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清苑后,冷蕊迫不及待地問道:“柔兒,皓雪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嗎?”
丫頭在路上止住了哭泣,這會又調起傷心,淚水又流了下來:“我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跟著皓雪嗎?”
“我——我”丫頭帶著哭腔說著:“小姐出事那天我不在。”
“為什么?”
“我被宋小姐支使去買布料,回來才知道小姐出事。”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冷蕊將手帕遞給她,心里好難受。
果然和宋貴英有關!
“皓雪入府的這些日子里,阮公子對她如何?”
“他對小姐是好的,只是——”柔兒擦了眼淚,繼續說道:“只是宋小姐非常不滿,三頭兩頭找小姐的麻煩,大婚當天就把小姐氣到吐血!”
“什么?竟有這等事?”
“大婚那天,小姐和宋小姐同一天入府,阮公子私下將妾室行禮改為夫妻行禮,本來想瞞著,但還是被宋小姐知道了。”
“阮公子對皓雪挺用心,或許我對他態度太差。”冷蕊有些自責。
柔兒繼續回憶著:“我記得那天,桌上的紅燭,床上的新被子,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應有盡有。”
“她累了一天,正在吃飯。房門突然被人揣開,宋小姐一臉憤怒地走了進來。”
“宋小姐身后的丫頭指著她說:‘你別動,小點聲!’,宋小姐走到床邊坐下,翹起二郎腿說:‘你今天可真威風啊!’。”
“然后,宋小姐忽然站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衣領說:‘你個小妖精終于住進來了!’。我上前想要阻攔,被那丫頭踹到地上,疼得我一時站不起來。”
“宋小姐冷笑著說:‘就你,也配用夫妻大禮!呵呵笑話!一個窯姐在我這里耀武揚威,沒門!我呸!你不用瞪著我!這只是剛剛開始,以后的日子還長,你且等著吧!’,說完將她往地上一推,就走了。”
“小姐氣得靠在床上直哭,我只能爬過去安慰她。”
冷蕊急了:“簡直欺人太甚!”
“后來阮公子回來,一身酒氣,倒頭就睡了。小姐也只能將委屈吞到肚子里。”
“第二天,小姐去給老人們行禮。本來其樂融融,小姐正要離去,忽然聽得外面有人大聲說:‘妹妹,姐姐來恭喜你了!’。”
“肯定是那宋貴英!”
柔兒點點頭:“她走到老人們面前,照常行禮后,坐下來,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說:‘妹妹,今日第一次見面,我要送一份見面禮給你。’”
“她說著眼睛瞟向貼身丫頭,手中端著衣服給小姐,小姐收下,沒說什么。宋小姐又對阮公子說:‘夫君,你還沒介紹妹妹呢?’”
“阮公子介紹完,對小姐說:‘拿一盞新茶給宋貴英’。這是規矩,小姐不得不做。”
“可氣得是,宋貴英接時忽然松了手,茶沒接到,嘩啦掉在地上,茶碗瞬間摔了粉碎。”
“阮公子說宋貴英一句,卻被旁邊的父母使了個眼色,他只是用手抓住小姐的胳膊,低聲說:‘你自己小心!’,就一甩手走了!”
冷蕊聽得生氣:“虧我剛才還自責!”
“他這一走,宋貴英氣焰更囂張,繼續對著小姐說:‘再斟一杯茶來!’,小姐只好又端來一杯。”
“可惡的是,宋貴英并不接手,而是拿出手絹擦手,扇風,動作非常緩慢,小姐端茶的手開始有些顫抖,搖搖晃晃地站不穩,茶水自然灑出了一些。宋貴英見時機到,迫不及待地將茶杯拍落,大聲呵斥小姐:‘會奉茶嗎?弄臟了我的衣服你賠得起嗎?’”
“她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小姐只好走回去,拿起茶壺將茶水重新倒進新的茶盞中,繼續端著茶杯奉上。宋貴英這次是將茶接了,但剛嘗一口,雙眉一皺,把茶潑到小姐身上說:‘好涼!’,小姐一把接住茶盞,說:‘你不要欺人太甚!’她這才罷休,起來拍拍屁股走了。”
“皓雪好樣的!”
“可是,小姐回去哭得很傷心,我做不了什么,只能安慰。后來的日子越發難過,阮公子每天早出晚歸,阮家老人也不管,小姐的身子也開始變壞。”
冷蕊氣憤著:“皓雪為什么不以牙還牙?”
“冷小姐有所不知,妾室是不能的。”
“什么?”
“地位有別,怎能僭越?阮家老太經常對小姐這樣說。”
“那阮公子就一點不管嗎?”
“后來管了,宋小姐就每天派人送來一碗進補的湯水,說是道歉。”
“她的東西怎能喝?”
“每次我都幫小姐驗過,倒沒有問題。”
冷蕊一下警覺起來:“你再去拿些這樣的湯水來!”
“難道?”
“你且去拿來,先不要問。你來過這里不要跟任何人講。悄悄地回去,有需要我自會叫你。”
柔兒吃驚地含淚點點頭。