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世間本無道,自神果降世,天地氣息靈納之始,蠻荒古地的萬物才有資格修行。
論諸多奇異,人類、妖怪、魔物、精靈、異獸、珍材等等皆由天地孕育,象雖不同,但其道途歸一。
道居開悟,育陰陽兩胎,沖三重不截,辟四方象庭,亂五靈之力,坐太鐘,長運海,戰亡荒,登極仙,終達無常命。無常命之后,亦有十一境界、十二境界……十九境界大圓滿存在,然四神飛升前無此類瓶頸,故不論。
分天地之息,概五行靈氣、大邊獄魔樓魔煞、光與暗、荒蕪能量、奇異精華,其中魔煞和奇異精華較為特殊。
奇異精華,性溫善,單被精靈族利用,源自云層下的玕之樹海,此樹海分布廣泛,主要由玕樹和盤根錯節的烏藹樹架構。玕屬仙寶、生于浮島,有圓葉、開黃花、結珠狀紅果,名曰“丹蜜”;而烏藹失根,如何連接無人知曉,只道其樹干和枝葉都會產出“香夾子”。
丹蜜和香夾子所散發的“仙云”,即為奇異精華。
魔煞,乃魔氣剔純之產物。魔氣,恐怖性暴,普通人一但沾染很難凈除,為五行死變,多留存于死尸中,也可以使用特殊秘法或寶物制造。大邊獄中有專門收集各類尸體的魔族,遍布蠻荒,號“鞠火”,他們都會以久谷鳥的叫聲為彼此傳訊……
……
“久谷!”
“久谷!”
“久谷!”
三道身影各自隱匿,待查明周圍情況后,現身聚攏。他們著黑衣掩面,衣物上各印著不同的紋飾,正是魔樓鞠火。
鞠火從低級到高級,以假陳、支喜、翠鸓、尋鷩、白公五種禽鳥區分,各自對應大道前五個境界,最后統一在右臂烙太蠻紋。
背封箱的領隊,左胸繡翠鸓、額心畫三瓣花,不截境一重天,兩旁隨者則以支喜繡,約全陰胎期。
“你倆看到沒,今天的頭貨!”褚行法搓手道,那黑面根本遮不住上揚的眉角。
“喂,你干什么,滾,邀你祖宗的,不要命啦!”
“尋尸樓首訓第一則是什么?啊?背給老子聽聽!”
“我來!”
“幻化鳥身,捕風捕影,三開走地羽,七比翔天翼。進攻以華衣亂敵雙目,為退;后搖以魔煞馭迅步縱身數十丈余,亦為退,此大盜之法也。”
少年揚聲道。
“嗯......背的不錯,但那是尋尸樓心法小犢子,我問的是首訓,首訓!”
“呃......”
“該我了!”
“無上魔主,號漢輪大帝,早年與一眾道友共赴大邊獄,以魔證道,后建魔樓,得死卒兵數十萬,橫掃世間,一統天下,乃蠻荒唯一真神明也......”
“停!”
褚行法心里無奈道:原來你們都是這么答考題的,會背老魔頭的牛吹,卻不知道尋尸樓首訓,真該死,不知華姮素得了誰的好,推給我倆什么玩意兒,氣人啊……
“你們且聽好!鞠火第一準則,無論何時都不能與魔氣直接接觸,更不能私藏與魔氣有關的任何物品,一經發現必被剝奪尋狩資格,墮入大邊獄!”
“要知道,墮入大邊獄的人,永世不得輪回。”
男人想起許多兄弟,他們有人、有妖、有魔族,甚至是天上精靈,或因無知、或因貪念、或因無奈,凡沾染過魔氣的,最后都在痛苦中死去。
死變魔氣確實足夠吸引人,能快速提升修為境界,能鑄煉、改造一些低級法器的品階,更能做到起死回生,但畢竟不同于剔純的魔煞丹,那些狂暴能量,短時間內便能將意志摧毀,使墮者直徑入邪,入邪則道亂,難成象。
“聽明白了,褚錄長!”
“那接下來便教你們如何取魔氣,看好了。”
羭騟山,于蠻荒西南側,距離妖山青陵于天和魔樓適中,尊稀有種三角八蹄羊首半人馬為獸主,眼下這只獨角羊為其繁衍分支,血脈不算純,好在可以提煉少許異獸之力,頗有用處。
褚行法掏出一金絲長匕,這是專門割取死尸心臟的法寶。法寶以昆嶁大淵的一種黑色玉石及其五彩光暈錘鍛匕身,宰殺鵌踏虎得金色精血和骨架毛皮煉柄,方具避兇驅邪之效,類似于人類修道士的護身玉。
“御魂咒——狗靈。”
封箱頂蓋敞開,流出一團黑霧化作狗頭,順著手臂直至包裹住整個匕首。在匕尖破開獨角羊胸脯的瞬間,黑狗便開始壓制魔氣并逐漸向里滲透,含住整個心臟,緊接著擴大裂口,那顆心臟才浮現于眼前。
“要知,天地萬物修行自道居起,其本源內藏于心,突破兩胎境形成的陰陽魂亦合于此。我們鞠火只負責收取本源,而軀體所得后天殘余之氣,純度不高,并且在宿主死亡后很快會消散,故不耗神。”
“你們看,這其中暗紫色的部分便是魔氣,占據心臟大半,說明再過些時日會達到完熟,屆時可稱其為‘魔落子’。”
“等待狗靈吞噬,方可將兩者收回窮格之中。而像這種低品階的狗靈只能束縛一顆魔落子,且無法完全脫離窮格,一但脫離,僅憑借初級御魂咒很難控制,若再激發魔氣中的狂暴能量,后果不堪設想。切記!”
只見黑霧流走到匕首匕尖前,有大手破開窮格將魔落子一把抓住,終回收。褚行法隔空勾畫首火術,引大邊獄獄火給獨角羊燒了個干凈。至此,鞠火的日常工作才算真正完成。
“褚錄長,這一顆魔落子能換不少獄錢吧,否則咱們大老遠跑一趟豈不太虧了?”
“嗯......一般般吧,怎么,嫌少?”
“嘿嘿!”
“想的挺美,尋尸樓那么多鞠火,一個鞠火吃幾口得多少尸體,能混個功績就行了。現在的規定,鞠火每天最少帶回一顆魔落子,大邊獄又不缺干活兒的,咱們跟著瞎操什么心,像我都是順手稍帶,糊弄糊弄。”男人咂嘴道。
大邊獄本族為魔族,自從被當今魔主打殺一遍,全都沒了脾氣。后建成魔樓,魔主廣聚天下“賢士”,如褚行法這種無家可歸的人、被精靈女神摒棄的凡間精靈等等皆可入樓,與漢輪大帝共圖偉業。
地處中央人字城和魔樓的分界區域,褚行法的家鄉難免戰火,加上當地及周邊縣官們亂淫無道,百姓多次想東遷又不被許可,甚至縣官下死令,無論男女老少全部要上戰場抵御魔族死士。不曾修行的人哪里能阻擋一群野獸?最終,百姓寒了心,選擇出逃縣里西行,投靠魔主。
褚行法并不后悔來到魔樓,至少在這里他還能活得像個人,旗更們下放的獎勵也還算不錯,足夠一家老小吃穿用度。在這里雖然有規矩但不過分嚴苛,似乎所有奇異潛意識里,都樂意效忠魔主。
別看男人如此懶散,若某天真需要上戰場與大邊獄的敵人廝殺,他絕不后退,并非以人類的身份,而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