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宮渡月仍舊在戲場拍戲,此時她正拿著劇本躺在躺椅上,在樹蔭下舒適的摸索著人物的性格形象。
助理東芊芊在一旁為她輕輕扇著風。
等到宮渡月看完劇本,見導演在指導著其他主演的戲份,心知自己今天已經沒啥戲份的她,跟東芊芊聊起了家常。
簡單點,就是想讓東芊芊吃狗糧。
“我不是常常跟你念叨我小時候認識的一個毒舌小哥哥嗎?你說巧不巧,人家從那時就惦記我了,現在還成了我的準老公,我老公就是我說的小時候那個毒舌小哥哥,你能想象到嗎?他從那個時候起就惦記著我了!啊啊啊啊……”
東芊芊一臉無語:“月姐,我是來上班的,不是來吃狗糧的!你就是欺負我單身沒結婚!”
宮渡月不理她的無語,滿臉幸福的又告訴了她個消息:“哎呦芊芊啊,三個月后,我們打算在琴瑟鳴海舉辦婚禮,喏!這是請帖!那天你可別說家里有事不能來哦。”
她從旁邊的包里拿出了一張銀光閃閃的喜帖。
東芊芊顫顫巍巍的接過,滿臉財迷相:“月姐,我沒看錯的話,這粘的密密麻麻的東西是鉆石吧?!全是一克拉?這怎么能這么奢侈?扣下來都能換不少錢了啊月姐!”
還沒緩過來的她打開喜帖時,嚇得差點背暈過去。
宮渡月讓她順了順氣:“瞧你沒見過世面的樣,都跟我這么久了,你還是這么沒出息啊!”
東芊芊拿著喜帖夾著的東西,往宮渡月身上錘了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大姐,不是說我眼界小哈,小的實在沒見過這么壕無人性的‘喜糖’OK?我就不能震驚一下嗎?這可是風月商城里等同免費的黑金卡哎!據說這卡就生產了一百張而已,百分之一的機會啊!月姐你這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什么都不懂!!”
宮渡月尷尬一笑:“喜帖夾著的東西都是他選的,我基本不知道里面會有什么……”
東芊芊激動的突然哭了:“姐!你壞!嫁了個絕世好男人就純炫耀自己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了,嗚嗚嗚……”
她抽抽涕涕的接過宮渡月遞來的紙巾:“哪像我啊,男朋友都木得一個,簡直是注銅單身狗一枚!”
宮渡月表面笑呵呵,心里卻在盤算著要給她找個怎樣的男朋友。
片刻,她的臉上浮上姨母笑:“這還不簡單?等到婚禮那天,保證給你個男朋友,怎么樣?”
“真真?”
“真。”
“好啊!月姐最棒了。”
三個月后,婚禮現場——
宮渡月一襲華麗的紫色婚紗坐在梳妝臺前,化妝師此時正在給她上妝,她則呆呆的看著鏡中自己幸福的樣子,竟笑出了聲。
化妝師打趣她:“月月,知道你幸福了,上妝呢!還是先別笑了,你還是想想你怎么幫我找男朋友吧,嗯?”
行吧,她跟東芊芊一人一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場婚禮會一直順利下去時,一群不速之客包圍了婚禮現場。
而一點也不知道此時狀況的宮渡月甚至還想到了他們婚禮第二天的幸福生活。
保安趕過來告訴她的時候,她有些微惱,起身想去看看什么情況。
到了大門口,宮渡月卻看到風霧尋在與他們的頭兒對峙,場面一度僵硬可怕。
“一個供人取樂的戲子,還不配成為我風家第一百八十七代繼承人的夫人!”
收到不悅的視線,宮渡月皺起眉頭,看清那人的臉時反而比他還強勢。
來人名叫風霜,是風霧尋的爺爺,他一頭白發,面容威嚴肅穆,身前拄著一根龍頭拐杖,儼然一副皇室中人傲睨萬物之態。
宮渡月不以為意,走到風霧尋前面,擋在他身前,視線細細打量著眼前這群人:“這位老先生您好,小輩有個問題,您是從哪個朝代穿過來的?都什么年代了,還搞歧視藝術這套呢?”
為首一愣,難得有人會這么懟他,他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還是身后之人提醒了他一下才意識到現在的情況。
風霜用拐杖戳了戳地面,一臉怒相的看向風霧尋:“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絲毫沒有一點禮貌!”
風霧尋想說什么,宮渡月卻搶先一步開口:“老先生,禮貌是對前來祝福的人的,前來搗亂的沒資格要求這些。”
風霜閉起眼睛,深呼吸著,直接轉了話題:“……沒有我這個長輩認可,這個婚禮就不能辦下去!”
