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起,銀杏葉落了一地,枝頭已長出新芽,女人伸手接了一張,拿在鼻尖處聞了聞,“陽陽,把這些落葉處理干凈。”
“是。”
女人回到屋內,桌上擺滿了陸水北的照片,她隨手拿起一張,嘴角不自覺向上仰,這丫頭,眉眼間跟陸遠有九分相似。
她從包里拿出鑰匙,打開藏在衣柜里的暗門,拿出一本相冊,輕輕撫摸,相片上是她與陸遠的合照,陸遠一臉嚴肅,她微微頷首,深情款款望著陸遠,這是兩人唯一一張合照,落款處寫著兩人的名字:陸遠,陳亞星。
她回想起從前,第一次見陸遠時的場景,雖然知道自己這種身份不該動情,但還是淪陷在陸遠的溫柔里。
丁建州與徐永業才剛出小區,黑色商務車內就下來幾名男子將他二人帶走。
兩人坐在車內,丁建州大聲吼道:“陳亞星你他么玩這種把戲一次不夠還來兩次,老子搞死你!”
副駕駛之人才緩緩轉過頭去,“丁董事徐董事晚上好。”
丁建州見是杜文然,附身過去指著他的頭說:“杜總這是唱的那出,不想在山南建設干了?”
杜文然笑道:“兩位董事不必擔心,林董不過想請兩位去51號樓別墅坐坐。”
徐永業倒是閑的住,丁建州這輩子就輸在萬事沉不住氣,“不知杜總可否告知山南侄兒找我倆有何事?”
“徐董事,這我還真是不知。”
徐永業知趣不再追問,丁建州在車內罵罵咧咧。
江任玩著桌上的筆,林山南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徐永業沒去參加晚宴他就覺得事有蹊蹺,他叫人盯著丁建州,沒曾想這家伙竟被人帶來了半山小鎮7號別墅。
杜文然推開門,“山南,人帶過來了。”
林山南睜開眼,“走。”
徐永業打量著屋內的陳設,雖然小區是山南建設所建,但是誰人不知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當年他與丁建州費盡心思想搞一套也沒機會。
林山南見到他倆后換上另一副嘴臉,笑臉相迎愧疚道:“抱歉丁伯父、徐伯父,這么晚還把你們請來,小侄備了些好茶,以表歉意。”
丁建州極其不耐煩,杜文然端來茶水被他一手打翻,“林山南,你不要以為你爸把位置讓給你,你就能為所欲為,隨意綁架,你信不信我送你去吃幾年牢飯。”
徐永業隨即安撫他的情緒,用余光看一眼林山南,這小子若無其事喝著茶,臉上的笑容卻滲人的很,“山南侄兒,這么晚了,是有什么大事要與我們商量,你也知道我與你丁伯父年紀大了,一熬夜就頭疼。”
林山南走到窗前,嘆了口氣,“唉,是侄兒考慮不周,徐伯父你看,半山小鎮的風景如何。”
“那當然是極好的,還是侄兒有眼光,當年那么董事反對你在A城發展項目,你毅然決然,要不說你眼光獨到呢,如今這里住的人非富即貴,也算是為山南建設打下堅實的基礎啊。”
“徐伯父這是那兒的話,我有如今的成就也都是仰仗您與丁伯父。”
丁建州看著他倆,他可沒有這般好心情陪他們在這兒欣賞風景,“不如你倆在這邊欣賞風景,我就先回去了。”
林山南笑著走過來,拉著丁建州的手拍了拍,“丁伯父不必這般焦急,文然,東西呢,你是不是忘了拿給兩位伯父。”
杜文然心領神會,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從柜子里拿出一沓資料,遞給丁建州。
“這是什么?”
“伯父您看了不就知道了。”
江任坐在一旁閑來無事剪著指甲,他二人看著資料,臉色逐漸變得難看,空氣突然安靜,只剩下江任剪指甲的聲音。
兩人一頁一頁,看的仔仔細細明明白白,看到最后,丁建州手抖著放下手中資料,這次他的語氣溫和,“山南侄兒,這,這些資料,你是從何而來。”
林山南語氣卻凌厲起來,“以前你們動的那些心思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們以前與陸遠有什么恩怨我不關心,但你們的手實在伸的太長,陸水北有什么錯,你們要這般處處針對!”
丁建州被他的氣勢嚇住,資料里詳細記著他倆當年如何促成陸遠案發生,如何將那筆錢洗白,這些年集團的財政一直上不去,也是他倆從中搞鬼,這些資料一旦被警方拿去,他與徐永業下半輩子可能都要在牢中度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下時局,只能向林山南低頭,徐永業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山南侄兒,你這又是何必,難道你父親沒告訴你,當年他也參與了此事。”
丁建州不可思議的看著徐永業,當年他倆確實想將林國偉拉進來,奈何他倔強如牛,任憑兩人說干了嘴也無動于衷。
徐永業本想以此牽絆住林山南,誰知林山南大發雷霆,“徐伯父還真是死到臨頭了還想拉個墊背的,若不是我爸早把你倆的丑事告知我,我可能真會相信。”隨后他拿出一枚黑色優盤,那是春節回C城那晚,林國偉第一眼見到陸水北后交與他,并說明當年無意間撿到優盤,拿回來后看完上面內容心有余悸,后來放在集團保險柜一直未拿出,直到他讓位于林山南。
兩人看到這優盤瞬間泄氣坐在地上,那優盤本是徐永業當時為留后手偷偷拍下與楊益計劃陷害陸遠之事,后來優盤不知落在何處,他找了許久,直到楊益被判處死刑他才放下心來。
“當年陸遠被抓你二人不久就想跳出山南建設自己投資,卻苦惱于山南建設在當時也算數一數二的地產行業,萬一真投資失敗你們還能有去處,所以翡翠灣項目至今爛尾,我爸對你們也算仁至義盡,就算你們把山南建設搭進去也從未想過放棄你兩,不惜把我創立的公司也拉進來為你們買單,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做了這么多不可饒恕的事情,卻還想拉個人墊背。”
林國偉那晚第一眼見到陸水北,就知有這一天,所以那晚將優盤交與林山南,他終于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