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上班的日子啊。
“張哥,”一個我不太認識的人站在了我辦公室門口,“徐經理叫您去一趟他辦公室。”
徐杰?他又吃飽了撐的?
我記得上次任務情況跟他“如實匯報”了啊?這次又找我干什么?
我讓赤狐留在這幫我整理工作材料,自己就往徐杰辦公室去了。
結果他沒有坐在自己座位上,反而是在給一盆多肉澆水。
“有什么事嗎?”我直接就問了。
“上次的任務,你這邊是損失了一個隊員吧。”他把噴壺放回了原處。
“是。”
“其實這個損失吧······算是比我預料的情況好很多了。”他坐回了自己的老板椅,拿起桌上的一支金筆把玩著,“我預料中你們至少要折損一半呢······畢竟那個地方的病毒存量足夠組建一支中隊規模的感染者團體了。”
“還好吧,那邊并沒有大規模的使用病毒,除了那個地方的負責人是感染者之外,其他人都是普通人。”
“那這樣就合理了,你們把那里面的病毒轉移出來了嗎?”
“全部銷毀了。”
“這樣嗎?”他沉默了半晌,“也好······”
“我這次叫你過來,”他終于說到了正題,“是想讓你幫忙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預感到這不是什么好事,說不定會把我當槍使。
“我懷疑網絡部的章雅君,”他放下了手里的筆,“她現在已經是半失聯的狀態了,而且根據我手里的一些證據,這家伙可能在密謀一些對集團不利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對她進行一些調查。”
“那能請你把那些證據給我看看嗎?”我豈是那么容易就會上套的人,“我也好找找思路。”
“那些是公司機密。”
“那么,”我轉身就走,“恕我不能從命,鄙人能力有限,建議閣下另請高明。”
“你如果能幫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可以給你授權組建一個由你指揮,在公司名下的特殊中隊。”他拋出了橄欖枝。
呵呵,這點小技巧,真是沒有誘惑力。既然是在公司名下,說到底這東西的最高指揮權還是他,我如果真弄了這樣一支部隊,到頭來估計也是給他造了把好槍。
我走到了門口:“我只能盡力而為,具體能不能得到什么結果······看天意吧。”
“上次事情的獎金已經轉到你賬戶上了,還有陣亡那小子的撫恤金也在你那里,你看著辦吧。”
“嗯。”
我在回自己辦公室的路上,稍微瞥了一眼手機上的網銀。
那還真是一筆不菲的數字,不過我就怕有命掙沒命花。
調查?調個屁!
不過我倒是可以想辦法跟那只老狐貍搭上線,說不定能謀取一點利益。
既然現在已經走到了兩個猛獸之間,那就嘗試著利用一下現在的局面吧。
“你幫我把材料弄完了嗎?”我問坐在我辦公桌上的赤狐。
她打了個哈欠:“還有一些。”
“算了,我叫人來弄吧,我剛剛接到了新的任務,我們先回去一趟,我找點東西。”
“好。”她不假思索地站起身。
我倆直接回到家中,我忽悠她去休息了,自己則翻出在哪個物流中心找到的東西看了起來。
說不定能從這上面找到點什么。
那筆記本里記錄的差不多都是那些“培養皿”的來源:有些是意外身亡的死者尸體;有些是高價買通了殯儀館或者醫院停尸房的管理人員,從他們手中得來的;當然,還有很多其他的渠道。
總之這些死者大多數都是無人認領的無辜死者,不過其中也有少數是被財迷了心竅的人賣出去的親屬尸體。
培養皿的制作方法大體如下:首先把死者煉制成僵尸,再往死者體內注射“病毒原胚”(即濃度極低,且未結合其他動物基因的beast病毒溶液)、“目標動物DNA提取物”、“基因粘合劑”,注射完畢后,用特制的體循環模擬儀器與“培養皿”的身體相連接,讓混合液在設備環境中自然循環一定時間,待所得溶液呈紅色后,即制得了標準的beast病毒溶液。
此外我們看到的那些都是死“培養皿”,與之相對的也有活“培養皿”,就像是周茹婷那樣的僵尸。
制得病毒成液后,也是可以把它們裝入活“培養皿”來運輸或者維持活性的。不過筆記本里的記載頂多也就到這個層次了,關于具體原理的說明是一句沒有。
我拿出手機,點開了那個RTS-15的群。
“@狐君,我手上有一批培養皿獲取渠道,需要的話找我私聊。我想跟你做交易。”
她回復得倒是快······不過她不是半失聯了嗎?難不成因為這個群是她的秘密基地?
她的回復是:“下午三點,市郊的汽車報廢中心門口。”
看來她是同意了?
她又來了一句:“孤身赴約,切勿駕車。”
我回了個“OK”。
這個本子我自然不能給她,但那些渠道又是交易的一部分,因此我找了個自己的空本子,把那些內容手寫謄抄了一份。
下午我準時到了那個地方,可我左顧右盼,也看不到半個人,群里也沒有半點響動。
十月的毒太陽曬得我心煩意亂。
這時候一臺出租車靠了過來。
我邊上有人伸手攔車,可出租車搖下車窗喊了一句:“這車被人預約了。”
我扭頭一看,開車的人不是那個耳環妹嗎?
于是我湊了過去,她看我一眼,對那陌生人說道:“是他約的車。”
那人悻悻地走了。
我上車后,她一言不發,只是默默開車。我幾次想套話都沒找到合適的切入點。
出租車關上了車窗,空調開得很低,因此車里還有些涼意。
她開著車兜兜轉轉,似乎也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
我瞥了一眼這臺車的營運資格證,上面的照片是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五官跟這個耳環妹有點相似,可能是她的父親。
這中年男人叫袁守清,估計這妹子十有八九也姓袁了。
出租車慢慢悠悠地在道路上晃蕩。
“嗚——”忽然她踩了一腳很重的油門,車子往前一竄,弄得我有些惡心。
她熟練地連續升檔,車速就越來越快。
我大概觀察了一下,她是在追著一臺淡粉色的寶馬MINI。
這臺寶馬MINI的駕駛員是個女司機,看面相應該就是狐君了。
她開著車在車流中穿行,我坐著的這臺老舊不堪的雪鐵龍愛麗舍出租車死死咬著它,發動機發出不堪重負的轟鳴。
終于,那臺寶馬MINI一個拐彎,開進了路邊的一個小巷子。
兩臺車在小巷子里穿行許久,最后在一個稍微空曠一點的地方靠邊停下了。
寶馬MINI上下來的人果然是她,一襲白裙,褐色長發自然披落,臉上還是那副標志性的無框眼鏡。
我拉開車門下了車,把手里的本子給了她:“這是我第一次找你做這個交易,你開個價吧。”
她翻了翻上面的內容:“嗯,有點意思,但就這些,也還不夠一場交易,它們的價值,也頂多算是能把你我之間的矛盾扯平吧。”
可惡,失策了······
我回頭一看,發現那個耳環妹正坐在出租車的駕駛座上,對我虎視眈眈。
“那我再提供一條關于徐杰的情報吧,”我決定改變策略,“我理想的價位是······對等的信息,或者······”
那老狐貍鏡片后的眼睛忽然打量起我來:“你有沒說出口的真實想法吧?為什么不說出來呢?”
“我想,那種東西與這件事沒有關系,我們還是就事論事吧。”
“好啊,”她說道,“你的情報姑且說來聽聽唄,我用一條信息跟你換。”
“徐杰想要扳倒你,他正在設法搜集或者偽造你叛變集團的證據。”我把他那個任務添油加醋地改造了一番,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