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他就開始學畫那些沒用跟罕見的符。

　　每張新符，大概都需要先失敗個五百次左右。考慮到這成本，也難怪很多符師不愿意去畫了。

　　接下來的時間，他幾乎都在畫符跟練功。

　　而在這段時間里，他還成功畫出了第一張的二品符。

　　＂二品傳聲鳥……＂他看著手中的二品符，嘆了口氣＂原本就是廢物，變成二品，也只是個二品的廢物啊。＂

　　看時間差不多了，司謹行離開了屋子，這次先去了院長室，打了聲招呼說了幾件事情，接著又去了凈靈池看了一下鮫人少女，這才前往碼頭搭船。

　　這次他沒有跑去貴賓室修練，而是在船艙找了個地方偷閑地睡了一覺，等醒來，船也差不多抵達了。

　　回到世間三天后的晚上。

　　當女生宿舍傳出齊煙煙懷孕的消息時，司謹行剛練完一輪功。

　　在他看著符書思考著接下來要先畫哪張新符時，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是司謹行嗎？＂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聽來有些耳熟，同時又有些慌張。

　　＂我是，請問哪里找？＂

　　＂我是陳珊顏。＂

　　＂齊煙煙的室友？＂

　　＂是我沒錯……＂

　　＂怎么了嗎？＂

　　＂那個……齊煙煙出了點事情，人在醫院……＂

　　＂出了什么事情？＂

　　＂就是……她吐了，身體好像很不舒服，快昏倒了，所以我們就請宿舍阿姨叫了救護車……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好，麻煩給我一下醫院住址跟病房編號。＂

　　＂嗯，我現在傳給妳。＂

　　通話結束。

　　一分鐘不到，有條訊息傳來，上頭是醫院名字跟病房號碼。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司謹行苦笑著，＂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早。＂

　　出門，叫了輛出租車，來到醫院大門前，正要進去的他突然又走回來，過了馬路到對面的花店，買了一大束花，這才走進醫院。

　　當他來到齊煙煙所在的病房門前時，有幾個女生正好要走出去。

　　司謹行認出，其中一個是吳安語，另外兩個也是同學。

　　司謹行跟三人點頭打著招呼，其中兩人笑了笑，打了招呼，但吳安語卻是冷冷地瞪了司謹行一眼，什么話也沒說。倒是在兩人錯肩而過后，在后頭悄悄罵了一聲＂爛男人＂。

　　司謹行苦笑著聳聳肩。

　　齊煙煙坐在床上，看到司謹行，露出笑容，舉起手，像是彈鋼琴似的動著手指打招呼。

　　此刻的她幾乎沒化妝，但還是又媚又美，笑容平靜婉約，比起之前又更多了一種莫名的氣質。之前若說是仙女，現在都快成了女神。

　　＂買什么花啊。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送花這種事情嗎？＂她說，但表情中卻有著藏不住的喜悅。

　　＂慶祝嘛。＂他把花放到一旁，＂一個人一生有很多次生日，可以懷孕好幾次，還可能結好幾次的婚，但筑基，就那一次啊。＂

　　＂總覺得好不可思議。＂齊煙煙說，＂有一種……＂

　　＂醒過來的感覺？＂

　　＂嗯，醒過來的感覺。＂她點頭，回想起之前那些不好的回憶，母親的病，父親的懦弱不負責，繼母跟繼兄的嘴臉……一切都云淡風輕，宛若一場數日前的噩夢。

　　世間的諸多束縛，在她的身上，已經起不了作用。

　　就彷佛心上原本押著一塊大石，現在石頭已經被移開了。

　　＂司謹行。＂她輕聲說。

　　＂怎么了？＂

　　＂我好愛你。＂她說著，流下了淚來。

　　＂嗯，應該的。＂

　　＂那有人這樣回答的？＂齊煙煙邊哭邊笑了起來。

　　剛好有個女同學來探病，走到門口，看到司謹行，又看到齊煙煙又哭又笑的，立刻退了出去，拿出手機，把＂司謹行決定讓齊煙煙把孩子生下來＂這段訊息傳回了女生宿舍。

　　司謹行后來知道以后，不但沒想著要澄清，還要齊煙煙沒事多把手放在腹部，裝成真的有個孩子在里頭的模樣。直到好幾個月后才有人驚覺自己上當。

　　──

　　染：恭喜筑基（灑花）

　　煙：謝謝

　　染：要加入天狐宗嗎？（狐貍歪頭）

　　司：別挖我的人（緊握拳頭）

　　司：而且妳也是我的人

　　司：我的人不準挖我的人

　　染：（害羞）

　　──

　　齊煙煙第二天就回到學校了。同學們盡管看她神色如常，但卻反而又有更多的解讀。什么是在故作堅強，或者說她已經準備要休學之類的話都跑了出來。

　　司謹行跟齊煙煙雖然對此是略有耳聞，但倒也不怎么在意，要說就說吧，反正嘴是長在他們的身上。

　　所幸事情最后也沒有鬧大，可能是因為兩人在學校都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討論他們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意思。

