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今天早上十點,去我們去過的那個咖啡廳,帶上三張符咒,我要給你一份資料。”
我瞥了一眼手機,發現它收到了一條短信,這雖然是個陌生號碼,但我還是能一眼看出這就是舒泬發來的信息。
至于符咒······自然是那種防腐的。
我很快就畫好了。
今天是周六,因此并不需要去公司。
我給那狐貍吩咐了一些事情,就準備好東西獨自赴約了。
她還是老樣子,見到我之后打了個招呼,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份資料你可以帶回去看看。”舒泬從隨身的小挎包里取出了一個檔案袋。
我一手接過東西,一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紙包:“你要的符咒。”
“謝謝······”我倆異口同聲。
“哼,”舒泬冷哼一聲,并沒有喝面前的咖啡,“你保護好自己吧。”
“你也一樣啊······”我伸手把小碟子里的方糖加進咖啡杯里,“如果有什么問題解決不了,你可以試著聯系我。”
“就像這次一樣么······”她翻了個白眼。
“對,就像這次一樣。”我開始用咖啡匙攪拌面前的咖啡。
“你是一個人在那邊工作么?”她問道。
我沒打算撒謊:“上面給我分配了一個幫手,是占據了蔣麗身體的那個病毒,我打算給她洗洗腦,看能不能讓她變成只聽命于我的存在。”
“祝你好運吧。”她終究還是沒有喝那杯咖啡,似乎它只是一個烘托氣氛的工具。
她站起了身,準備離開。
“再見。”我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再見。”她扭頭微笑,把頭轉回去后馬上戴上了墨鏡。
我就看著她逐漸走遠,推開咖啡廳的大門后就進入了人流中消失不見。
我嘆了口氣,默默喝完了自己的那杯咖啡,帶著她給我的那個檔案袋離開了。
回到家后,我發現赤狐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我書房里,一邊翻看著我書架上的小說,一邊悠哉悠哉地吃著我冰箱里的存貨。
“這么閑呢?去幫我做點事去,”我用類似訓斥小狗的語氣叫她,“去幫我把地拖了,洗衣機里咱倆的衣服洗了。”
她做了個鬼臉,然后好像忽然意識到她現在是住在我家的,就很重地嘆了口氣,起身準備離開:“行······”
走的時候她還順手掠走了一塊桌上的餅干。
我見她離開了房間,就迫不及待地拆開了舒泬給我的那個袋子。
袋子里面是一摞紙,有手寫的,有打印的,其中還夾雜著幾張照片。
我仔細捋了一下,大概看出來這些資料是關于一個多月前那場火災的。
里面提到了火災的原因是“煤氣泄漏”,造成較大傷亡的原因是“消防通道老化堵塞”。
這是官方的通告,但那些手寫紙和里面夾雜的照片似乎卻完全推翻了這一結論。
手寫紙里面有一些目擊者的證詞,說是在火災發生的一個月前,有一家綜藝節目的工作室租用了別墅區的一大片別墅,其中就有離火災現場只有一線之隔的地方。
然后還有一條就是在火災發生的一個星期前,有附近的群眾反映,那段時間里每天都會有一個夜跑團經過別墅區。
這火災既然不是一個簡單的意外事故,那么我相信一定有某條線把它,綜藝節目工作室,夜跑團這些元素聯系起來,形成一條完整的案情鏈。
只不過我們現在還找不到這條鏈罷了。
沒想到舒泬也調查到了這么多東西啊······
此外那些照片也值得一提,它們都是同一個人的特寫,是從不同角度拍下來的,看樣子應該是新聞臺的記者拍下的一些照片,但可能因為很多原因,這些照片沒有公之于眾。
這些照片上是一個穿著全套消防服的“消防隊員”,他站在隊伍的最后面,似乎是準備跟大部隊一起沖進火場救人。
結果照片的背面寫了一行字:“此人并非當時出警的XX消防大隊成員。”
我愣了一下,連忙用手機搜了搜當時火災現場的一些視頻。
我看了十多條視頻,都沒有直接拍到消防隊員的,我也就只好放棄這個思路。
但舒泬給我的那些照片里,這個人的面部特征也不太清晰,我只能看到一雙眼睛。
沒辦法,這條路暫時擱置一下吧。
我好像聽到了赤狐打掃衛生的聲音。
哼,這還差不多嘛。
手機來了個電話?
來電人是······徐杰?
