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穎煙坐下點了一杯價值千萬的無糖錫蘭紅茶潤了潤嗓子道：
“‘普度’級天空城可沒那么值錢，‘天上城’貴在下面的星空源晶。雖然僅僅是光輝級源晶，但鋪滿一座城也還算大手筆了。不用接觸，這些源晶就能溢出星空源能輔助修行。當然，要錢的。比方說一盤蘋果可以待十分鐘，地球哪有什么好菜，這破地方賣的還不是源晶！”
商黎檀和計樺交換了下眼神道：
“那如果直接買那源晶不吃菜呢？”
“抱歉，先生。根據《星空法案》2899條規定，天穹聯邦任何單位及個人不得向地球聯合三等平民出售星空源晶。”
一旁的服務員姐姐貼心插話回答了商黎檀的疑問。
“聽見了吧，那群銀心混蛋可不會給你耍小聰明的機會~”
冬穎煙隨意點了十幾道菜，把菜單丟給計樺。
“看來他們希望所有三等平民留在‘起源’‘天路’或是‘星空’咯。”
計樺順手點了十幾份點心，把菜單飛給商黎檀。
商黎檀點了三份米飯。
修行六境【起源】【天路】【星空】【造化】【虛無】【道真】，這是聯邦普通人的常識。
不過對于這些境界劃分，紫微院首席院士，聯邦第一理論大師米諾基爾托夫教授是這樣形容：
“八千年前那群廢柴修不來金丹大道掌道韻，也辟不出紫府氣海執能量，于是把幾百個土著流派一結合，嘿，真給搗鼓出了唬人的星空道！仙神的學前班聽著像是破碎虛空了一般。”
“天穹聯邦這經濟系統是不是有問題啊？我們這頓飯換算星能都數百萬了！這也太不真實了。”商黎檀忍不住抱怨道。
“這地方是給你吃的？來地聯起源星球觀光的聯邦貴族可不在乎這一點錢！一般不到序列8的公民是恰不起滴。”
冬穎煙品鑒了一口松鼠桂魚，然后又要了一杯無糖紅茶。
“阿商你剛剛真才感應九道基因鏈？”
計樺一邊對提拉米蘇下手一邊嘲笑道：
“連我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咸魚都感應十六道了，天天鍛煉的你這也太慢了！”
“不要把我和你這種公開課當場感應基因鏈天才的相提并論！連米諾基爾托夫教授都說你是少有的天才！看看老張，那才是正常人，修行三十年也才十七道！”
商黎檀扒了兩口飯，決定把戰火西引。
“小冬，你感應多少道了？”
“計樺你看看，有了錢商黎檀已經不尊重老板了！我也十六，當然我修行資源比你好。”
冬穎煙撇撇嘴，拿了幾盤點心。
“話說冬老板，明天能給公司所有員工放個假嗎？我想請大家來一次‘天上城’！”
商黎檀連忙轉移話題，兩天后他就要代替黃爍·道休爾頓，踏上未知的‘源’，和‘探索’的大家怕是多年不能相見了。
“可以是可以，但所有開銷得你付！”
冬穎煙想要說些什么，卻最終沒有說。
三人把餐吃了小半，又喝茶聊天了一陣子，落日西斜之時，乘上了回程的星梭。
“商黎檀，我們還是兄弟嗎？有些話冬穎煙沒說，但我想問。”
上車沉默了幾秒，計樺像是下定了決心
“問。”
“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們三人就算了，請公司數百人來‘天上城’可不是小數目。現在收回你的話還來得及！銀晶卡的數額太高了，哪怕是序列5或6的地聯一等貴族，都不可能真正給一個平民，花一點點還行，但你要是當真的話…”
駕駛艙閉目養神的冬穎煙翻了個身。
“放心兩位，就是普通的救人！哪能有什么問題！明天要點什么菜？”
商黎檀連忙笑著掩飾過去。
“議長曾說過，世間的一切都是’等價交換’。你付出了什么代價你自己有數。小商，我今天倒是突然覺得，我們好像要永遠失去你了。”
計樺長久地望向窗外，在星梭晶面隱隱約約能看見‘探索’之時打破了沉默。
躺著的的冬穎煙緊了緊外套。
而商黎檀只是閉上雙眼，沒有答話。
“冬叔叔，自由是什么呀？”
七歲的商黎檀仰望著冬輝的袖子。
“自由么…小商你得自己去找呢。我呀，是最不自由的人，沒法回答你。”
這是商黎檀記憶中和冬大老板最后的一次聊天。
到了‘探索’鎮，三人就互相道別各奔東西了。
商黎檀體悟著十二道熱流，不禁感到啼笑皆非。
辛苦修行七載，才感應八道基因鏈。才吃了一頓飯，短短半天，就多了一半。
不過想想一頓飯花費數百萬星能點，按自己一個月一千塊的工資，怕是得工作還到下輩子。
有錢人的生活就那么好嗎？
那么，穿著萬倍于這張銀晶卡禮服的黃爍·道休爾頓，到底是在懼怕什么呢？
哪怕是買下一名地球三等平民的性命，百點玉星應該綽綽有余了吧，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要么是有錢的傻子，要么是…很危險？
“目標在‘天上城’消費了7玉星點。少爺您看，是否？”
地球外的星艦中，一位身著黑色禮服的男士向一位小孩詢問道。
“不必追回，三十五萬罷了，這點我還不放在眼里。”
黃爍·道休爾頓思考了一下后說道：
“再把那什么商在天上城的影像記錄給我看看，我好像見到熟人了。”
男士將留影水晶遞向少年，但途中卻被一只手奪走了，他并未阻攔。
“弟弟，這種大事你就別參與了吧，能留下已經殊為不易，這功勞就讓給哥哥嘍！”
身穿非主流潮牌的青年拋了拋水晶。
黃爍·道休爾頓冷眼看向來人道：
“路爾·道休爾頓，我建議你活著回來再考慮如何向禮部撈功。離‘神話永生’只有一天了，議長可是下了死命令，這幾天太陽系內嚴禁交戰！你認為是高文執政官快，還是那位快？”
梳著莫西干頭的年輕人死死抓住留影水晶，狠狠瞪著沙發上的少年道：
“黃爍·道休爾頓！小東西你別得意！你找到了替死鬼，你能活，但我呢，我就該死？明日那位就會駕【永恒】御駕親征！等他出發，我再上交高文執政官！只要有足夠的功勞，我就能避免去‘源’！”
說完，他怒氣沖沖地一腳踢翻了茶點桌，然后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