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志強他們是被服廠，被分配到服裝區域服務，主要準備一些茶水、紅糖水，或者白開水。
也不需要給人送，在展銷會內部休息區準備好就行。
除了白開水，剩下的也不是免費的，不過價格不高，只是象征性的收點兒外匯就行。
不論那里的休息區，都沒必要如何正式，李秋玲她們這些穿高跟鞋的除了有客人過來之時適當的站會兒，別的時間都可以坐著，不然干站一天，這些人夠嗆能堅持下去。
當然，現在不是站著還是坐著的問題，最開始的新奇過后，被服廠的同志們除了伍志強都有點兒急。
“廠長，外國友人不是太多啊。”
“就是，就是，和想象中的不一樣，而且那些人也沒來咱們休息區。”
“是啊，是啊，不來咱們休息區哪能知道咱們被服廠是做啥的。”
“對對對，不知道咱們是做啥的，這些東西哪能賣出去？”
伍志強頭有點兒大，都說一個女人五百只鴨，一群女人嘰嘰喳喳，果然一點兒都不假，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今天才展銷會的第一天，很多外國友人還在來的路上。”
廢了好大的勁兒，這些人才稍微的安靜了會兒。
不過也就那么一會兒。
既然沒事干，那就開啟八卦天賦。
“廠長，你看那個人，鼻子居然那么高！”
“哎吆哎吆，你看她的頭發，咋和羊毛卷似的。”
“你看那個，男的居然還燙頭？”
“啊哈哈，丁曉，快快，快看你弟弟，比你都黑！”
雖然說的聲音很小，別人聽不到，但伍志強是和她們站在一起的啊。
一字不落，耳朵都嗡嗡的！
八卦完事兒，眾人又回到被服廠的事兒上了。
“廠長，你說那些外國友人也沒來咱們這里休息啊，是不是咱們的衣服沒有吸引力。”
“廠長，你說是不是咱們這里太偏僻，別人根本看不到啊。”
“……”
伍志強有些無語，自己咋么盡帶了些好奇寶寶，問題寶寶，造孽啊！
不過有些話說的都是事實，這個休息區在服裝區的一個拐角處，遠點兒的都看不著，只有走到附近才能看到。
不僅僅是在盲區，也偏僻，很少有人走到這里，自然沒人來休息。
就算來一個，也是其他企業的，沒客人，索性來這里聊聊天。
畢竟十多個美女，還穿的太過于超前的潮流，想不吸引人眼球都不行，順便還成免費蹭點兒紅糖水喝。
休息區旁邊倒是有個大大的牌子，可上面就寫著休息區三個字，別的東西什么都沒有。
伍志強也想過是不是要換個指示牌，比如上面畫點兒自己的產品什么的，奈何這樣做人們依然只能注意到牌子，產品圖人家只會以為是我國弄得點綴。
這樣下去可不行，但沒有更好的辦法，不行也的行！
就這樣，第一天被服廠這里別說出口創匯了，連個外國友人都沒來，華麗麗的剃了個光頭。
不過這一天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李秋玲和韓晨露不愧為大學生，僅僅一天，已經完全適應了五厘米的細高跟鞋，甚至在晚上的時候都換了更高的鞋子。
回到招待所和徐志等人聊了會兒天，根據徐志的說法，今天外國友人下的訂單并不多，有些完全是來看熱鬧的，有些有購買的打算，不過還在觀望狀態。
同一時間，在伍怡清的房間中也有人聊天，伍怡清，和伍怡清一起住的女干部，李秋玲和韓晨露，四個人聊的不亦樂乎。
不同的是她們聊的不僅僅是今天出口創匯的情況，還有各地的產品如何如何。
“河省化妝品那個廠子的哈利油做的很不錯，抹在手上可舒服了，又便宜，今天有個國家下了二十萬美元的訂單，是個大單子。”
“南省那個魚干廠也不錯，魚干是也調料喂過的，做熟了就能吃，今天也拿到訂單了。”
“巴彥服裝廠的衣服比我們的料子好，耐磨，今天他們也拿到訂單了。”伍怡清有些鬧心，同樣的服裝廠人家就開門紅，自己主抓的烏蘭服裝廠卻無人問津。
自問自己廠子里的服裝不比別人差，他們的耐磨，自己廠子的里還好看呢。
受到伍志強的啟發，烏蘭服裝廠可對自己的服裝沒少進行改進，就等著出口創匯呢。
和伍怡清一起住的女干部是烏蘭機械廠的，知道自家副廠長鬧心，笑著安慰道：“今天才第一天，算不得準。
咱們烏蘭的服裝廠的服裝也不差啥，我瞅著比他們的好看多了，肯定能拿到訂單。”說著轉頭看向李秋玲和韓晨露：“你們兩個丫頭也被廠子私底下瓜分了，看你們今天這穿著……可小心點兒。”
她今天是在家電區域，不知道服裝區域的情況。
李秋玲和韓晨露來串門的時候已經把衣服換了，但鞋子沒換。
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不信連一雙鞋子都駕馭不了，多鍛煉鍛煉就是了，反正又不會骨折。
況且這鞋子雖然穿上難受的很，但站在那里就有一種莫名的自信，感覺周圍的所有都變小了，這種感覺深深地觸動著女子的心，恨不得睡覺都穿上。
所以兩人都以鍛煉為由，名正言順的穿著瞎溜達。
只是這么高的細高跟，當時的國人根本接受不了，腳丫子露出三分之二左右，明晃晃的，這才發出善心的提醒以防有心之人。
可這一提示，在場人都有些尷尬。
除了她別人都知道這鞋子是烏蘭被服廠的，廠長還是伍怡清的兒子。
就算沒有伍怡清這一茬，被服廠名義上也是機械廠的三產……
“咳咳……阿姨，這個鞋子是咱們烏蘭被服廠的，也是這次出口創匯的產品。”李秋玲見眾人尷尬，趕緊輕咳一聲說道。
聞言，這位女干部一愣，作為烏蘭人，還是機械廠的干部，自然知道烏蘭被服廠是個啥。
那不是自己這邊的企業嘛！
“啊，我說呢，這么好看的鞋子是哪家的產品，原來是咱們烏蘭的，雖然看你們穿著有點兒難受，但時尚潮流啊，現在外國人不就喜歡這些嘛，鐵定能拿到單子。”
“阿姨，被服廠沒有獨立的展覽柜體，這才讓我們穿著打廣告呢，今天在休息區呆了一天，一個外國人都沒來。”
“……”
你個死丫頭片子，是不是故意的，不知道這樣聊天會聊死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