回到了這座城市,希望能再見到她。
同時他又害怕,害怕她身邊站了另一個人。這么多年了他沒再有過聞殊詞的丁點消息。直到他回來的消息被季宛蓉知道的那刻,季宛蓉才告訴他這些年她期近況。
這時季宛蓉開口“我們一起玩真心透大冒險吧”
聽到這話,季赴年回過神來。
第一回是邵巖輸了,季宛蓉仔細想了想,好笑道“有沒有的想過和自己喜歡的女孩那啥”
“我拒絕回答”邵巖有些咬牙切齒“我選大冒險”
“大冒險是你現場裸奔”
講完,邵巖臉色更難看了“季宛蓉你太過份了”
第二輪是季赴年
“大冒險,現場跳個舞,真心話,交了幾任女朋友”即巖盯著他“兄弟選哪個”
“一任”季赴年回答。
邵巖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怎么可能,第一任不就是任玉瑤嗎?之后你沒再談過了?”
“嗯,有什么問題嗎?”
“你這么純的嗎?還是對任玉瑤念念不忘?”
季赴年先是看了一眼聞殊詞,她漫不經心地淺笑著,絲毫不在意季赴年的答案。他略顯失望,轉過頭來已是另一副不近人情的樣子“這是第二個問題”
邵巖覺得沒勁,就不再追問。
第三次是季宛蓉。邵巖讓季赴年把發問權給他,季赴年也不想問隨他要了。
“你有幾個暖昧對象?”邵巖看了一旁的謝一塵,得意地笑了。
季宛蓉不回話,喝了三杯酒。
接著,季宛蓉又輸了一回,又喝了三杯酒。
她只希望下一輪不要是她才好。最后,聞殊詞輸了。
“殊詞,要愿賭服輸哦”季宛蓉調侃道。
“大冒險是什么?”聞殊詞開門見山問。
季宛蓉壞笑了一下,挑了挑眉“大冒險是選在場的其中一個男性接吻”說著,看向了季赴年。
季赴年不動聲色,知道她在為他助攻。就算選了真心話也不虧的。
“我選真心話”聞殊詞也看出了季宛蓉的惡趣味。
“談過幾個男朋友”
聞殊詞白了季宛蓉一眼,她不是都知道了還問“兩個”聞殊詞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
聽到這回答,季赴年感覺自己的心里很不舒服。很傷心又很生氣。兩個?她原來并沒有在等他了,而且還談了兩任男朋友。那自己呢?對她來說那只是年少不懂事的一個笑話?而他還自作多情地來這里,又是為了什么?
怒火燃著,充斥著他整個大腦,他極少會失控,但這次他覺得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殊詞,再附加一個問題唄”季宛蓉見季赴年不對勁,趕緊征求一下聞殊詞的同意。
“可以!”
“和男朋友,不,前男友接過吻嗎?”
“當然”
季宛蓉本以為聞殊詞是不會和前男友有這種親密舉動的,就想給堂哥熄下火,沒想到……這下完了。
果然,聽到這個回答季赴年就起身走了。
“他怎么了,反應這么大”邵巖疑惑地問。
如果季赴年再不出去的話,恐怕會忍不住對她發脾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