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在迷迷糊糊中,譚自生隱隱聽到一聲公雞打鳴的聲音,伴隨著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廣漠的大地上回蕩。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哪來的雞?
譚自生心中想著,但稍一運轉大腦,便感到無比刺痛,而后襲來陣陣眩暈。
等到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才慢慢適應了,勉強坐起身來,揉揉散亂的頭發,他來這個世界不長,可是頭發卻宛如吃了生長激素般瘋長,如今他是一個長發飄飄的小男孩了。
再看昨日一起吃肉暢飲的人,此刻早已經起來了,昨夜一番狂吃豪飲,留下滿堂滿院子的餐盤碗筷,那樣狼藉不堪的場面,沒有兩三個時辰是處理不完的。
而譚自生起來看到的大堂,卻是纖塵不染的大堂,本應該東倒西歪的椅子也整整齊齊擺著,在那個長桌上還擺放著一些水果和一些鮮花。
聞著散溢在房間中的花香,譚自生來到長桌前,驚奇的看著自己身處的這個大堂,他嚴重懷疑,這里不是昨天晚上的那個大堂,要不然那么臟亂的大堂,怎么可能這么快恢復,昨天那么多人不是都喝醉了嘛,剩下幾個值夜的人,恐怕一宿沒睡,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補覺。
他現在也知道自己的特殊能力了,所以對于自己能這么快的恢復清醒并不奇怪,他甚至發現了這種能力的規律,那就是每當有陽光的地方就特別強,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在身體里,怎么用都用不完,當沒有太陽的時候,就稍微弱一些,雖然身體中也有強大的力量,但卻有限似的,用完了就會虛弱。
“哎呀,小兄弟,你怎么起的這么早啊!”
在譚自生呆愣出神之際,門口傳來唐豪豪邁的聲音,他邁著大步走進大堂,臉上帶著非常意外的驚訝,因為他看到仿若無事一般的譚自生,在他看來,譚自生昨晚喝了那么多神仙醉,不睡到正午都不可能醒來的。
直到唐豪到了身前,譚自生才回過神來
只見此刻的大當家還是昨天那樣,穿著獸皮織的褲子,肩膀上纏著毛茸茸的皮毛,雖然初晨的天氣很冷,但是譚自生還是感覺一股熱氣撲面而來,離近了,甚至感到十分的灼熱。
“哦,大當家,你這?”
譚自生指著眼前的長桌,疑惑的說道。
“嗨,我們兄弟都是這樣,早已經習慣了,天還沒亮,就起來收拾了,你看這桌子,你看這大堂,干凈吧!”
看到譚自生疑惑的樣子,唐豪的臉上頓時浮現出自豪的神情,仿佛這些都是他一個人做的,兩只蒲扇般大的手掌還在空中舞動。
“你是不知道啊!那個碗啊盤子疊起來都有我們寨子高了,筷子啊!都比我的腰還要粗……哈哈,都被我給洗干凈了。”
說著說著,唐豪臉上無比興奮的樣子,似乎就在剛才,他完成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強盜每天就洗盤子啊?我還以為都是每天殺人放火呢……”
在唐豪得意忘形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弱弱的問了一句,像是正合眼下適宜,又像是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是啊,強盜不應該是干攔路打劫,殺人放火的勾當嗎?
可是強盜吃飯也不應該不洗碗吧?那他洗碗就洗碗,怎么還洗出成就感來了,這一看就不是正經強盜。
“誒,小兄弟,你聽誰說的,這就是他的不對了,我們只是攔路打劫,不會殺人放火。”
唐豪收起臉上的笑容,蹲下來一本正經的看著譚自生,他的眼中似乎又浮現出晶瑩的淚水,或許是因為他們被迫當了強盜,卻不想殺人性命,而只是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們要付出的是慘痛的代價。
人分好人壞人,強盜也是人,為什么強盜就沒有好的壞的呢?所謂盜亦有道,應是如此。
“唐大哥,不殺人,怎么做的成強盜呢?”
看著眼前那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譚自生內心已經無比肯定了,凡是放火搶錢財都只算其次,唯獨殺人是首要的,殺一兩個人也算不上稱職,特別是成百上千之多都不皺一下眉頭,才算的上翹楚。
為什么譚自生這么肯定,因為強盜中的翹楚他也親眼見識到的,他們做的可不止殺人放火這么簡單,就單論殺人這一點,他們就已經是翹楚了,再算一算殺人以外的其他,真的翹楚到了以及。
“小兄弟,你恨強盜嗎?”
“恨!”
“我也恨!可是不做強盜又能怎么樣呢?我是可以不做,可我的這些兄弟們呢?他們該何去何從,他們也想要好好的活著啊!”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誰又愿意當強盜呢。
強盜不是壞人的代名詞,壞人形形色色,從不會以他的真面目示人,壞人也不會承認自己是壞人,所以現在還能說強盜就一定是壞人嗎?
“唐大哥,難道沒有別的出路嗎?”
譚自生一臉希冀的看向唐豪,他此刻已經被唐豪的真性情打動,從心里感受到他那同樣善良的內心,也絕不認為他是真的強盜,是個壞人。
“出路?連那些普通人也不會相信我們,更何況通緝我們的官府呢?壞人就是壞人,不能奢望被人寬恕,殺了我們還有賞金拿,可是相信我們呢?會被構陷為同黨,可能是性命堪憂啊!”
人心是難測的,不論到哪里都是一樣,要相信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在別人嘴里說的窮兇極惡的人,那么就必須要付出代價,就算是再善良的人,也不會為了別人的性命而枉顧自己的性命。
“哎……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好人,但也不認為自己是壞人,可什么又是好是壞呢?都只是別人口中說的。”
似乎想起來諸多往事,唐豪一時也是愁悶不已,他表面上的豪氣,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愁苦。
“大當家,譚兄弟,你們都在啊,廚房里的碗筷太多了,兄弟們現在才洗完啊!”
在唐豪愁腸百結的時候,于清雨氣喘吁吁的從門外跑來了,看他身上的衣服有些黑乎乎的,也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他才一進門,微風帶著一股煙火的味道,臉上卻和唐豪一般,像是做了一件多么光榮的事,看的唐豪都是一愣一愣的。
“你們在這干嘛呢?哎?大當家你跪地上干什么呀,快起來起來,譚兄弟是什么人?你想和他成結拜之情,也不用跪下來吧。”
看著蹲在地上的唐豪,于清雨也不知是不是被煙火熏的眼睛壞了,一時看不清唐豪是蹲是跪,疑惑的問道。
“結拜?唐大哥,你什么時候說要跟我結拜了?”
“誒,就是昨天晚上啊,只可惜當時你喝醉了,哎,你們這是?”
“我就是看譚兄弟這么早就起來了,所以太驚奇了,他昨天喝了那么多神仙醉,至少也要睡到中午才起的來吧,老二不信你也來看看……”
唐豪說著,往旁邊挪了挪。
“哎,是啊,譚兄弟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啦?”
在唐豪的提醒下,于清雨揉了揉有些黑眼圈的眼睛,一臉疑惑的看向譚自生,也蹲在了唐豪的旁邊。
就這樣,兩個身強體壯的成年人,瞪眼四張大眼睛,像是在研究未知生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