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山窮水復疑無路
出了主樓,冉烈跟著奧尼一行人草草吃點東西,便開始一起準備起晚上的告慰儀式。
就在廣場之上,搭建起了兩層祭臺,中間高高升起一面大旗。
旗幟上是一個異形戰神,一頭雙面,兩張臉一個朝前一個朝后。前臉像野獸多過像人,血盆大口,尖牙利齒,豎瞳赤眼,怒目而視,威風凌凌。后臉倒是一副普通的滄桑男人的臉。只是雙眼緊閉。
四只手臂各持戰斧,巨劍,長矛以及一支巨盾。赤裸上身,腰間拴著一堆流血的頭顱,下半身卻是動物一樣的粗壯有力,毛茸茸的反關節大腿,足生利刺,恍如刀鋒。
“好家伙,這是哪位?看著就夠兇的啊?”冉烈第一眼看過去被這畫像嚇了一跳,他居然從這旗幟上的畫像里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沖擊感。
“這是凱爾洛的守護獸神逑伽羅。”奧尼解釋:“雖然帝國戰士普遍信仰戰神赫羅斯。但是凱爾洛地區還是認為逑伽羅才是戰士們的守護神。畢竟凱爾洛幾百年間沒有享受過赫羅斯的榮光,但逑伽羅可常常在失落群山中拯救戰士的性命。”
“現世神?”冉烈明白了:“看來見過這位獸神的人不少啊。”
“隊長就見過!”奧尼點頭:“隊長曾經在失落群山追捕強盜的時候迷失了方位,就是逑伽羅指引他走出來。盡管隊長是硫磺之力的研行者,不是純粹的戰士,獸神照樣拯救了他的性命。”
“凱爾洛一直有逑伽羅就是失落群山化身的說法,人們也愿意相信死后亡魂在逑伽羅的指引下到達群山中的圣殿享受榮耀,這個告慰儀式就是為了祈求逑伽羅前來帶領戰士們的亡魂前往群山中安息。”
“這些呢?”冉烈看著一具具無頭尸身被擺放在祭臺下層,正是被砍頭的越獄囚犯們:“獸神連他們也一起帶走?”
“怎么可能,他們是獸神的祭品,總不能讓逑伽羅大老遠從失落群山出來白跑一趟吧。”奧尼翻著白眼:“這些人可配不上榮耀的安息,只配被獸神撕扯骯臟的靈魂,永世受苦。”
“簡單,粗暴,愛憎分明,我喜歡這樣的信仰!”冉烈點頭:“那晚上獸神會來么?”
“誰知道。”奧尼倒是很無所謂:“逑伽羅是獸神,又不是沃爾夫三兄弟,哪能隨叫隨到,看它心情吧。”
“感情就是求個心安是吧。”冉烈無語。
“當然了,儀式雖然是告慰亡魂,其實更多還是讓生者心安,繼續好好活下去。”奧尼感嘆的說著。
“沒想到你還挺感性的!”冉烈看著身旁黑色版米其林輪胎形象的奧尼,有點不適應。
“奧尼大姐!”沒等奧尼接話,一個守衛來到了奧尼身邊開口:“斯洛一直在說要參加儀式,不肯安心躺著,掙裂了傷口,你過去看看吧。”
奧尼聞言,顧不得和冉烈再扯淡,吩咐沃爾夫三兄弟去拿藥箱,自己帶著冉烈來到了城堡底層的獄警宿舍。
推門而入,只見一個有點眼熟的金發帥哥纏滿了繃帶躺在病床上,胸前的繃帶上正滲出大灘的鮮血,將潔白的繃帶染的通紅。
斯洛正強忍著胸前的疼痛,雙手撐著病床試圖坐起來,奧尼上前一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
“你斷了兩根肋骨,前胸的肌肉和皮膚被撕裂了一道口子。要不是醫療隊救治及時,你可能后半輩子都要在身前裝塊鐵板防止行動的時候腸子流出來。”奧尼面色嚴肅:“我記得吩咐過你,恢復期間千萬不要亂動,影響傷口閉合,忘了?”
“我想去看看我哥哥。”斯洛被奧尼一掌鎮壓,動彈不得,帥氣的臉蛋漲的通紅:“他被偷襲,身首異處,我……”
冉烈想起這個眼熟的金發帥哥是誰了。這不是那個偷襲干掉刀客,還把他梟首的守衛么。好像他是那個給修卡開門的時候被偷襲殺死的守衛的弟弟,怪不得看面相覺得熟悉呢。
冉烈回想了一下那個熱情的和修卡打招呼的守衛的臉,果然和面前這個帥哥斯洛有八分相似。
“你這樣流血下去,走不到告慰儀式現場就得暈過去!就不能忍一忍,晚上我讓兄弟們抬你過去告個別就好了。”奧尼嘆氣。
“怎么可以。”斯洛的帥臉上痛苦萬分:“躺在床上的人可沒資格獻上祝福,我一定要站在祭臺上,親手送別哥哥。奧尼大姐,求求你了,實在不行,幫我請個貴族治療師可以嗎?我聽說,不管多重的傷,只要沒死,他們都可以治療……”
“那是在透支你的生命。”
“我不在乎!”
“氣死我了。”奧尼狠狠一頓腳,嚇了剛剛拿著藥箱進門的沃爾夫三兄弟一跳,三人齜牙咧嘴的沖過來,惡狠狠的盯著斯洛。
“滾開滾開,別在這兒添亂了。”奧尼心煩意亂的拿過沃爾夫三兄弟拿來的藥箱,翻出一堆藥劑遞給斯洛:“怕了你了,喝下去,躺好。我想個辦法讓你晚上親自參加告慰儀式。”
斯洛接過藥劑,二話不說喝了個精光,然后躺倒在病床上:“謝謝奧尼大姐。”
奧尼躊躇了一下,一咬牙掏出顆寶石握在掌心,對著病床上的斯洛發動了魔法。
縷縷金光從寶石中被抽出,纏繞在斯洛胸前,形成一片光膜,隨著他的呼吸輕輕蕩漾。
“我用魔法催生了你的身體恢復速度,四個小時之內,它們應該就能生長到能讓你自由活動的地步,但同時高速恢復也會帶來劇痛,這四個小時你一定要忍住,別亂動,不然有可能會讓你的骨骼和肌肉錯位生長,那樣你就徹底廢了。”
“放心吧,我忍得住!”斯洛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
“哎。看著他,千萬別讓他亂動,弄盆鹽水放在這里,隨時給他補充。”奧尼吩咐看守的衛兵,搖著頭離開。
“這為了參加個告慰儀式,命都不想要了?”冉烈火頭看了看病床上冷汗直流,咬牙堅持的斯洛,很是不解。
“告慰儀式上,亡魂有可能和參與儀式的親人交流,這或許是他們這輩子最后一次交流了。”奧尼解釋。
“不能躺著參與儀式?”
“不夠榮耀,虛弱的體魄會惹怒獸神的。而且會有魔力沖擊,斯洛那樣的重傷之軀,承受不住。不治療一下,上去就變成哥哥帶走弟弟了。”奧尼摩挲著手上的透明寶石解釋。
“這個寶石挺好看的,施法完了還有用嗎?”冉烈眼前一亮。
“沒用了,魔力用光了,就是個漂亮的透明石頭,你喜歡?”
“很有興趣,送我可以么?”
“頭一次見你主動要東西,它對你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