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百樂門給你準備的，那就是百樂門的東西，你有什么資格說不。”徐經理正煩著呢，聽到她這么不識大體的話，立刻拉下了臉。

　　向春嬌挑眉看向她，好一個風水輪流轉啊。

　　紅玫瑰被她這挑釁的眼神氣死了。

　　“可是……”她還要說什么，就看到徐經理一個凌厲的眼神掃了過來。她只得不情不愿地改口：“我這就去拿。”

　　向春嬌換上了那條黑色的旗袍，本來黑色的旗袍很難駕馭，但是上邊繡了一朵紅玫瑰，看起來就沒有那么死板了。配合上向春嬌的卷發紅唇，讓她看起來神秘又迷人。

　　紅玫瑰看著她在臺上風情搖曳地演唱，心里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但是她卻無可奈何。

　　向春嬌今天很大膽，沒有選擇唱平時都唱過的歌，她把前世聽過的一首情歌搬了過來。

　　“日夜為你著迷時刻為你掛慮

　　思念是不留余地

　　已是曾經滄海即使百般煎熬

　　終究覺得你最好

　　管不了外面風風雨雨心中念的是你

　　只想和你在一起”

　　……

　　她的嗓音條件極好，清唱也不會讓人覺得單薄，反而多了一絲清冷孤寂的意味。再加上這讓人耳目一新的歌詞，很快就讓人沉淪于她的歌聲里。

　　好聽經典的歌曲不管過了多少年，到了哪里，都能輕而易舉地俘獲一眾聽眾。

　　原本百樂門今晚定的主題是紅玫瑰和白薔薇之爭，但是紅玫瑰沒上臺，白薔薇穿著紅玫瑰的裙子，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陸司禮勾了勾手，招來了一旁站著的虎子：“去，打聽打聽什么情況。”

　　“是。”虎子回過神來，急忙找來了徐經理打聽情況。

　　徐經理也不知道白薔薇現在在陸司禮心里到底是什么個情況，所以也沒敢添油加醋，只得把自己聽到的情況都如實交代了出來。

　　虎子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一言難盡，柔柔弱弱斯文有禮的白薔薇小姐居然能一打二？把紅玫瑰和小牡丹都打得鼻青臉腫？

　　他是不信的。肯定是紅玫瑰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欺負了白小姐！

　　不過他不能主觀臆斷，所以他還是老實把徐經理告訴他的事都告訴了自家五爺。

　　“哦？她還會打人？”陸司禮笑了起來，他知道她是膽子大的，但是沒想到她膽子會那么大。是仗著自己替百樂門掙錢了所以敢打人了？

　　他的笑看得虎子心里有些發毛。五爺這是生氣還是沒生氣啊？

　　向春嬌唱完了一首歌，很快就收到了之前熟悉的客人的打賞，她都一一道謝，然后退場。按照流程應該讓紅玫瑰上臺跟她pk，但是現在紅玫瑰那個情況，怎么可能登臺，所以徐經理只能讓新人登臺了。

　　新人本來就被向春嬌的氣勢嚇到了，發揮得遠遠沒有之前好，所以今晚的pk自然是向春嬌贏了。臺下的人都喊著要她重新上臺。

　　向春嬌自然也沒有客氣，打賞越多她能拿到的就越多。

　　夜場終于結束，向春嬌復出的第一夜效果顯然不錯。她算了一下，今天收到的打賞換算下來，能有七十銀元，雖然和第一天沒法比，但是她對這個結果已經很滿意了。要知道現在一個大學教授的工資也才是二十個銀元，所以這就是人們為什么把百樂門成為銷金窟的原因。

　　沒點錢，還真不敢來這。

　　向春嬌拿了分紅正要回家，就被陸司禮叫住了。

　　“人是你打的？”他臉上依舊掛著親切的笑容。

　　向春嬌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陸司禮這個人最看重誠信，她若是說自己沒打，那就是赤裸裸地在騙他，若是說打了，那就前后言行不一一致，還是在騙人。所以她干脆選擇不回答。

　　“怎么不說話？”陸司禮見她這個反應，心下已然有了猜測。

　　“五爺希望人是我打的呢，還是不希望是我打的呢？”向春嬌反問。

　　她借機試探，紅玫瑰在他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陸司禮聽到這話，垂下眼眸，點燃了打火機：“你明天先不用來了。”

　　他不喜歡底下的人太過自作聰明，現在的向春嬌讓他有種隱隱約約拿捏不住的錯覺。

　　“好的五爺。”向春嬌痛快地答應了。

　　反正今晚掙的七十銀元夠多了，省著點花，可以花很久了。一個孩子一年的學費是六塊銀元，他們家日后最多三個人去念，也就是十八個銀元一年，她今晚掙的錢，足夠三個弟弟妹妹上好幾年學了。

　　陸司禮見她答應得那么爽快，一時間有些訝異，他還以為她會立刻認錯求饒呢。

　　“那五爺我就先回了，家里還有孩子等著呢。”向春嬌不敢耽擱太久，林小麗的事情始終是她心頭的一片陰霾。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那個子彈殼。自打林小麗去世之后，她就把這個子彈殼做成了項鏈掛在脖子上，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件事。

　　“等等。”陸司禮微微瞇眼，盯著她胸前掛著的子彈殼。

　　“怎么了？”向春嬌有些不解地看向他。

　　“那個，讓我看看。”

　　向春嬌聽到這話微微一愣，然后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什么，她頓時一喜，莫非陸司禮認識這個子彈？她立刻把項鏈解了下來遞給他。

　　陸司禮摸了摸那個子彈殼，仔細看了半天，抬頭道：“哪來的？”

　　向春嬌便把林小麗的死說了一遍。

　　“這是東瀛人的子彈。”陸司禮把項鏈還給了她。

　　聽到這句話，向春嬌下意識地收緊了手心。東瀛人為什么會殺了林小麗？他們家和東瀛人沒有任何過節啊？

　　不過東瀛人殺人要什么理由呢。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反正李素素的心愿就是讓他們去死，現在又多了一條殺母之仇，她更加不會放過他們了。

　　向春嬌在心底冷笑。

　　“謝謝五爺指點。”她禮貌沖他點頭，然后離開了百樂門。

　　剛出百樂門，她就被一個戴著眼鏡的人攔住了。

　　“白小姐，我終于等到你了。”金樂康高興不已。

　　她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