宮渡月被氣到,剛想懟回去,風霧尋將她拉到自己身后護著,面對自家爺爺也絲毫不慌。
“我的妻子是要與我共度一生的人,無論你同意與否,我的決定不會改變,那個人除了宮渡月,不會有第二個,若你執意如此,讓我爸再給你生個繼承人,反正我也還沒繼承風家。”
風霜氣急,拿起拐杖就要朝著風霧尋打去,宮渡月趁機抓住,搶了過來。
風霧尋睜大了眼睛,月她……真厲害。
宮渡月將拐杖丟在地上,下一瞬便被風霜的人撿了回去,還到風霜手中。
宮渡月抱著臂,饒有趣味的看著人:“老先生,你還要搗亂嗎?”
風霜冷哼了聲,沒否認。
宮渡月皺起眉,最終嘆了口氣:“行,不過今天是我的婚禮,而我不打算因為鬧劇延遲……來人!”
話音落,大門被人打開,一列列穿著得體軍裝的軍人將他們圍住,為首之人來到宮渡月面前朝她敬禮。
“宮少校!請指示!”
少校?宮渡月?!
這一稱呼唬住了在場之人,風霧尋更是震驚,難怪他當時查人的時候,愣是查不出一點。
若不是宮渡月開始出現在娛樂圈,他應該已經認命此生無她了。
風霧尋朝她耳邊嘀咕:“你居然是個少校?”
宮渡月微微搖頭,用只有他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不算是,我爺爺強加給我的,說我幫他那些下屬立了個什么幾等功。”
話罷,她清了清嗓,指著風霜一干傻眼的人:“請他們出去吧,別讓他們耽誤了吉時。”
風霜眨巴著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你不是戲子?”
宮渡月聳了聳肩,一臉無辜。
風霜氣得臉通紅,哼了聲,令人離開,自己卻留了下來,坐在賓客席上。
風霧尋走上前,直盯著風霜,卻不發一言。
風霜被盯得不自在,瞥了眼他,沒好氣的說道:“怎么?孫子的婚禮還不允許爺爺參加了?”
宮渡月一聽,將風霧尋拉過來:“別傻站著了,人家同意我們舉行婚禮了,你還不去準備準備?”
風霧尋莞爾揉著她的頭,復而在她額間落下一吻:“不用準備什么,直接開始就行。”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風霧尋點頭,而后來到舞臺中央,等著屬于他的珍寶現世。
看著孫子難得這么高興,風霜眼底很不是滋味,他剛剛那一鬧,倒顯得他像個十惡不赦,棒打鴛鴦的惡霸了。
他也只是希望孫子能跟門當戶對的女人結婚而已,但見到宮渡月似乎不普通的身世后,他算是看明白了。
好像……說起門當戶對,他孫子反而配不上人家,他就不鬧了,省的人家回頭記恨他。
大門被人從兩邊打開,音樂響起時,宮渡月與一個身穿上將軍裝的老先生一同走進來。
宮渡月挽著老先生的臂彎,目光灼灼的望著同樣看著自己的風霧尋。
老先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看向她:“小月,以后他要是欺負你,告訴爺爺我,爺爺滅了他!”
宮渡月忍不住一笑:“爺爺~他對我很好的,你不用擔心。”
宮戈哼了聲:“這倒是,就憑人家找了你十幾年,就不可能欺負你。”
宮渡月一愣:“十幾年?不能夠吧?我也沒東西南北的亂跑啊,怎么可能查我消息查這么久?”
宮戈有些心虛別過頭不語。
宮渡月見他這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爺爺,你好不厚道!”
宮戈咳了咳:“我是男人,所以我知道男人最不可信,爺爺這不是怕你被那小屁孩騙了嘛,他當時什么都沒有,誰知道會不會起什么心思?這樣爺爺怎么放心你跟他玩?爺爺沒有錯,哼!”
宮渡月撇了撇嘴:“明明就是爺爺借口多,不理你了,你走快點啦!”
宮戈一臉受傷,礙于孫女的‘威壓’,兩個人愣是在走道里走出了前來赴死的氣勢。
風霧尋看著爺孫倆的舉動,莞爾一笑。
走到風霧尋面前時,宮戈狠狠的盯著他,一臉不悅:“臭小子,記得你說的話,否則我就把小月搶回來,讓你一輩子孤獨終老!”
宮渡月疑惑:“什么話?告訴我唄?!”
二人沉默不語,沒打算說。
宮渡月一臉受傷,佯裝哭泣,淚水說來就來:“好啊風霧尋,婚禮還沒完呢!你就有事瞞著我了?!”
宮戈看孫女著這副德性,趕忙隨著司儀的指示,將人交給風霧尋就下去了。
可別殃及人了!他是無辜的!