我接了電話。
“張蓂莢,”他還是那種沒啥感情的命令式語氣,“我們分公司的保衛科科長已經通過了我們內部的考核,他現在處于休假狀態,你來一趟公司,我們給他準備了一支病毒,你把這個帶過去給他接種吧,順便提醒他一些注意事項。”
“嗯······”我沒精打采地同意了,“我現在過去嗎?”
“對。”
我掛斷了電話,MMP,打工人沒有自由啊!周六還得隨叫隨到?!
但為了那差不多十萬一個月的工資,我忍了。
這當然是玩笑話。
事實上是為了摸清更多的東西······
“狐貍,”我把檔案袋收好,“換下衣服,我們去趟公司。”
赤狐反問道:“什么事啊?”
“給新進成員接種。”我簡單說道。
她嗯了一聲,進了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等她出來后,已經是那身職場打扮了,只不過她這回沒有穿那標志性的絲襪,而是露著兩條白花花的光腿。
我懶得穿正式的衣服了,就用這套T恤,運動褲加休閑鞋的打扮出了門。
我倆頂著九月底的毒太陽走了一段路,上了那臺被我停在樹蔭下的蘭德酷路澤。
這車里熱的一批啊,簡直就是個罐頭。
我把空調開到最大,依然無濟于事,只能先把車開動起來,再慢慢降溫。
這方向盤熱得燙手。
我把車開到了公司附近,讓赤狐下車去取東西。
很快她就回來了,腋下夾著一個文件夾,手里提了個小巧的手提箱。
“文件夾里是接種協議,到時候要讓那個人簽字。”她說道。
“嗯。”我松開電子手剎,加速。
結果半路上,我手機屏上又彈出一條消息,這消息差點沒把我氣成半死。
“你把東西送到后,記得帶簽好的合同回公司,然后結束休假模式,在家待命。”
發信人是鹿小淳。
他奶奶的······
“是這邊吧?”車子停在了紅燈前。
赤狐瞇著眼睛打量了一圈:“應該是。”
“直行還是拐彎?”
“直行。”
我們兜兜轉轉,車子停在了某小區的停車場。
她拿著東西跟在我后面,我則大搖大擺進了電梯。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身后這個帶有色眼鏡的妹子是搞推銷的吧。
我抬手敲了敲某一間房子的門:“是瑞敏制藥的王科長嗎?”
“我是,你倆是?”門開了一條縫,一個很壯實的光頭露出了半邊身子。
他穿著背心和短褲,身上的肌肉一塊塊鼓了出來,頗有線條感。
“我是宣傳部的張副部長,身后那位是我的助理。”我簡單說了一下。
這位王道勇科長看到了赤狐手里提著的東西,連忙把我倆迎了進來:“你倆是來送獎品的啊?快快請進。”
他很殷勤地給我倆泡了茶,讓我們坐在了沙發上。
“嚯,”我給王科長遞了一根煙,他推脫幾次才勉強接受,“王科長你這房子不錯啊,裝修風格很有特色嘛。”
“哪里哪里,我自學了一點裝修設計,隨便玩玩的。”光頭哥笑著撓了撓自己的光頭。
“那個······”赤狐弱弱地插了句嘴,“王哥你準備好了嗎?我們等會就要準備給你接種了。”
我拿過那個文件夾,從中取出合同,遞給他:“先看看這個吧。”
他接過合同,很認真地看了起來。
我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文件夾里有筆,你覺得能接受就簽字,等會我們就給你注射,不能接受的話我們也不強求,但是你必須得簽保密協議。”
“我······”這大哥咬了咬牙,“能接受。”
說完后,他抄起了筆,刷刷幾下簽上了“王道勇”三個大字。
“嗯,”我收好合同,“狐貍你給他注射吧。”
“是。”赤狐打開手提箱,從里面取出注射用的壓脈帶。
“王哥一般習慣于用哪個手打針?”我點上一支煙,問道。
王道勇抖抖索索地把我遞給他的那支煙夾在耳朵上,伸出了自己的左臂。
一個比我還高一頭的彪形大漢居然怕打針,真是有意思。
赤狐給自己戴上醫用手套后,熟練地給他扎好橡膠帶,又從箱子里拿出沾酒精的棉簽給他消了消毒。
隨后,她取出一支紅色注射液,用一個小注射器抽了滿滿一管,在放出空氣后,一針扎了下去,隨后將針管里的東西推進了王道勇的血管里。
打完這個后,她迅速換了個注射器,抽了一管RTS-15給他打了下去。
注射流程到此結束,赤狐把“醫療垃圾”順手收進了手提箱里。
王道勇則雙眼翻白,渾身不住地抽搐著。
我則感覺到一股陌生的共鳴,且這種共鳴感越來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