　　星期五下課后，兩個人沒有去吃飯，而是直接來到了仙途旅行社那里。齊煙煙曾經陪著司謹行來過好幾次，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走了進去。

　　＂這是我女朋友。麻煩你幫她辦個穿界令。＂才坐下，司謹行就對王翰河這么說。

　　王翰河只愣了半秒不到，就立即點頭，替齊煙煙辦起了手續。

　　就跟之前一樣，是用最高規格的速度來辦理，大概十五分鐘后，齊煙煙手里就多了一張嶄新的穿界令。

　　＂對了，差點忘了。＂司謹行拿出了一只納戒來，＂妳現在可以使用這個了。＂

　　齊煙煙沒接過納戒，而是伸出左手手背來讓司謹行給她戴上。

　　司謹行笑了笑，知道齊煙煙在開什么玩笑，于是索性就把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這下換齊煙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兩人來到穿界門前，等了一陣，大門轟然打開，司謹行牽著她的手走了進去。

　　跟其他人不同，仙界的壯麗并沒有讓齊煙煙多么驚訝，對她來說，跟在司謹行身邊，周圍的一切永遠都不是最重要的。

　　入關，進碼頭，上船。

　　齊煙煙對內部的設施沒什么興趣，倒是還滿喜歡外頭跟天空的景色的。

　　兩人于是就坐在甲板上，原本是靠在一起，后來司謹行索性就躺在了她的大腿上。

　　齊煙煙望著天空，偶爾會低頭看他。而司謹行則是從低至高，把天空與齊煙煙盡收眼底。

　　＂這角度真他媽的好啊。＂司謹行喃喃贊嘆著。雖然這樣望去，天空跟齊煙煙的臉都會被某個突出的部分檔去好大兩部分，但妙就妙在這兩個部份上。

　　下船，進入城里．又來到了那群以當地陪為零工賺錢的小孩們面前。

　　但他們這次倒是沒有簇擁上來，似乎是已經注意到司謹行在這里算是熟面孔了。

　　司謹行來到了大路上，招了傀儡馬車。在車上，他將一張問道書院的令牌拿給了齊煙煙。

　　雖然他并沒有預期到齊煙煙筑基的速度會如此之快。但向來習慣未雨綢繆的他，早就已經將她的學籍給準備好了。

　　畢竟自己投進了一千萬，都算是榮譽長老了，區區一個學籍，沒有人會在意的。

　　跟上次那一批人入學時不同，進入書院，沒人特別來接待他們，司謹行帶著齊煙煙穿過了金丹學生的居住區，來到了一處地勢較高且遠離其他建筑的之地。

　　在那里，已經建好了一棟九層的樓閣，這是司謹行在得知齊煙煙筑基后的那天要求劍離雪開始興建的，在幾個以工巧入道的修士協助下，如今已經完工。

　　除非是城內商用，否則仙界的地著實不貴，一般的建筑材料也便宜，主要的靈石都是花在請修士建造上。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幾千靈石的小事。

　　對筑基修士來說，九樓的階梯跟九步差不多。登上了最高層后，往外頭望去，一面是連綿不絕的山巒，一面是條湍急的溪谷，向著書院望去，則能看到金丹居住區的房舍，還有零星點綴在群山中的諸多書院建筑。

　　閣樓每一層都圍有一圈走道，走道邊還有護欄。閣樓內部配有最基本的一些家具。

　　齊煙煙站在外圍走道上，向著書院的方向，扶著欄桿，感受充斥著靈力的清風徐徐吹過，她伸手將幾絲被風吹起的發絲撥至耳后，露出了笑容。

　　＂這一層就給妳了。＂司謹行說。

　　齊煙煙點點頭，突然笑著問道：＂那樓下是月染妹妹？＂

　　＂她若要就給她。＂

　　＂那下面幾層呢？＂

　　＂目前只能空著。＂

　　＂萬一哪天滿了呢？＂

　　＂這是什么鬼問題。＂司謹行開玩笑似地瞪了她一眼，＂滿了就再建一棟，再滿就建第三棟，我是那種小氣到要妳們擠一擠的人嗎？＂

　　──

　　在仙界的建筑，本身多半就自帶著從地面抽聚靈氣的作用，其實這點在宿舍也一樣，只是宿舍里頭的人多了，這些匯聚起來的靈氣是大家一起用的。

　　齊煙煙本是本著好奇，就在第九層練起了功來。但過得片刻，卻見她似乎已經進入了非常專注的狀態里了。

　　其實齊煙煙的修練天賦本就遠好過司僅行，也是正因這個緣故，她才能以遠比正常人還要快的速度筑基，而且筑基時的不良反應也不那么強烈。

　　當然司謹行也懷疑過，這是不是跟自己只是半個處男而對方卻是真正的處女有些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