風霧尋替她拭去淚水,搖了搖頭:“沒有瞞你,只是向你爺爺保證了一些事,如果我違反了,他可以一槍崩了我。”
宮渡月頓了下,沒再說什么。
風霧尋見狀,朝司儀示意。
司儀對著賓客們將臺詞說完,便朝著他倆說道:“新郎風霧尋,新娘宮渡月,從今天起,你們將共同書寫屬于彼此的余生。請你們相對而立,凝視對方,許下莊重的誓言!無論順境還是逆境、貧窮還是富有……”
司儀還沒說完,風霧尋卻叫停了他,拿過話筒對著宮渡月說道:“我以存在主義者的身份犯下邏輯謬誤,明知永恒是個偽命題,仍妄圖在我們的名字間畫下無窮的符號,若某天量子糾纏失效,我自愿被困在這個自相矛盾的因果律里,當愛情公理體系崩塌時,我仍會在形式算術的裂縫里,為你保留一條不完備的逃生通道……你愿意嗎?”
宮渡月抱住他:“我愿意,你說的太復雜了,但我聽懂了,哪怕違背天性,我也一樣愛你。”
其實宮渡月起初沒有這么喜歡風霧尋,只是當知道他就是小毒毒后,似乎被她遺忘而蒙塵的愛意被人掀起,終于得見光明。
臺下賓客頭一回見這樣說誓詞的,連連點頭稱贊。
雖然聽不太懂,但不能表現出來,這些顯得自己是個文盲。
眾人整齊劃一的想著。
花童送來了戒指,宮渡月給風霧尋戴上后,輪到了風霧尋,但風霧尋卻單膝跪下,將戒指盒舉起并打開,望向宮渡月:“宮渡月,你愿意嫁給我風霧尋嗎?”
宮渡月看到躺在戒指盒里陌生的戒指,有些詫異:“我不是把那個戒指還給你了嗎?你怎么換了個新的?”
戒指盒里的戒指,不是之前他給的那枚橄欖綠石戒指,而是一枚粉水晶戒指。
風霧尋望著她看向自己的眼,嗓音低沉:“那枚戒指慶祝我失而復得,這枚戒指見證我得獲至寶……我不想只給你一枚戒指就企圖圈住你,我對你的愛的確永恒不變,但我也希望我們永遠有新鮮感,這樣我就不會見到你厭棄我的那一天。”
宮渡月忍不住落下淚,捂著嘴,淚眼汪汪的伸出另一只手。
——媽媽!他好愛我啊!
“我愿意成為風霧尋的妻子。”
風霧尋將戒指戴在宮渡月左手無名指上,而后起身吻住她。
掌聲雷動,祝福聲不絕于耳。
一吻畢,司儀開始熟絡的念著流程。
在司儀說話的時候,宮渡月拿著紅酒杯搖晃著,十分疑惑的說道:“你訂給我的婚紗怎么是紫色的?別人結婚都是白色的,我還沒見過紫色婚紗的呢。”
風霧尋耐心的回答她:“在古代社會中,紫色被視為尊貴與權利的象征……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在我心里,你是我最尊貴的女皇陛下,我不會造反,只想做你身旁的守衛,還有一層意思,希望你的人生紫氣東來,萬事順意。”
在他所有的計劃中,他從沒考慮過白色婚紗。
白色婚紗是最容易染臟的,也是最容易看出瑕疵的。
在我國傳統文化中,白色更是與喪事掛鉤。
一切不利于的因素,他都要通通蔽掉。
他希望宮渡月是以尊貴且完美女皇的姿態嫁給他,而不是穿著喪事的白,頂著看似純潔的象征,如走向婚姻墳墓般嫁給他。
她是宮渡月,是他所愛之人,他希望她是自由的,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的。
而后她才是他風霧尋的妻子,或許有一天她愿意了,成為他們孩子的母親。
宮渡月牽著他的手,親昵的靠在他肩上:“那你為什么穿黑色西裝,不穿紫色西裝?在我心里,你也是我最尊貴的皇帝陛下。”
風霧尋搖了搖頭:“兩個人之中,只要有一個陛下就可以了。”
黑色吸熱,就當為她吸去不好的因素吧,守衛只需守護好女皇陛下,不需要關心其他。
宮戈跟風霜被司儀請上來,cue著夫妻倆向倆爺爺鞠躬致謝,感謝他們多年的養育之恩。
而后又朝他們敬茶,以兩位爺爺送上紅包跟祝福語結束此流程。
同飲交杯酒,擁吻,拋捧花,禮成!
賓客開始用餐。
風霧尋與宮渡月前往各桌敬酒,期間宮渡月沒少被要求簽名,她有種休息期間還在上班的感覺。
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什么明星沒見過?怎么今天就逮著她了?
造成這一場面的罪魁禍首正與風霜拼酒,那架勢像是要將對方喝死。
風霜將杯里的酒一飲而盡,將杯子砸在桌面上,看向宮戈:“你個老頭真能藏,小月是你孫女也不告訴我們,害的我出丑!”
宮戈無辜的大笑:“誰讓你這么古板?孫子喜歡人家就講究門當戶對,出丑怪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